第13章癡爺豆饃傳信
徐之錦先去私塾裡找花榮,花榮門路的應道:“行,我我姐晚上來私塾找你。不過......徐三哥,你的那套《太平廣記》可要借給我!”
最近花榮迷上了鬼怪書,說是有一種穿行,可以把人送到前朝、前前朝。他想穿到宋朝去,看看那個名字和他一樣的花榮。可阿爹不信有這種事,一句話:胡說!
“這有何難?送給你都行!”徐之錦笑道。花蕎的弟弟不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樣,有什麼借不借的?
晚上,徐之錦早早到私塾裡等花蕎。花蕎很快到了,徐之錦將幾本《太平廣記》給笑道:“這是花榮要的,麻煩你帶回去給他。”花蕎笑著接過去。
“這麼快水銀就問出結果了?真厲害!”花蕎坐到徐之錦對麵,讚道。
“舉手之勞,這有什麼厲害?”徐之錦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皺著眉又說:
“問是問了,卻冇有好訊息。我家藥鋪近幾個月的水銀銷售,都冇發現問題,道士方麵不用去找了,藥鋪裡說,咱們縣裡這兩位,都是假道士,不會煉水銀。不過,他們說金匠做鎏金的時候,會用水銀,杜金匠一般都是自己進貨,剛好,今年他家接了城隍廟給城隍爺鍍金的活。”
“那......就是還有長生藥鋪和杜金匠需要查查。”花蕎點點頭,賊兮兮的笑道:“杜金匠我去查,長生藥鋪嘛......隻要你出馬,一定手到擒來!”
“為什麼?”徐之錦一頭霧水,長生藥店又不是他家開的。
看他迷迷糊糊的表,花蕎“噗呲”一下笑了,繼續逗他道:“縣太爺家的大姑娘許茉妍喜歡你,可是整個寶應縣的人都知道呢!你一施男計,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徐之錦還冇表態,隻聽屋頂上一聲輕響,接著又傳來一聲貓。徐之錦臉都紫了:“花蕎,你可彆說......我又不喜歡......我跟還冇跟你十之一悉呢......”
花蕎捂著笑得前仰後合:“逗你呢,乾嘛那麼張?難道你連縣太爺的大姑娘都看不上?你是打算到京城裡去娶貴嗎?”
徐之錦急得站起來,一句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差點口而出。還好,屋頂上貓又及時的了一聲。好吧,冷靜,還是個小姑娘,等我參加完鄉試中了舉子回來,我再告訴。
屋頂上那隻玄男“貓”,眼睛彎彎的笑了:原來隻是一廂願!
徐之錦認真的說:“我從冇想過你說的這件事。不過既然事難查,你也彆著急,這幾天我會陪你去查,若是冇有結果......就不是我們能力所及,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冒險。”主要是過幾天,自己就要去揚州了。徐之錦冇說。
花蕎聽到他說這話,心裡有些,也後悔自己剛纔拿他來開玩笑,忙道:“對了,那男再過兩天就要拖去埋了,明晚我想去趟義莊,把他腰帶上掛著的那隻耳墜留下來。我猜,另一隻耳墜,一定在郭輕塵那裡。”
徐之錦毫不猶豫的說:“好,明晚我陪你去義莊。”
可第二天,徐之錦剛想溜出門找花蕎去金鋪,就被黑著臉的大哥堵在屋裡。
徐之華一臉嚴肅的說:“昨天你說肚子疼,去藥鋪拿藥拿一天,今天你又準備哪裡疼?”
徐之錦撓撓頭老實說到:“哪都不疼......就是,我有點事要出去。”
徐之華走進屋裡,坐到椅子上,一副要談心的樣子,徐之錦也隻好從門口退了回來,也坐到旁邊椅子上。長兄如父,他從小都很聽大哥的話。
“你彆以為大哥不說,就是不知道,你天和花仵作家的姑娘混在一起。是長得漂亮,人也聰明,但母親絕不會同意你娶一個小吏家的兒。
你如今是要考舉人的,若是明年甲榜提名,更是前途無量。大哥好心提醒你,彆等讓娘出手,更會傷害花蕎,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徐之錦“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呼呼的說:“大哥,你說這話我就不聽了。花蕎怎麼了?比你們眼裡高門大戶的姑娘好一萬倍。莫說現在我和花蕎清清白白,容不得你來置喙,就算是將來我要娶,也是我的事,娘也好、爹也好,你們誰也攔不住!”
徐之華冇想到一向溫和的三弟是這樣一個反應,愣住了。他也站起來,板著臉說:“反正從今天起,一直到你去揚州上私塾備考,你是休想再出家門一步,老老實實在家看書。老二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一本主考李大人的策論集,昨晚我已經人謄抄了,一會送給你。好好背下來!”
“就算不出門,我也不要你的什麼策論集!”徐之華把大哥往門外一推,“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他聽到大哥在外麵對小廝說:“都給我看好了,三爺若是跑了,你們就捲鋪蓋離開徐家。”
氣人!徐之錦發起愁來:今天本來要和花蕎一起,去金匠鋪子和長生藥鋪找線索的,現在卻被關了起來......我得通知花蕎。唉,要是能不去揚州備考就好了。
徐之錦從視窗探頭出去,四下瞭,小聲喚道:“阿財!阿財!”
阿財愁眉苦臉的回過頭:“三爺,您彆我,我是不會放您出去的,求也不放,大爺會剝了我的皮……不,比剝皮更嚴重,我要捲鋪蓋滾了!”
“我不出去,你過來,我有事托你去辦......有銀子你賺不賺?”徐之錦掏出二兩銀子,在窗戶邊晃了晃。
阿財想了想,慢慢騰騰挪到窗邊,後腦勺對著窗子,說到:“三爺,我不要您銀子,隻要您不鬨著出來,有什麼事,我替您辦。不過......不能超過一次出恭的時間。”
徐之錦笑嘻嘻的,將冰涼涼的銀子塞到他的後領裡,小聲說:“你替我去大門對麵,找挑擔子賣豆饃的老黃頭,讓他送一包豆饃給花仵作家的姑娘。買豆饃剩下的銀子,都歸你。”
“就這麼簡單?”阿財看著從後頸出來的二兩銀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兩銀子可不是小錢,他一個月的月錢才半兩不到,豆饃才值幾個銅板?
徐之錦又往他領子裡塞了一張疊好的紙條,笑道:“當然冇那麼簡單。紙條記得放進豆饃的紙包裡,彆讓人看到了。”
阿財這才放下心來:嗨,三爺隻是給姑娘送書,那有什麼?大爺說不許出房門,又冇說不準送書。
“放心吧,”阿財回頭朝徐之錦眼,也小聲說:“阿財明白,不辱使命。保證不耽誤您談說!”
說完,他對著旁邊不遠的阿寶喊:“阿寶,我上茅房,你盯著三爺的門啊!”
阿財笑嘻嘻的攥著紙條和銀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