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漸亮起來。

白清趴在地上，心中一片恍惚。他看到不遠，什麼東西擱淺在雪地上，閃著深沉濃郁的紅。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那是他的。1

他下涌出的熱漸漸冷卻，大灘大灘凍在雪上，了刺目的紅。

這時，白清聽到車門再次打開，知道紀寧出來了。沙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自己面前停下。白清抬眼，是一雙帶著馬刺的黑馬靴。

咔嚓一聲輕響，白清看到他的結的冰，被踩碎了。

紀寧上還穿著那件純黑斗篷，上面濃的在白清眼前一掠而過。白清知道，紀寧要走了。他不顧一切地出手，手指抓住那皮。

紀寧停下了腳步。

“做什麼？”

“紀將軍咳咳”白清抬不起頭，一張口，邊的冰雪嗆進嚨，咳得他兩頰泛紅。可他一雙手還是攥住紀寧的下擺，指節都出青，“已經咳咳是早晨了。”4

紀寧一聲不吭。

“我已經咳咳跪了一夜昨天你答應了我，那寒的咳”

“白清，我答應了你。”紀寧語氣平靜無波。“可十年前，你也曾答應過”6

他聲音漸小，后面的話被寒風卷進空中，誰也聽不清楚。他突然蹲下，將白清握著他斗篷的手攥，力氣之大，仿佛要把那人的骨頭也一并碎似的。

“白清，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我”

“你說——你到底是什麼人？”9

“我是玉瑤的皇子。我是玉瑤的戰神——我是玉瑤臣民的守護者。”

紀寧目閃，幽暗無波。片刻，他又問道，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我一輩子都只能為了他們而活。”7

紀寧看著他。慢慢地，上獰出一笑意，

“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今日，算是終于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