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的目齊刷刷的朝著著看去,張王氏再兇悍,也有些害怕,怒道:“分明是你說黃秀蓮死了,誰不知道死人是生不出孩子的,你非說剖腹取出的那孩子活著,不是鬼孩還能是什麼?”
“要是讓他留下,大家都是要遭殃的啊,大家伙兒說是不是!”
一語激起千層浪,圍觀的百姓瞬間沸騰,連連倒退,駭然的看著曲蓁,剖腹取子?鬼孩?還活著!
“就是,荒唐,這簡直太荒唐了!”
“孕婦都死了,孩子怎麼可能活著?”
“死人生子,千古未聞,我看你分明是殺了人想要罪,鄉親們,快,快把抓起來報!”
“抓起來,抓起來!殺人償命!”
“……”
漫罵的聲音如浪鋪面而來,看著眼前這些悉的面孔,曲蓁忍不住蹙眉,剖腹取子的后果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在這醫落后幾千年的朝代里,在人上刀子,與殺人無異。
鋪天蓋地的聲浪中,突然一聲厲喝猶如平地驚雷般炸響,“閉!”
簡單的兩個字,吵鬧聲戛然而止,百姓錯愕的看向男子,面不甘,卻也沒敢多話。
男子有些煩躁的來回打量著,仿佛在考慮該相信誰。
張王氏眼看著曲蓁就要被扭送報,半途殺出個程咬金,生生壞了好事,哪里能忍得住,“大人,可是殺了黃秀蓮的兇手,你難道要……”
“我殺的人?你親眼見的?”曲蓁質問。
“自然是。”
張王氏看了眼圍觀的眾人,底氣十足的答道。
王瑩打從生下來就沒過這種罪,顧家父先前幫襯黃秀蓮,就引的街坊鄰居明里暗里脊梁骨,罵他們狼心狗肺。
剛才更是要掐死,這筆賬,不能不算!
反正黃秀蓮死了,拿著刀一的,怎麼都是不了干系的。最主要的是,怕黃秀蓮的死和……
“哦?是嗎?”
曲蓁抱著死嬰站定,清冷如冰雪的容浮現些許冷嘲,“你說這話是在侮辱其他人的智商,還是在侮辱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王氏心里一,是有哪里說錯了嗎?
曲蓁沒有理會,轉看著那男子,“你若要殺,有活命的機會嗎?”
男子聞言,眸略沉,“我武功是不如你,但你也不用這麼辱我,我要殺的話,連張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曲蓁靜靜的看著他,再沒有說話。
在那樣的清冷的眸中,男子滿腔的憤怒和煩躁平息下,忽然反應過來了的意思。
是啊,以的武功,真想要殺人滅口,這人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你敢騙我?”
他雙目如刀,倏地向張王氏。
張王氏還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面對男子的怒氣連忙喊冤:“民民婦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欺瞞大人啊!”
“死不改!要想殺你,你早就死了,還不說實話!”男子厲喝一聲,怒不可遏。
將軍常說他行事魯莽遲早要闖下禍端,他總是不以為意,現在想想冷汗直冒,要不是這人恰好會武功,他一拳下去,豈不是枉殺了無辜之人?
該死的!
“那,那是大人你們恰好來了,才沒來得及……”張王氏眼神閃爍,道。
“放屁!還想撒謊,我看你……”
男子一拳砸在地上,地上立即出現了個拳頭大小的坑,看的張王氏渾一抖,疼的仿佛那拳頭是砸在上的,埋低腦袋,再不敢說話。
看了張王氏這反應,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攀誣!
張王氏是什麼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剛才被掐了脖子險些踏進鬼門關,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曲姑娘的,有些人不替曲蓁的境遇擔憂。
男子覺上的力氣逐漸恢復,踉蹌著站起,看向曲蓁,心有愧疚,沉聲道:“你放心,只要我嫂嫂不是你殺的,我保證誰也栽不到你頭上!只是那孩子,當真還,還活著嗎?”
他吞了下口水,目盯著曲蓁。
嫂子已經慘死,他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只要這人能救活孩子,管用的什麼法子,他都不在乎。
眾人也都眼的看著,等待著這個答案。
在所有人復雜的目中,曲蓁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活著!”
男子眼神一亮,欣喜萬分。
而周遭的百姓,僅僅兩個字,卻像是冷水油,瞬間炸開了鍋!
“這孩子不能留,它活著我們所有人都得死!摔死他!快!”
“對對對,絕不能讓他活著。”
“摔死他,摔死他……”
曲蓁抱著襁褓的手指蜷了下,皺眉看著群激憤的百姓,愚昧迂腐,頑固不化,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我看誰敢!”男子暴呵,雙目赤紅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熱兒郎赴邊關,死守國門,才有了你們這些人的太平日子,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這麼糟踐他們的孀妻稚子?”
在他滿含殺意的目中,眾人想起死去的張勝,有些愧的垂下頭。
“真的活著?”他再次確定。
“活著!”
曲蓁肯定的給出兩個字,迎上他的目,坦然道:“但需要盡快找個娘。”
目前唯有他的份能控制住局面,也不介意配合些。
男子似是不信任的話要親自查看,上前兩步,曲蓁配合的將孩子往前送了下,小家伙還沒有洗澡,臉上凈是垢,他手探了下鼻息,高懸著的心落地,忍不住眼眶一紅,還活著!
活著好!活著好!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著手,扭頭呵道:“沒聽到的話嗎?還不趕去找個娘來。”
話一出,百姓面面相覷,卻沒有人,男子冷著臉,“怎麼?不肯?”
腥風雨里殺出來的將士,自然是氣勢兇悍攝人,刻意釋放,豈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承得住的?
眾人冷汗涔涔,埋低了頭渾發抖,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有人帶著哭腔道:“大人,不是草民們不愿意,哪有死人生子還能活的道理,那,那是傳聞中鬼孩啊!”
“就是,誰敢給他喂,怕是會被活生生吸干了,有婦人的人家哪敢讓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求大人恤,饒了小的們賤命吧。”
“求大人饒命啊!”
……
有人領頭,百姓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曲蓁看著這一幕,無聲的嘆了口氣,就知道會是這樣!
垂眸看著準懷中的嬰孩,他閉雙眼,小小的拳頭攥,砸吧著睡得正酣,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這孩子,真是命運多舛。
“荒唐!什麼鬼孩子,都是什麼七八糟的,再敢胡說老子劈了你們!”
男子怒不可遏,正要發作,就聽張王氏大喊一聲,“大人!你別忘了,那鬼孩先是從死人肚子里挖出來,被砸了居然還能活著,也不知道曲蓁是施了什麼妖才……”
男子立即抓住了話中的重點,一字一頓的咬牙道:“被砸了?”
他猛地想起曲蓁質問的那句“誰行兇,誰殺人”,還有張王氏避重就輕的轉移注意,對孩子喊打喊殺……
難道!
他怒火燎原,轉向曲蓁,“你說,孩子是被誰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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