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糖被隨安然置放在了牀頭櫃的第一個屜裡,端端正正地放在左側的小角落。
這樣“供奉”到第三天的時候,還真的沾了點喜氣……
隨媽媽打來電話,問什麼時候有假期,一邊埋怨上次到臨近l市的s市上班都只是匆忙地回來住了一天,一邊又心疼這麼高強度的工作。
隨安然想了想,回答得很是小心翼翼:“……假期能修的也要等到年關了。”
“那也行。”隨媽媽輕咳了一聲,聲音裡帶上幾分笑意:“你隔壁的崔阿姨說給你介紹個男朋友,我聽了聽,覺得條件也不錯。照片也看過了,儀表堂堂的,和你不管是學歷,家庭背景,工作環境還是格脾,都很相近。媽就覺得還不錯,加上又是你崔阿姨說的,我就替你應了下來,你有空回來,見一見……”
隨安然高考的那一年原本恩的父母差點反目仇,最後自然是以離婚爲結局收場。
時間已經有些久遠,有些記不清那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每天回家都能聽見家裡如同戰場一般的爭吵聲,原本相的兩個人,毫不留地互相攻擊。
那也是隨安然第一次看見隨媽媽褪去溫婉,如此尖銳的樣子。
在那之前,隨安然因爲父親龐大的家業和財富也是被千百寵地呵護在掌心裡。那是被隨安然定義爲自己前半年的年時,可後來堅持跟母親走後,也泯然衆人,再無半點環。
那時候填報的志願本該是s大的重點大學,就因爲這場顛覆整個人生的變故,改了志願,去了a大,離開了家,也離開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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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其實後悔過。
沒有誰是真的可以不計較得失的,的人生從那一場變故後就黯淡了不,再也不是無往不勝,也再沒有年時的年輕狂和意氣風發。
因爲經歷過才知道,看起來再牢不可破的東西,也終將會有一天,離你而去。
像父母那段讓人豔羨的婚姻,像父母之間不會被人足的,像擁有了那麼多年卻驟然失去的父和家庭……也像子越來越不好的隨媽媽。
在外漂泊的經歷終究讓明白,很多東西,永遠,都有握不住的時候。
“好,有假我就回來。”溫順地答應了下來,又簡單地問了問的況,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隨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住了。
“安然。”
“嗯?”
“莫承出差回來後,來了我這裡一趟。跑上跑下的,幫了我很多忙。今天應該到a市了,你啊,約他吃個飯謝一下人家。”
“哦,好啊。”隨安然愣了一下才答應下來,神有些清冷,只語氣還是如剛纔那般並無異樣。
掛斷電話之後,從窗口出去,心頓時就糟糕了大半。
很多過去,是你想抹掉,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反而會在記憶裡紮下,隨著時間積累,那枝藤便越來越深。
下班遇上堵車,心煩意地被堵在路上半個小時後,毅然把方向盤一拐,就近去了一家超市買食材。
週末的超市人滿爲患,中央廣播裡播放著輕的音樂,正是時下最火的電視節目——《盛世京華》的主題曲。
跟著哼了兩聲,從零食區轉到蔬菜區。錯而過時,卻恍惚中看見了溫景梵的影。
推著推車一頓,輕手輕腳地湊過去往另一排貨架看去,空的,哪裡有人影……
等買完食材,時間還早,順著零食區一路往收銀臺走,經過放調料區貨架時,纔想起家裡的醋快用完了。
正挑著牌子猶豫不決,後便傳來一道悉又清越的聲音:“左手拿著的額那個不錯。”
隨著這道聲音,一雙修長的手從的左側越過來,直接落在貨架上的一瓶香醋上,拿起,放進購車裡。
隨安然順著那手看過去,溫景梵正微低著頭看,眉目間蘊著淡淡的笑意,溫潤如玉,“剛下班?”
“是啊。”驚喜地應了一聲,“我剛纔好像看見你了,可轉過去沒見著人,還以爲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啊。”
溫景梵往購車裡看了一眼,想起那晚去家接聞歌回來時,那一桌香味俱全的晚餐,結輕微一,“這些菜不適合保鮮。”
隨安然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手指落在下上點了兩下,“我打算今晚就吃掉……”
溫景梵眼底笑意漸深:“一個人?”
……
隨安然默默地囧了一下,有些困難地點了點頭,語氣都弱了幾分:“是啊……一個人吃。”
兩個貨架之間空的只有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站著,輕聲談,哪怕背景是超市嘈雜的人聲,也讓隨安然生出一種——有暗的人真好,起碼心不好的時候,只是遇見他,就覺得生活充滿了好運。
兩個人一起去收銀臺結賬,耳邊是超市收銀員刷過條形碼時輕微的“滴滴”聲,側目看向另一邊的櫃檯,他正在接電話,背影直,正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模糊得本聽不清楚。
但即使只是看著他的背影,隨安然也能想象出他的表。
淡淡的,近乎沒有表,眸子低垂,掩去眼底華,但對方說的話他一定聽得一字不。
就像以前很多次,打電話去他的電臺節目傾訴,他雖然只偶爾應一聲,卻聽得格外認真。
不止是對,他對很多人都是這樣。他曾在一次深夜電臺節目裡說過這樣一句話:“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值得被我尊重。”
付完錢,他的電話也已經掛斷,他正站在不遠等,見拎著東西過來,問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可以。”爲了證明自己可以,還用力提起放下。但等看見溫景梵脣邊一抹淺笑時,才發覺這個作……還真的是夠蠢的。
不等尷尬,他已經微擡了一下下,示意一起走。
“聞歌好點了嗎?”問。
其實比誰都清楚聞歌的狀況,可不提一下兩個人之間關聯的那個人,好像便沒有別的話題可聊。
“還好。”他手搭在電梯扶手上,低頭看了一眼,“不過有些方面,即使是親近的家人,也難以照顧到。”
他暗指的是聞歌方面的問題。
其實完全能夠理解溫家人的想法,無論兩個人是否有親緣,單就輩分年紀相差了那麼多,這段便已經是畸形的。而這個基礎,也並非針對聞歌。
隨安然想了想,並未接話。
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雖然親近了許多,卻依然橫亙著越不過的距離。就像很多話,都不能直接言明,因爲沒有合適的份,沒有恰好的,沒有可以更進一步的理由。
和這個人,也許依然是——僅此而已。
隨安然這種低落的緒一直持續到回到家,打開燈,發現地板上只有孤單的自己的影。換上拖鞋走在屋子裡,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
拿出購袋裡的食材,安安靜靜地清洗,理,那做大餐犒勞自己的心思瞬間沖淡了很多。
簡單吃過飯,收拾了下廚房,去臥室用電腦上網刷微博。
溫景梵在一年前註冊了一個馬甲爲“時遇”的微博名,悄悄關注了很久。
但微博並不經常更新,只偶爾才能看見他發表個隻言片語,蒼白得就像是做任務。
今天刷新的時候倒是有些意外,他po了一張照片,看角度應該是從車往外拍的,因爲天已黑,背景昏暗,像素並不如何。
路況有些擁,卻能看見前方不遠的紅綠燈,影模糊。
他說:從超市出來之後突然就覺得邊有些空,這種緒在堵車的時候越發強烈。這才察覺,已經一個人很久了。
隨安然思想鬥爭了很久,這才發了自己關注他以來的第一條評論。
隨遇而安:如果孤單的話,找個人陪你吧,大人的年紀也不小了,宜嫁娶,宜婚配。
「你說吧,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了」 她淚眼汪汪,整個人可憐的不得了。 「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麼?」 他霸道至極,將她一點點逼到牆角,一字一頓道:「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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