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有福風過。
想當初,田有福當群頭時,芙蓉村的人誰不高看他一眼?
那時,就連現在芙蓉村最風的錢大發,都是田有福的小弟,每天跟在田有福邊鞍前馬后。
如果不是七年前干折了,錢大發的那個村支書都肯定是田有福的。
只可惜,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存款沒了。
房子沒了。
老婆也沒了。
還欠著一屁外債。
如今,田有福只能租曾經一個還算義氣的小弟的老房子,拖著一條廢,帶著一個連門都不敢出的姑娘,勉強度日,半點希都看不到。
不過——
那只是以前。
現在田有福找到希了!
……
送走了徐開等人,田有福意氣風發的對田海棠說:“去給爸炒兩個菜,再把你釀的黃酒給爸舀上一大碗。”
田海棠聽言,默默的就去給田有福炒了兩葷兩素四個小菜,做了一碗湯,并舀來了一大碗釀的黃酒。
田海棠的爺爺,做過鄉廚,善于農活,也會編制竹,鄰居有了紅白喜事都樂意找田海棠的爺爺幫忙。
而在爺爺做飯的時候,田海棠便在一旁給爺爺打下手。
此外,小時候田海棠還曾和爺爺一起做過木工,陪做飯,莊稼時也會下地干活。
耳濡目染之下,田海棠學到了很多烹飪、做家務和干農務的技巧。
爸爸被人打斷,媽媽又跟人跑了之后,田海棠的心門就關上了。
從那以后,田海棠便開始在書上和網上尋找做飯的文章和視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鍛煉著自己的廚藝。
這幾年下來,田海棠的廚藝自一派,普普通通的食材也能被做人間味。
就拿田海棠給田有福做得這四菜一湯來說,雖然都是應季菜,但也都被做得香味俱全,一看就讓人食指大。
還有田海棠釀的黃酒,集甜、酸、苦、辛、鮮、六味于一,澄、香、醇、、綿、爽兼備。
兩口黃酒下肚,田有福突然語出驚人:“海棠,我想把你嫁給徐開。”
田有福話音一落,田海棠手上拿著的碗就掉到了桌子上。
還好,這個距離不高,碗并沒有摔碎。
田海棠趕手忙腳的將碗拿起來,繼續給田有福盛湯。
田有福借著昏暗的燈看見,田海棠不僅慌了,的俏臉上還浮現出來了兩團紅云。
這讓田有福更有信心了。
田有福又喝了一口黃酒,吃了兩口小菜,才繼續說:
“雖說你才17,還沒有到法定結婚的年紀,但咱們農村人在你這個年紀嫁人的也不在數,好多人甚至14、5就嫁人了。”
“不過,你不要以為,你老爸這麼著急把你嫁了,是因為不喜歡你或者是想逃避養你的責任。”
“你老爸雖然窮、雖然沒本事,但還不至于這麼沒有擔當。”
頓了頓,田有福接著說:
“我之所以想把你嫁給徐開,那是因為我覺得徐開最適合你。”
“是,徐開坐過牢,大你14歲,還有一個快11歲的孩子。”
“可在我看來,這些全都不是問題。”
“坐過牢怎麼了?”
“勾踐坐過牢,但他臥薪嘗膽,滅亡吳國,徐州會盟,遷都瑯琊,稱霸中原!”
“曹坐過牢,但他討伐董卓,擊敗袁紹,統一中原北方,奠定曹魏政權的基礎!”
“趙匡胤也坐過牢,但他建立宋王朝,結束五代十國的戰局面,滅亡荊南、武平、后蜀、南漢及南唐,基本完統一!”
“坐過牢,其實沒什麼,大英雄不問出!”
平復了一下心,田有福悠悠地說:
“村里人都說你有病,但我知道,你本沒病,你就是小時候被那些要賬的人給嚇到了,缺乏安全,所以你才怕與人接。”
“我承認,我膽小主意正,沒有本事,還惹下了那麼大的麻煩,給你爺爺氣死了,給你媽氣跑了,給你的年造了巨大的影,我不配當人子,不配當人夫,不配當一個父親。”
說著說著,田有福就流下了眼淚:“七年都過去了,我還是保護不了你,給不了你安全,讓你連家門都不敢出……”
從田有福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很自責。
可很快,田有福就語氣一振,又說:
“所以,很早以前,我就想過,我一定要給你找一個能保護你的丈夫,讓他給你安全。”
“今天在公車上我看見徐開將你保護得那麼好,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等的人是不是出現了?”
田有福邊喝酒、邊笑著說:“這一整天我都在觀察徐開。”
“結果,徐開所作所為無一不令我十分滿意。”
“有擔當,有膽識,識時務,懂取舍,又有眼界,還重重義。”
“這就是我田有福想要的婿!”
“大14歲怎麼了,大點知道疼人!”
“有個兒怎麼了,你就當……就當他兒是你妹妹,不就行了!”
“……”
“你要是能嫁給徐開,我死也瞑目了。”
“不,我不能死,我得見證你過得幸福。”
“我聽人說,你媽現在過得也不好,那個人嫌你媽老還嫌你媽不好,老是打你媽,有時候還不給你媽飯吃,你如果能嫁給徐開,徐開拉拔拉拔我,讓我把欠的錢全都還了,再買個房子,我就把你媽接回來,那樣我田有福也就有個家了。”
“……”
田有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田海棠拿了件服給田有福蓋上,然后輕手輕腳的收拾起碗筷來。
可收著收著,田海棠就想起了田有福剛剛說得把嫁給徐開一事。
接著,田海棠就想起了,在公車上徐開救的一幕幕,以及徐開那可靠的背影,還有徐開站在邊時心里從未有過的踏實。
不知不覺間,田海棠的臉蛋開始發燙,心跳也開始加快。
“他真會為我的丈夫嗎?”
田海棠的聲音就像百靈鳥一樣好聽。
只可惜,這世間還沒有誰聽見過田海棠的聲音,包括他父親田有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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