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江公子穿的這一,是今年維爾秀的高定吧?”
“我說那麼眼呢,確實確實,今年維爾秀的秀場上,有個模特就是穿的這個款式!”
江淮不是,江淮沒有。
小熊是他自己掛上去的,只是為了遮擋紅酒的痕跡而已。
為了固定小熊,他費了好大的力氣。
他也聽不懂維爾秀是什麼東西。
江淮呆愣著,把求助的目拋給了陸無祟。
陸無祟和他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面,面淡定地把頭扭去一邊,喝了口香檳。
他沒有幫忙的意思,然而那些人生怕他煩,見好就收,賠著笑退去了一邊。
江淮松了口氣。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陸無祟、江淮二米以,本沒人敢湊近。
江淮也不敢說話。
其實,在很久很久之前,江淮見過陸無祟。
那個很久以前,或許能稱為“前世”。
在前世,他見到陸無祟,不過已經是他結婚之后了,在一次宴會上,遠遠看過他一眼。
是的,他前世結了婚,不是和陸無祟。
那是段很糟糕的經歷,嫁過去前,他倒是看了眼丈夫長什麼樣,但是等嫁過去之后,他和這個所謂的丈夫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
導致他到現在,都不太能想起來前世的丈夫長什麼樣子。
原本他是有機會和陸無祟聯姻的,但是他拒絕了,那時候他覺得,只要是他拒絕了,就不用再嫁了。
沒想到江家還會把他送出去。
婚后兩年,他就在那段不幸福的婚姻當中離開了人世。
其實江淮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每次都要把他給送出去。
重活一世,再次面對聯姻的選擇,他干脆選擇了陸無祟。
思及此,江淮怯怯地看向陸無祟。
陸無祟早就覺到他的打量了,只是懶得說話而已。
沉默片刻后,出來一句:“你時尚。”
這大概是江淮第一次被人給夸獎時尚。
其實方才那些人說的“維爾秀”,代表的就是時尚。
但是江淮沒聽懂,所以不算。
顯然,他分不太清真心實意的夸獎和給面子的區別,水盈盈的眸子一亮,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謝謝。”
陸無祟:“……不客氣。”
此時的江淮還不知道,這大概是陸無祟為數不多“溫”的時候了。
因為被夸了,他就稍微有點飄飄然,亮晶晶的眼睛使勁往陸無祟的上瞧。
他的選擇果然沒錯!
多活一世,他果然聰明了不呢。
而目前為止,陸無祟的覺也還好。
他是想看看江淮還能怎麼演。
到現在來看,江家這一家子,領頭的江其民是個見風使舵的頭,二公子是個頗有心機,但是緒外的小孩。
至于江淮,裝傻裝的出神化,倒是需要忌憚。
而陸無祟為什麼會覺得他裝傻……
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在遞相親資料的時候,在資料上寫著自己能生孩子?
當時陸無祟就被氣笑了。
他聯姻是利益所驅,和誰結婚關系不大,反正最后都是要離的。
在一眾庸脂俗中,他索挑了個最俗的。
沒想到,才第一次見面,江淮就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陸無祟掩下眸中的緒。
他不可能像只猴子一樣,在宴會中任人觀賞。
因此,在站了沒一會兒后,他就往休息室里走了。
江淮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陸無祟邁著大長,毫不等人。
進了休息室,外界的嘈雜便都被隔絕開了。
江淮小心翼翼道:“我們就這麼上來,沒關系嗎?”
陸無祟坐下,扯開了些領帶,聲音沒什麼緒,“這里又沒什麼人,別裝了。”
“啊?”
“你不累我都累,你以為,你們家想干什麼我不知道?”陸無祟眉目充斥著不屑,“警告你一句,我見過的手段,比你聽說過的都多,這些小手段不要用在我的上,聽懂了嗎?”
江淮宕機了。
他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可以變臉變這麼快。
更不明白陸無祟話中的意思。
懂了嗎?他當然沒懂。
陸無祟皺眉看他,又問:“你這是什麼反應?”
“我……”江淮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干脆另辟蹊徑,“你是不是心不太好?”
陸無祟:“……什麼?”
“我弟弟心不好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樣子,”江淮絞盡腦,最終吐出來一句,“不要心不好。”
陸無祟一時分不清他是故意的還是裝的。
要麼是故意的,要麼是裝的。
他氣笑了,忽然放緩了聲音:“我知道了。”
江淮看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張。
他就像是只小,會本能的察覺到危險。
果不其然,陸無祟下一句話就是:“那麼,你,閉,能聽懂嗎?”
江淮連忙點頭:“好好好。”
接著,他意識到不對,人家都讓他閉了,他怎麼還說話呢?
他捂住了,連忙點頭。
陸無祟瞬間無言以對。
江淮沖著他舉起手,又捂在了上,示意自己已經閉上了。
……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
演技真的陸無祟都快信了。
在這樣的人上,沒必要浪費自己的力。
陸無祟移開視線,閉目養神起來。
休息室的燈沒有大廳里刺眼,他整張臉對著燈仰起,能清楚的看見他的五。
——這真的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
江淮又開始走神了。
不是對著陸無祟,而是對著個盆栽。
就好像陸無祟那張令許多人都趨之若鶩的臉,還不如他面前的綠植吸引他。
江淮從小就是這副呆呆的模樣。
那時候,家里還不覺得他智商有問題,只以為他比尋常的小孩更加沉默一點。
但是,等江淮過了五歲,還沒學會開口說話的時候,江家人就慌了。
原本上就和別人不一樣,要是智商也有問題,這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
江家夫婦選擇了重新創建小號。
也就是生下了江毓。
好在,江淮的反應遲鈍,對于旁人贈與他的意也好,惡意也罷,都沒有太大的。
這放在普通人上,是件不幸的事,放在他的上,倒是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傷心。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被人給敲響了。
敲門的人很克制,也許是知道,陸無祟不喜歡人鬧出太嘈雜的靜。
陸無祟睜開了眼。
剛一睜眼,他就看見了江淮發呆的側臉。
平心而論,江淮雖然在他面前裝瘋賣傻,這張臉卻是真的好看,他有個小巧的下,還有翹的鼻尖,眼睫又長又翹,孩都不及他雋秀。
他就這麼坐著對一顆綠植發呆,看著也和一幅畫似的。
外邊又響起敲門聲,陸無祟了眉心,“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進來三四個人。
陸無祟沉著臉,“什麼事?”
這些人穿著都十分的鮮亮麗,有男也有,年齡平均在三四十歲。
一個站出來,掛著微笑,“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大姨和你二姨都過來看看你,這位就是江家的公子吧?長得可真標志。”
敢在陸無祟面前這麼放肆的,除了他這些不知死活的親戚,還真沒人敢。
陸無祟冷笑一聲:“替你們選的侄婿,當然是標志的。”
人的面一變,笑容變得有點勉強,“你這個孩子,一向是自在慣了,知道你不習慣兩個人生活,但大姨當初讓你找個對象,不也是為了你好?”
陸無祟修長的指尖,不耐煩地敲著沙發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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