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個人在吳醞的病房里,圍著電視看籃球轉播,嬉樂哄鬧,笑翻了天,所幸是個單人間,要不然早被投訴了。
臨近中午,護工給吳醞送病號餐,他們幾個一起去外面吃飯,他吃得,季正則陪他早一步回來了。
趁著季正則在廁所,他問吳醞,“誒,你認識嚴柏予嗎?”
吳醞嫌飯難吃,吃一口惡心半天,不甚在意地答他,“認識啊。”
方杳安還沒來得及吃驚,他就又說,“誰不認識啊?他和你們家季爺,還有人不認識的?”說著出一個無賴的笑。
方杳安倒沒注意“你們家”,又問,“那他認識你嗎?”
吳醞隨手把勺子丟進餐盤里,“咣當”一聲,狐疑地掃他一眼,抱著,也不確定地點點頭,“應該認識吧,如果還記得我的話。”
“記得?”
“沒什麼,小學同學。”他一攤手,眼睛玩味地斜瞄著,“你對他有意思啊?這找我也沒用啊。”他下努了努,季正則正從廁所出來,“找他呀,不快多了嗎?”
季正則順著看過來,“怎麼了小安?”
他趕打馬虎眼,“沒什麼,我正要去廁所呢。”手肘狠狠頂吳醞一下,眼神掃過去,無聲無息地警告,“別胡說。”
吳醞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不過是好奇,當然不能問季正則,嚴柏予怎麼也是他的朋友,明里暗里向他打聽這種事,顯得格外低級。
算了,既然兩個人是小學同學,那關心一下也沒什麼,他洗了把臉,決定不摻和這種無關輕重的小事了。
天氣熱,怕一些即食水果被悶壞了,就拆了果籃,一堆人在電視劇面前,一致目不轉睛地看著球賽,打發他去洗水果。
季正則進來了,在他背后,包裹著他的手指,握著一串葡萄曖昧地。
外面輸了球,一伙人圍著罵垃圾,吳醞莫名了心火。他是校隊主力,一連兩年參加聯賽,都輸給鄰市一個球隊,只拿了省二,今年的校際聯賽已經開始,他卻因為踝骨錯位不能參加,本不能有一次奪冠的機會,“媽的,這破斷的真不是時候,老子怎麼一雪前恥!?”
季正則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方杳安過鏡子看他懵懂的臉,覺得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得過第二嗎?”
“得過啊,我還得過第四呢。”他還有點驕傲,揚起下像在炫耀。
“他跟你又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沒得過第一啊。”
“第二不也好的嗎?”
“哪里,你這人,他.......”他完全被季正則攪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就像,就像是你最喜歡的人,說你是他第二喜歡的人,你會高興嗎?”
“高興啊!”季正則毫不猶豫,又把他攬住,溫存又甜地,“你只要喜歡我,我就很高興了。”
話題突然就偏了,他有些怔楞,一時不知怎麼反應,水柱擊打在他僵的手上,把幾顆葡萄沖了下去,臉后知后覺開始發燙。
季正則的腦袋鉆過來,雀躍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問,“我是你第二喜歡的嗎,小安?”
他錯了,問季正則做什麼,季正則的腦子能跟正常人一樣嗎?
手肘抵在季正則腹部,把他推開,臉上蓋彌彰地紅開了花,低著頭一言不發。
季正則又嬉皮笑臉地上來,附在他耳邊輕輕地喃語,“小安,我們明天去開房吧?”著他耳廓挲,說出來的話又又,氣又粘膩地,“我想你。”
方杳安太上青筋直跳,耳都紅了,那點旖旎的心思然無存,一把將他掀開,“不去,滾!”
季正則的優點是說話好聽,缺點是只是說得好聽。
年下就是這點好啊,話和話都說的溜
周四考試,這是今天的更啊
對了,吳醞吳醞啦,不吳釀....<( ̄ ﹌  ̄)>
第二十五章
季正則跟著他買了一輛山地車,從第二周開始,兩個人就一起騎車去上學。
高三是真的忙,連他這種吊兒郎當,對學習完全不在乎的人,有時候進到教室都被那種繃抑的氣氛得不過氣來。
就算一個學校一個年級,兩個人見面時間也不多,他中午是和他媽一起在教師食堂吃飯的,和季正則的教室又是兩個樓層,課間也沒時間面,只能早晚一起上下學的時候拐進某條沒人的巷子里膩乎一會兒。
季正則經常在他們班教室外邊等他放學,有時候安靜地靠在墻上,有時候會搗蛋地敲他旁邊的窗戶,隔著玻璃朝他笑,乖巧又俊俏,咧出一口白牙。
他過了最開始那段對的沉湎期以后,對的紓解并不那麼執著。但季正則不行,他是真的力過剩,逮著機會就要手腳,晚上手的時候還要給他打電話,說點不要臉的葷話,兩次才心滿意足去睡覺。
就算這樣,還是求不滿地了顆痘,在額頭上,又紅又亮,格外顯眼,被他嘲笑“紅角大王”。
第二天去得很早,學校還沒什麼人,他被季正則頂在學校廁所隔間的墻上,從六點干到七點半,后背都磨出火了。被抱著懷里,吹了兩次,幾乎化一灘水了,腳乍一著地,小肚子都得打。
季正則摟著他,在他汗涔涔的臉上,依依不舍地親了好久才放他出去。力消耗太大,他整個上午趴在桌上連頭都沒抬起來,蜷在一起像條冬眠的懶蛇。
高三的雙休單休,兩邊家長又都不是好惹的,經常一天都不能出門,放假反而見不著面。好不容易等到季汶泉周末要去鄰市參加招標會,季正則興得像只被放出籠的鳥,開心得快要飛起來。
結果周日那天早上,他接到季正則的電話,毫無生氣地,說在他換鞋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媽回來了。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季正則的樣子,頹喪又委屈地,趴在桌子上,像個落敗的斗士,癟著傷心頂。
他覺得好笑,心里也有些失落,“好啦好啦,你別想了,好好讀書吧。”沉了一會兒,有些忸怩地支吾,“我們明天,明天早點去學校吧。”
暗示明顯,季正則立馬來了神,又開始得寸進尺,“那我們明天五點,不,三點就去學校吧!”
“有病啊你!”
季汶泉只在家里稍微修整了一下,吃了午飯,檢查了一下他的功課,談了高三的規劃問題,又出去了。
一個人帶大季正則,雖然經常忙得腳不沾地,但會獨辟出時間來和孩子相,關和嚴厲,寵溺和訓導,比健全家庭的孩子還要多。
希季正則在的環境下長,同時又避免他為一個碌碌無為的庸人,是個厲害的人,季正則被他教養得很好。
季正則從窗戶里探出頭,看著車開走了,急忙下樓,張嫂正在客房里換被單。他拔就跑,從后墻翻出去,一刻不停地往方杳安家趕。
是周書開的門,正準備帶著方晏晏出門,看他跑得一汗,“哎呀,來找小安玩啊?”
“是啊,阿姨好。”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朝笑。
“趕進來吧,看你汗的,我正好要去超市呢。”
方晏晏拿著杯子過來,脆生生地,“季小則,喝水。”
“謝謝晏晏。”他接過杯子,在方晏晏邀賞的頭上了一下。
周書牽著方晏晏往外走,笑,“小安在廚房呢,給你們看家了,再見。”
“阿姨再見。”
看著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立馬了笑臉,放下那只杯子,表冷滯地往廚房走。
廚房沒關門,方杳安系著圍站在水槽前,正在洗碗。腳上踏著一雙人字拖,腳趾并在一起,圓乎乎的瑩潤可,兩條小又直又細,一直進圍下擺。他目不轉睛地著碗,有點嬰兒的臉專注又認真,嫻地把碗放進碗架里。圍的帶子松了,垂在他后,隨著作輕微搖晃。
安謐又靜的,聽得見廚房里清晰的水響。
他幾乎馬上就了,下直突突地著,鼓起好大一團。
他覺得是自己呼吸太大了,才驚了他。
方杳安轉過來看見了他,朦朧的睡眼陡然睜大了,帶了點笑,調侃道,“咦,怎麼逃出來了?”
他沒有說話,一步步往前走著,讓像灌了鉛,又重又鈍,好久才走到他邊,聲音里的啞自己都聽得到。
“小安。”
“嗯?”
“你圍的帶子松了。”
方杳安手上沾了水,左右看了一下,不太在意地,“幫我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