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和陳熾半天吵不完,舒昀覺得沒什麼意思,瞧了一會兒便走了。
對工商院的學科樓不悉,多繞了幾圈才找到洗手間。
殊不知,有人在洗手間拐角等待多時了。
似乎是怕方便得太快,那兩人當一進去就跟了進來,嘰嘰喳喳地一邊沖手一邊開始“聊天”。
“陳熾有朋友了,還觍著臉湊上去啊?”
“可不是嘛,一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宋瑜太可憐了,攤上這種繼妹。”
“都上大學了,還到吹自己高考考得好,誰不知道H省卷子簡單哦,一群菜互啄罷了,整個省都是低能兒。”
“哈哈哈,H省也好意思稱自己高考大省,省前十考出來這種玩意,教育部命題組恐怕都是爛的,黑了。”
“聽說還想追鄢南呢,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
“我要是鄢南,我都嫌晦氣......”
后的隔間木門吱呀輕響,周凌和江瑤立刻住了,表也凝固在臉上。
舒昀竟然頂著們的議論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洗手槽明亮的鏡子映出姣好的容,舒昀微斂著眉,淡定地走到們旁的水槽洗手。
水流冰涼,的手也冰,所以并不覺得冷。
洗完手,出手紙,每個指頭仔細地干凈。
周凌和江瑤互相換尷尬的眼神,準備離開,舒昀卻住們。
“學姐們中午好呀。”
舒昀的眼神的,像一泓清泉,語調也溫和如泉水,
“你們是宋瑜的朋友吧?”
舒昀雖然長相,但個子高挑,比兩位學姐都高小半頭,周凌和江瑤無端從人畜無害的眼神中到一居高臨下的迫。
們面容僵白,沒有回話。
舒昀收起笑,眼神涼下來:
“你們剛才聊的東西有趣的。”
低頭點了點手機,語音播放發出悉的聲響:
“......誰不知道H省卷子簡單哦,一群菜互啄罷了,整個省都是低能......”
周凌震驚地倒退一步:
“你......你竟然錄音?”
舒昀點頭:
“我只錄了這兩句。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不知道發到學校論壇或者微博上,會不會有H省的朋友興趣,然后對兩位姐姐進行友好的人文關懷呢。”
舒昀麗的桃花眼冷得駭人。
們罵,可以忍,以后加倍奉還,然而們沒有必要發地圖炮,質疑他們全省的教育系,甚至侮辱的家鄉同胞。
說話也不過過腦子,竟然連著們H省的好朋友宋瑜一起嘲低能 。
周凌害怕了。不想起前幾天新聞上的一個大三生,因為圈撕被網暴送花圈,最后退學還得了抑郁癥的案例。
比起圈斗爭,剛才說的話更嚴重,足以挑起一整個地域的仇恨。
舒昀對學姐們張瑟的神非常滿意。
將手機放在洗手臺邊沿,再次按下錄音鍵,嗓音清冷如廣播:
“現在,請兩位學姐對我們H省的同胞們誠懇地道幾句歉吧。”
毫不掩飾語調中的脅迫。
要不就現在丟點臉,道個歉,要不,就掛到論壇里千人指萬人罵,后果自負。
周凌和江瑤最后豁出去道了歉,簡簡單單兩句話整得跟赴死一樣,舒昀一不瞅著倆,桃花眼中古井無波,像一尊執掌刑罰的無神像。
兩名學姐在仄的洗手間里幾乎要窒息,終于捂著口逃了出去。
面對舒昀,倆無論從智商還是氣勢上都被無碾,然而,周凌和江瑤沒有輕易服輸,臨走前,們梗著脖子給舒昀留下了——綠茶婊還婊出高貴了?以后離陳熾遠點——這樣的“忠告”。
還有——不要妄想染指鄢南,憑你也配?
舒昀表示虛心接。
的劇本里原本沒有“那個男人”的戲份。
但是現在忽然意識到,“那個男人”雖然難搞,但是高風險伴隨高收益,姐姐們全員出來對付了,可以四兩撥千斤,只需要勾搭姓鄢的,就可以膈應一堆人。
舒昀立在洗手槽前,又洗一遍手,冰涼潤的掌心輕拍臉蛋。
鏡子中的面孔皎潔清絕,得令自己都扼腕嘆。
可惜了,這是個芯子蔫壞的蛇蝎人。
-
陳熾中途離席之后再也沒有回來,舒昀他們小組最終毫無懸念地獲得了本次互聯網營銷大賽的第一名。
賽后,由于舒昀的出表現,校報記者團的同學邀請他們全組留下來做采訪。
采訪地點就在報告廳一角。
舒昀低調地坐在三名學長旁,長睫垂落淺淺影,站在對面舉著相機的男生過取景框小心翼翼地打量,心跳略略加快。
攝像和記者就緒,舒昀忽然抬起眼睫,目追尋記者團中看起來地位最高的學長,仰頭問他:
“學長,你們是哪個機構的呀?商學院新聞宣傳部的嗎?”
學長愣了愣,搖頭:“我們是寧大記者團的。”
舒昀:“噢。剛才他們也說要采訪來著,我以為你們是一批呢。”
學長聽完的話,眉頭一皺,忽然轉離開,拉住商學院學生會主席問:
“你們院宣傳部的都到哪里去了?可別啥事不干,最后白用我們的稿子和照片。”
學生會主席:“剛才還在的,你等等啊,我打電話問一下他們部長。”
兩位部長的電話半天打不通,學生會主席尷尬極了,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宣傳部一名正準備離開的新生學妹:
“你們部的人呢?曹子呢?”
曹子是本次大賽的宣發負責人,也是商學院新聞宣傳部的副部長。正部長是宋瑜,最近被學院老師指派去跟進思政流會,也就沒有參與本次大賽的現場工作。
學妹:“他們剛剛都被宋瑜部長走了。”
“什麼?你們不采訪獲獎學生嗎?”
學妹:“宋瑜部長說不采訪了......”
“胡鬧。”
主席皺起眉,“這是我們商學院本學年第一個校級比賽,他們說不采訪就不采訪?這樣,你先去記者團那邊給他們打下手,我找他們領導通一下,到時候借用一些他們的素材。今天晚上,我們的公眾號和網都要發文,讓宋瑜他們好好寫好好審,記住了嗎?”
學妹忙不迭點頭:“記住了,麻煩主席了。”
采訪結束的時候,室外天幾乎全黑。
舒昀推說晚上和舍友約了校外大餐,婉拒了隊友們的聚餐邀請。
學長們雖然憾,但都能理解。因為一起參賽的一個多月中,除了開會討論比賽事宜,舒昀很和他們私下聚餐玩耍。人家是校花,類比明星,人緣好,行程滿,而且多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和異之間的往肯定慎之又慎。
秋夜涼爽,圓月東升,枯黃的梧桐落葉鋪出一條金小道。
舒昀踽踽獨行,伴著踩踏枯枝的“沙沙”聲,想象宋瑜一邊惱火一邊不得不為撰寫新聞稿的場景,心愈發舒暢。
俯視手機,細白的手指點開陳熾的朋友圈。
曾經全部開放的朋友圈現在只剩一條細細的橫桿,大幅空白。
被拉黑了。
舒昀致好的臉龐沒有一松,角甚至勾起意料之中的弧度。
陳熾一如所想,是個乖巧的好男生呢。
現在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舒昀在路邊掃了輛小藍車,瞄一眼時間,往西苑育館騎去。
-
晚間近八點,圓月高懸,舒昀乘著夜風回到宿舍。
應臻回得比還遲。報名參加了學校的空手道協會,每周有兩個傍晚都泡在大學生活中心的空手道會館里,練到大汗淋漓才回。
范詩詩趴在床上邊吃薯片邊點評:
“我們宿舍的兩個學霸,一個比賽狂魔,一個運狂魔,學習時間靠,期末門門滿分。”
向悅跟評:
“我們宿舍還有兩個學渣,一個韓娛先鋒,一個娛龍卷風,學習時間也靠,期末科科升國旗。”
應臻齜牙笑起來,空手道訓練要喊,嗓子喊啞了,笑聲干干的。
應臻去洗澡之后,范詩詩問舒昀:
“臻子最近怎麼了,本來一周一節課的,現在一周去兩次,沉迷暴力?”
舒昀若有所思:“可能真的沉迷......暴力吧?”
長長了懶腰,翻開書桌上的通修課本,結果越讀越無聊,干脆發起了呆。
做了一天蛇蝎人,說不累肯定是假的。上的累是其次,主要是心累。
回到輕松愉快的宿舍,舒昀變得自在多了,哐當轉椅子,面向床上的范詩詩:
“詩,有沒有好玩的八卦說來聽聽?好久沒聽你叭叭你家蒸煮和隔壁小糊咖的恨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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