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

從門口來的是一位中年婦，短頭發，個子不高，臉圓圓的，帶著中年人特有的溫。

從門外走進來，同警察和裴向雀介紹了一番，說自己姓陳，是青年救濟中心的一名老師。這次的救助名額還有一個空缺，恰好收到了警察局這邊才傳上去的信息，覺得裴向雀十分合適，便在臨下班前趕了過來。

裴向雀懵懵懂懂的，再豎著耳朵，心裡著急，卻一個字也沒聽懂。

這位吳老師常年從事青年救濟工作，遇到的有缺陷的孩子也不了，很有經驗，便將自己說的話簡要地寫在了紙上，遞給了裴向雀。

吳老師接著說：「我們這裡才得了一大筆資助，條件是很優厚的。若是小裴願意來我們這裡，不僅可以提供良好的住宿條件，還有全套的學習費用和生活補助，學籍方面的事我們也有著各地的聯絡網，很快就會理好。」

講的頗有染力，裴向雀看到了紙上的字，可以上學，有一個住的地方，這件事得像夢一樣，不能人相信，可他還是忍不住用筆工工整整地寫下一行字。

「您說的，是真的嗎？」

吳老師寫，「老師的證件都是齊備的，你可以問一問旁邊的警察姐姐，總不會騙你。」

寫完後將字挪了過來，旁邊的警察看了一眼，虛假意地笑了笑，心裡知道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不可相信，可礙於上頭的命令，卻還是點了點頭。

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這樣的好事又怎麼會到這麼個孩子頭上。

裴向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眼瞳盛滿了璀璨的，長長的睫輕輕抖，好半天才從嚨裡結結吐出兩個字，「謝謝。」

他終於答應了下來，經不住的滿心歡喜，眼角眉梢都溢滿了的笑。

陸郁斜倚在牆上，冰冷的目緩慢融化，那是溫到近似虔誠的神，隔著玻璃窗落在裴向雀的上。

他知道裴向雀有兩個夢想，一個是繼續讀書，一個是唱歌。

有一天太很好，陸郁在書房裡理公事，裴向雀就在一旁的飄窗上曬太。他懶懶地倚在靠枕上，昏昏睡，細碎的頭發遮住大半張臉，只出一個尖尖的下和雪白的側頸。

陸郁放下文件，走到飄窗邊，低頭吻了吻裴向雀的眼角，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攬在懷裡，緩慢地在他的耳畔問：「怎麼這麼懶，天還大亮著就想睡了？」

即使是這樣，重復了兩遍裴向雀才聽明白了。

他歪著腦袋窩在陸郁的懷裡，手打了個哈欠，地回他，「沒什麼意思啊。」

陸郁不不慢地問：「那阿裴想干什麼？」

陸郁的發梢搭在裴向雀的臉頰上，撓得有點，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想了好一會，「我想，想去讀書吧。」

陸郁將裴向雀放回飄窗上，站起，狀似漫不經心地拒絕，「這可不行。阿裴去讀書了，就沒人能陪著我了。」

裴向雀怔了怔，良久，才「哦」了一聲，垂下了頭，模樣似乎有點難過，自此以後，沒再提起這件事。

陸郁是不會放手的。他自小得到的很，想要的都是靠自己爭過來搶過來的，一旦手，便不會松開。而裴向雀是他所有裡最為名貴珍稀且是最喜的一個，輕易不能為外人所見。

只能由自己獨占，誰也不能見他。

陸郁曾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不同了，他願意實現裴向雀的夢想，這並不是補償，只是希裴向雀快樂起來，不如從前的那樣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僅此而已。

「走吧，去今天的那間屋子。」

陸郁直起，低聲吩咐了一句，不再沉溺於過往，他和裴向雀的今生，才剛剛開始。

沒過一會，那位吳老師很快便辦好了手續，把裴向雀從警察局接了出去。兩人流全靠紙筆，吳老師好不容易才明白過來裴向雀的意思，他想去那個被封的工地，拿回自己的行李。

工地上的工作人員收到了上頭的消息，對裴向雀大開綠燈，裴向雀只不過收拾了十分鍾，連一個小行李包都沒有裝滿，這已經是他全部的東西了。

車子很快開到了那個小區，吳老師在前面引路，聲控燈一路隨著腳步亮了起來。吳老師拿鑰匙開了門，裡面是一間裝修良好的屋子，「啪嗒」一聲燈響，屋完全亮了起來。薄紗窗簾在夜風裡輕輕搖，木質家上的清漆暈著。裴向雀瞪圓了眼睛，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房子。

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還在，家裡雖然窮，布置的算是溫馨。可後來母親去世，周秀嫁了進來，家裡就再也沒有裴向雀的容之地。他住在一個堆滿雜的小黑屋裡，只有一扇小窗戶，不見天日。

裴向雀沒見過世面，快活卻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在這間不大的屋子逛了好多遍，組織好了語言，難以置信地問：「這是，這是我的宿捨嗎？」

吳老師看著他快活的模樣也笑了，輕聲細語說：「不是宿捨，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又叮囑了兩句，包括下周上學的時間地點，每個月按時去取生活費，實際上即使裴向雀忘了，也有專門的人給他送過來。裴向雀都記在了紙上，藏在了自己母親留給他的一個掌大的鐵匣子裡，上面還有用一個微微上銹了的鎖鎖住了，鑰匙掛在了脖子上。

裴向雀在新房子裡折騰了好久，才去洗了澡，裹上了條浴巾，臉頰被熱死熏得紅撲撲的，平躺在的床上，翻了個拿出自己的日記本。日記本的白紙上畫上了兩個簡筆小人，一個個子高一點，一個矮一點，兩個人都長得胖乎乎的，眼睛圓圓的，都像裴向雀自己。

他不太會講話，而且別人的話也聽不懂，沒人願意和這樣的裴向雀聊天。一直不說話也太寂寞了，裴向雀只好在日記本裡分兩個人，一個大裴，一個小雀，格差不多，仿佛有嘰嘰喳喳寫不完的話，在紙上聊著天，瑣碎地記錄下來這一天。

這樣連寫帶畫的日記是很費功夫的，可無論做完工後多累，裴向雀也從來沒有落下一天的日記。

他總是想，這樣才能覺自己不是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大裴和小雀將這間屋子誇出了花，裴向雀趴在枕頭上，手都寫酸了也停不下來。

到了最後，他終於合上日記本，本該是心滿意足的，又忍不住貪心地想，要是有一個人，不是用紙和筆，能夠耐心地和自己說話，真的在一起聊天就太好了。

裴向雀懷著這個好的夢，角微微翹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隔壁的臺上，陸郁瞧見裴向雀這邊熄了燈，才摁滅了手上的半支煙，轉朝屋走了進去。

他的金雀正好好的待在自己邊，僅僅是一牆之隔，而不是生死。

陸郁點亮了臥室的燈，將尾款給那個青年救濟中心打了過去。裴向雀確實是運氣好，名額只差了一個，可其他所有的名額都是為了這一個存在的。

這是一個盛大的夢，自裴向雀的想象而生，由陸郁親手一點點編織，他願意裴向雀在這個夢裡甜地活過年時。第5章 小

從門口來的是一位中年婦，短頭發，個子不高，臉圓圓的，帶著中年人特有的溫。

從門外走進來，同警察和裴向雀介紹了一番，說自己姓陳，是青年救濟中心的一名老師。這次的救助名額還有一個空缺，恰好收到了警察局這邊才傳上去的信息，覺得裴向雀十分合適，便在臨下班前趕了過來。

裴向雀懵懵懂懂的，再豎著耳朵，心裡著急，卻一個字也沒聽懂。

這位吳老師常年從事青年救濟工作，遇到的有缺陷的孩子也不了，很有經驗，便將自己說的話簡要地寫在了紙上，遞給了裴向雀。

吳老師接著說：「我們這裡才得了一大筆資助，條件是很優厚的。若是小裴願意來我們這裡，不僅可以提供良好的住宿條件，還有全套的學習費用和生活補助，學籍方面的事我們也有著各地的聯絡網，很快就會理好。」

講的頗有染力，裴向雀看到了紙上的字，可以上學，有一個住的地方，這件事得像夢一樣，不能人相信，可他還是忍不住用筆工工整整地寫下一行字。

「您說的，是真的嗎？」

吳老師寫，「老師的證件都是齊備的，你可以問一問旁邊的警察姐姐，總不會騙你。」

寫完後將字挪了過來，旁邊的警察看了一眼，虛假意地笑了笑，心裡知道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不可相信，可礙於上頭的命令，卻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