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對於周姨娘,薛三老爺是心虛的,拿不出底氣教訓這個自己騙來京城的原高之。
一場爭執很快敗下陣來,老爺揮手要薛遙回屋歇著,企圖用這種方式舉起白旗,周姨娘消停點,別再揭他老底了。
陳氏見狀立即而出,替老爺教訓周姨娘:“你這頭白眼狼!說得好像老爺你進咱薛家的門!你一個罪臣之,當初要不是老爺念及你爹那點知遇之恩,你早被賣進青樓了!還想嫁人當正房?你問問誰敢娶你!”
周姨娘其實不太擅長鬥。
當初落難時,其實可以寄居外婆或舅舅家,總有長輩會提置辦一份微薄的嫁妝,就算嫁不到高宅,小門小戶卻是綽綽有餘的,哪里至於要被賣青樓?
是薛三老爺說要替爹平反,希協助提供線索證據,裝得滿腔正義,才把給騙來了京城。
陳氏一手顛倒黑白的把戲,玩得如火純青,理直氣壯地繼續辱周姨娘:“老爺為了庇護你這罪臣之,就給了你名分,為此,老爺被焦忠青的同黨當是你爹的餘黨,途坎坷,四壁,都是因為你這掃帚星!”
周姨娘被罵得噎住了,臉發白,無,張了張口,卻沒說話,始終沒法讓自己變陳氏那沒臉沒皮、鬼話連篇的樣子。
薛遙有心站出來給親媽說話,卻想到這個時代森嚴的禮規。
管他再有理,也不能跟正房夫人頂。
好在薛老爺看準時機,充當和事佬,安周姨娘道:“好啦,剛剛在氣頭上,話說得也難聽,算我的錯,但我為你做的犧牲,你也該想想,不能有點齟齬,就口不擇言。這次就算了,帶遙哥兒回屋歇息罷。”
“老爺!”陳氏難以置信:“這事怎麼能算了?家裏好吃好喝的供出這麼個白眼狼,老爺不委屈,我替老爺委屈!”
陳氏最不了自己的男人對這個狐子忍讓包容,其實就是替自己委屈。
平日在老爺面前,陳氏對周姨娘總是百般熱絡親切、噓寒問暖,就是希把該用的心,自己都替老爺用在周姨娘上,好讓老爺沒機會心疼這無依無靠的小妾。
期盼老爺把分給姨娘的疼惜,轉而擱回這個識大又無私的妻子上。
古代禮規對人違反天的束縛有多可怕,得們吃個醋都得吃得百轉千回,不敢痕跡。
陳氏本想趁這次機會徹底潑髒周姨娘,讓老爺知道周姨娘的狼心狗肺,從此冷眼對和生的那孽障。
可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重的從來不是周姨娘的品行。
只要周姨娘還是賞心悅目姿婀娜,丈夫就能原諒周姨娘一千一萬個不是。
反倒是陳氏自己,此刻為了扳倒周姨娘而洩的潑婦臉,沒有容貌優勢的庇護,倒真讓薛老爺覺得噁心,覺得平日的賢慧都是裝出來的。
薛老爺願意為糊塗,沒有了這層保護,他會清醒現實到可怕的地步。
沒有這份清醒和現實,他又怎麼能遊刃有餘地在大齊的朝堂上趨利避害?
陳氏當惡人,老爺卻趁機賣個乖,溫言語勸周姨娘回去歇著。
周姨娘耍小子拍開老爺的手,神委屈地摟著薛遙離開了。
老爺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陳氏瘋婆子一樣無措地看著老爺,那樣不管不顧,造孽地親上陣污蔑周姨娘,丈夫非但沒降雷劈死那賤婢,甚至連個屁都放不響。
“看你給氣的。”老爺眼裏的嫌棄都藏在心裏,面上滿是心疼,還抬手輕輕地給陳氏理了理鬢髮,溫聲哄到:“哥倆一點齟齬罷了,別鬧得難看,咱也歇著罷。我都了,有吃的嗎?”
老爺這樣的溫,讓陳氏又滋生出妄想,認為老爺不是不問是非、偏袒妾侍,而是心腸好。
周姨娘那賤婢總一副委屈含淚之態,才騙得好心的丈夫不忍心追究過錯。
自然不會因為丈夫心腸好而責怪他,反認為丈夫心腸好是這個當妻子的福分,以為這份好心腸在犯錯時,也能為的庇佑,就像對貌的周姨娘庇佑一樣。
陳氏出個釋然地笑,又變回賢慧識大的三房夫人,伺候老爺用膳去了。
*
翌日,學堂。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時間,薛遙剛打算去問七皇子有沒有準備好講什麼故事,五皇子就一聲號令,走了兩個弟弟。
“五哥今兒教你們蹴鞠的腳法好不好?”五皇子近半月來的訓練果喜人,迫不及待要在兩個弟弟面前炫耀一番,特地帶了羊皮球來學堂。
“太好了!”六皇子舉起一雙小拳頭,永遠第一個為五哥捧場!
七皇子面無表撓了撓自己的小胖臉,如往常一樣不作回應,“聽天由命”。
太監立即將學堂裏的書桌推到牆沿,空出寬敞的空地,供皇子們玩鬧活。
五皇子跟兩個弟弟講解了花式顛球的腳背發力點,而後親自做出示範,將紅底金繡的羊皮球拋向半空,自由墜落,提腳勾起,反復顛球,雙腳替接球。
那皮球彷彿被一無形的引線綁在五皇子的腳上,穩穩當當,一連墊了三十多個還不墜地,周圍的伴讀們立即發出驚歎的喝彩聲。
六皇子驚喜極了,快步走到五哥邊,懇求道:“讓我試試吧五哥!讓我試試!”
五皇子一個高球,右手穩穩接住,帥氣地將球遞到六弟手中。
“哇——”周圍人都是一片讚歎。
接過球的六皇子功用自己稀爛的腳法,襯托了五哥的球技。
球在六皇子的踢踹下滿屋子飛,太監們忙著到接球撿球,遞還給六皇子。
五皇子笑道:“大家乾脆跟六弟傳球玩兒,把球提回來,或者用頭頂回來!”
於是全民開始了室傳球活。
薛遙自從穿進這副,一直沒踢過球。
他籃球足球水準都還算過得去,此刻也想過過癮。
雖然蹴鞠跟足球差異不小,但也有異曲同工的地方,薛遙抱著娛樂的心態參與傳球,滿場跑著接球回踢。
這練的法,看得五皇子十分詫異,暗想這小哭包可能也好蹴鞠,以後可以上他一起踢球。
正自想著,薛遙一腳踢出去的球,剛好砸在六皇子臉上。
“砰”地一聲輕響,六皇子捂著小臉蹲了下去。
薛遙大驚失,趕忙沖過去詢問:“殿下!您沒事吧殿下?”
六皇子的伴讀們立即沖過來,推開薛遙,圍住小皇子。
“大膽!”侍讀太監萬分驚怒地呵斥薛遙:“陪主子取樂,你當是上戰場呢!沒輕沒重的,跟我出來!”
他不能當著小主子的面問責,剛想帶這不懂事的小伴讀薛遙出門,就聽見七皇子不悅地稚嗓音,從背後傳來——
“劉春。”
侍讀太監第一次聽這三歲小皇子喊自己名字,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傢伙平日看著迷迷瞪瞪神遊天外的,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奴婢在。”劉春神討好地走到七皇子跟前待命:“殿下有何吩咐?”
七皇子正低著腦袋把玩自己的小風車,無甚緒地開口:“遙遙,殿下的,不跟你出去。”
劉春很跟這位寡言小主子打道,完全無法理解這詭異的流風格。
一腦袋問號地轉頭看向薛遙,想知道薛遙的這位小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唔……唔……”捂著臉的六皇子扭了扭子,避開周圍伴讀的拉扯,突然從小手裏抬起臉,一臉天真地笑道:“哇!嚇唬你們的!一點兒也不疼!”
他的小鼻尖分明都被剛剛那一球砸紅了,等疼痛稍微削減了,就立即轉頭在人群中找到薛遙,興地招手:“阿遙快來,咱們繼續踢球!”
眾伴讀:“……”
薛遙:“……”
救命!這只暖寶寶真的要讓他的心融化了!
難怪六皇子是男主幾個哥哥中結局最好的一個,這本就是只天使崽啊!
屋裏張的氣氛被六皇子化解了,眾人開始繼續踢球。
在不斷的練習過後,六皇子勉強能顛五下球了,隨即看向五哥求誇獎:“如何?”
五皇子一臉慘不忍睹,勉強鼓勵道:“差強人意。”
樂觀的六皇子覺得這是極度褒獎的評價,興地又踢了一會兒。
累了,才跑七弟旁坐下來,六皇子小聲求教:“差強人意是什麼意思呀?”
七皇子一臉專注地低頭擺弄小風車,淡定地給六哥解釋語:“是建議你繼續講故事,不要踢球。”
一旁的薛遙:“……………………”
這勸退流真的特別不委婉了!
這小胖墩還真不是一般的開嘲諷。
人家小天使六皇子第一次踢球,踢得不好很正常,差強人意明明是勉強讓人能接的意思,怎麼就勸人家回去講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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