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那邊沉默了。從剛才的談話里他覺生似乎對ABO三別屬有一定研究,所以應該也知道這個病癥。這是一種天生的、伴隨終生、無法治的疾病。顧名思義就是沒有辦法通過腺來知信息素和發散信息素。也就是說患病的人,沒有天然的吸引伴的方法。如果是發生在AO兩人群上,這無疑是一種“絕癥”,甚至可以說是“殘疾”。“對不起……”生吶吶地說,“我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A大的α們不知道,他們這些稚的關于自己量級的攀比對照,是建立在一個“殘疾”的β之上。
“沒關系!”池焱憨厚地笑道,“我是β,所以沒有關系。只是不能到信息素而已,別的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而且還可以幫助到大家,我覺得這個病還好的呢。”桌子那邊又響起了哭泣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啊。”雖然對方是α,但也是個孩子,池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妹妹不知為何放聲大哭,而他不懂該怎麼安的場景。“你再給我講講,再給我講講AO的事好嗎?這樣我們互助會可能會更加理解這兩的同學們,以后再有突發的‘發熱期’況,我們還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生哭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停住了,噎噎地問他:“你知道‘靈魂之番’,或者‘命運之番’這種說法嗎?”池焱努力地回憶著,好像是生理書上關于“番”的那章注釋的小字說過,不過憑他的腦子也記不起什麼的容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為數量稀,所以相關的研究資料也很稀缺,”生繼續說,“雖然我也不太懂……但是這是極數的會在AO間產生的進一步的‘番’的關系。憑借現代的醫療條件,Ω想要清洗標記其實不難。但是形‘命運之番’案例好像都有點離生學的研究范疇了——無法解釋的相互吸引力,雙方好像是上天為了將他們促一個完滿的‘圓’而出生在世間的。可能終其一生也不會再茫茫人海中相見,和別的人過完這一生。但是只要遇見了,就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離了。”“聽起來像是什麼話故事,”池焱像是哄小孩兒一樣安,“那麼你想有嗎,‘命運之番’?”對方思考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這種況多數出現在量級特別高的α和Ω上,但是……誰知道呢?它來了,我也攔不住呀。好像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如果是我的話,是什麼樣的人會讓我覺得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離?會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與我合一個完滿的‘圓’吶?”雖然先前的話語中充滿了對α別的自嘲。可是此時,又好像有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Ω,在這個世上出生,能和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們對對方的吸引簡直出了生學的范疇。他們相、番。信息素這條鎖鏈牽著兩個人的靈魂,誰也沒辦法逃離,卻甘之如飴地將靈魂托付給對方——直至死亡能將他們分離。
“不管有沒有這個人,”池焱靠著桌子輕輕敲了兩下,雖然相隔兩邊卻像是給的鼓勵,“你會幸福的。”
距離進來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池焱看見劉老師隔著玻璃窗整張地朝里面張。他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劉老師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出來了。
“我們出去吧,發熱期一直待著實驗室里可不行。”池焱提議。生站起來,池焱也站了起來。隔著桌子,這是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池焱——一個黑瘦的男生,個子不高,說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只是左邊眉從中間就斷了分兩節,一頭短的發茬兒。活像個什麼收保護費的小弟,可是眼神卻很純良,看著自己的樣子甚至還有點憐憫意味。“給我一個隔離。”說。“哦好的。”池焱從藥箱里翻出一片信息素隔離。把隔離在后頸的腺上,整了整長發和有些凌的,干了臉上的淚痕。像是重整妝容的王。“我可以自己走。”謝絕了池焱的攙扶,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在外等候已久的互助會員們立馬上來給罩上了隔離信息素的毯子,將帶走了。
“謝謝你。”在一陣兵荒馬中,生對他悄悄說道。
*
用談話的方式,簡稱化療(×)
其實是充滿了暗示的一章
難道沒人覺得老實人讓人心疼嗎1551
第9章
籌備已久的三校聯辦運會終于召開了。天氣雖然寒冷,但是還阻擋不了年輕學生們的熱。今天也是考驗池焱訓練果的時候了。
“你還真不覺得冷啊,”周沅梨把自己快圍了一團,“運前保暖也是很重要的!”池焱只穿了一套棉質的運服,里面就只剩運背心和短了。“我還好,”池焱要安心似的拍了拍自己并不寬厚的膛,“你別忘了我可是‘三火兒’。”父親們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字,雖然他并不彩閃耀,卻是實打實的熱氣人。從小就不怕冷,冬天走在他邊也能到外溢的熱氣兒。
正在說話間,萬銳揚向他們跑來:“三千米快開始了,咱們趕熱熱吧!”“好。”池焱的心突然被了。他掉外和子,驀的一下接冷風讓他也打了個小抖。萬銳揚在背后摁著他,幫他拉筋,一邊囑咐他:“如果看到別人跑在前面了,不要著急。咱們按照訓練時的計劃來分配力……”明明已經訓練很久了,臨上場的時候還是會張。耳朵里響徹的是自己一下下沉重的心跳,別的好像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萬銳揚將他拉起來的時候,他眼神都有點直愣愣的了。萬銳揚給他拍了拍小,轉轉肩膀關節,還想說什麼卻被周沅梨一個箭步到二人中央,把暖手寶拋給萬銳揚,自己兩掌就拍在池焱臉上。“三火兒!”這一聲中氣十足,引得一旁在熱的人都看了一眼這邊。池焱下意識的往臉上一,就到了周沅梨的手指……很,很細。然后又像電似的收回了手。“三火兒,你自己付出了多努力,你自己應該明白!”他當然明白——黝黑的;換了好幾雙、連現在腳上的這雙都練舊了的運鞋;磨得了皮又起繭子的腳掌……還有萬銳揚和周沅梨鼓勵的目。
“我知道了。”他低聲地說。
沒有哪一次的訓練是不痛苦的,所以正式比賽的時候也一樣。大口大口地吸冰冷的空氣,像是吸了冰渣,在肺中攪得鮮淋漓再帶著腥氣呼出來。開局的一千米是最難堅持下來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這個一千米比以往的還要長。明明拍著脯說自己不怕冷,為什麼還會覺得從大到腳趾都仿佛要凍僵了……“池焱!別停下來!哪怕是走!也別停下來!”周沅梨在賽道旁邊喊得破音了。池焱從烏一片的觀眾中尋到了那個抓著帽子向自己拼命揮舞的影。對不起,對不起……明明訓練這麼久了,明明講過這麼多次的力分配計劃,明明訓練的時候也有跑出過好的績……但是為什麼真正上場了,就是做不到?
一定是自己太笨了,學習也不好,連最簡單的跑步也跑不好。
池焱的步伐越來越小,最后幾乎是機械地挪到了靠近周沅梨的地方。他好想哭,但是連淚腺似乎都凍住了,眼睛里冷得生疼。“三火兒……”周沅梨整個人都趴在了欄桿上,鼻頭和眼眶都紅紅的,“你很好……做得很好。你可以放棄……但一定不是現在!”
“同學你好!了解一下我們田徑長跑隊嗎?!”
“我們會好好組織和維系它的,每一位隊員都很重要,哪怕績并不出也沒關系……”
“也許有一天長跑隊會因為達不到人數而解散也說不定……但不是現在!”
啊……他想起來了,那時候為什麼會加長跑隊——說起來其實有點機不純,他那時候對長跑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是,只是想讓這個孩子看起來不這麼失;想看全地投指導自己,這個時候的眼睛里好像閃爍著星星;對長跑隊的熱和希,不應該因為參加人數不夠而破滅。
他素質一般、腦子也沒有那麼靈,唯一能稱得上好的品質,似乎只有人們常說的“β的特點”——他算得上有毅力,且很能忍耐。
池焱低下頭,只盯著自己的腳尖和屬于自己的跑道。這一刻,他誰也看不見了。
一步,再一步,還有一步……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再邁大一點,還能在遠一點。
他像是一頭拉磨的騾子,需要蒙上雙眼。看不見那仿佛無止境的前路反而更好。
呼吸開始恢復規律了,腳步不知何時也配合上了呼吸的節奏。反正只要一直往前跑了好了……他這麼想著,告訴自己再往前多跑一步。
直到……紅的終點線就這麼一下闖他的眼簾,在腰間緩緩落下。
然后有人沖過來抱住了他。“三火兒,三火兒……”周沅梨泫然泣的臉映在他的眼里,“你這家伙!居然贏了……剛開始是在玩什麼心跳嗎,氣死我了……”
長跑后的力反應一時還沒有消退,直到被拉上領獎臺領獎,池焱都還渾渾噩噩的。
自己居然也能得冠軍嗎?真是不可思議……
“來來來,拍照了!”攝影師舉手示意,“看鏡頭!”周沅梨左手挽著萬銳揚,右手挎著池焱。池焱手里拿著第一名的獎杯。快門按下的那一刻,他還是不自的向左邊看過去,又不敢太明顯地瞟這孩有點算是不淑的開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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