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豪酒店雖然是自家堂兄的產業,但沈煉卻是正兒八經的第一次來這裏。金碧輝煌有餘,服務員恭謹有加,但總歸是缺了一些底蘊,給人一種來此都是暴發戶的覺。
再說柳青玉,其實跟沈煉接不多,尤其是環著對方手臂裝作親無間的樣子更是第一次,覺到這男人手臂作怪似的在自己懷裏蹭來蹭去,本來含笑的麵頰怒意一閃而逝,不由自主僵了起來,側稍拉開了距離。至於警告對方倒也不至於,怎麼都是領過證的夫妻,表麵上是不會給對方太多難堪的。
沈煉當然察覺了便宜老婆的小作,角莫名勾了起來。每日裏在他麵前高高在上雖不至於惹惱了他,但時間做點小作惡心惡心這個人他還是樂意的。念及此,他低頭看了眼剛才蹭到的地方。恩,深藏不,平時看上去至多是C,真正到的時候沈煉才確定這人至是D。
柳青玉瞧見了對方眼中那抹意味深長,當下就收斂了笑容鬆開了沈煉。前一秒親,後一秒路人。這種況直到兩人一起快來到這次宴會包房門口的時候才有所轉變,柳青玉也是重新挽住了沈煉的手,臉上笑容比之前還要燦爛許多。
門口的服務員不等兩人來到,已經躬打開了包房的門。今天頂層被包了下來,來這一層的毫無疑問全部都是要進這個包房的。
門外清淨,燈和黯淡。門卻是兩個世界一般,燈熾白纖毫畢現。目最顯眼的莫過於包房那張如同會議桌般氣派的餐桌,跟坐在桌前,正對著門口的那個頭發黑白相間,年約六旬的老人。
老人材略有發福,方臉虎目,不怒而威,一略老氣的中山裝更是將他氣質襯的有些古板嚴肅。不是沈煉的嶽父柳金橋還能有哪個。而他下首此時也已經坐滿了人。大伯柳金隅,二伯柳金海,沈煉煩不勝煩的便宜姑媽柳金蓉。再下是一些跟沈煉同輩之人,小舅子柳璨,小姨子柳青蟬。堂兄柳重鋒……總之但凡柳家二代人滿十六歲的全部到齊,看架勢不像是吃飯,倒像是開家族大會一樣。
見到沈煉二人進來,除了幾個長輩外,倒是都客氣親熱的招呼柳青玉,但對於沈煉,眾人則是心有靈犀一般都未察覺。沈煉不在意這個,倒是饒有興致的在一眾柳家人臉上掃了一遍,百人百麵,不一而足。
“青玉,你二人可是最後一個到,讓大家等了這麼久,是不是得意思一下。”
剛剛落座,就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柳青玉在一眾小輩之間排行老二,能直接稱呼他姓名的除了柳家四老外也就柳重鋒一人,而能用這種略調侃的語氣跟柳青玉說話者,自然是柳重鋒。
酒桌上一直都有一個不文的規矩,遲到者一向都會被人開玩笑罰酒之類的,但這隻是家宴,更何況宴會尚未開始,柳重鋒這麼說很不合適。
他話音落下,席間稍靜了片刻,略有些詭異。顯然都是沒想到這宴會還沒開始,柳重鋒就會失了方寸。
柳金橋略微皺眉,柳金隅不聲,柳金海更是事不關己的端起茶喝了起來,隻有柳金蓉裝作不高興的看著柳重鋒道:“重鋒,青玉一個孩子你想罰什麼?我可不準沾酒。”
這話有水平,無形中已經符合柳重鋒的話認為該罰,且點明了罰酒,但這酒柳青玉因為是人的緣故不能喝。這還能有什麼意思,無非就是男人代勞唄,誰代勞?當然是為老公的沈煉。
“姑媽,二姐不能喝不是還有二姐夫嘛,我聽說當過兵的男人都的,肯定能喝。”
“對啊二姐夫,這酒你可必須喝!”
“小六,幫二姐夫倒酒!”
如果說柳重鋒的話讓氣氛陷了尷尬,柳金蓉的話則像一顆石子丟進湖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柳金蓉是誰?那可是席間所有小輩人的親姑媽,而且一個人在國外多年,獨自創下一份不容小覷的基業。不單單讓人敬重,在柳家明爭暗鬥的今天是一個任何柳家人都想親近拉攏的對象。
“姐夫,我幫你倒酒,這杯子還沒用過!”那個小六的年輕人這時已經提著一瓶白酒走了過來,不知從哪找來的一個接近四兩容量的杯子,直接就倒滿了。
所有人都看著沈煉跟他眼前的酒,除了催促沈煉喝酒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說話。
柳青玉皺眉間出於別的心思倒是未說什麼,的老公總不可能這點小場麵都應付不了。真的起幫忙說什麼,倒是會讓眾人更加輕視沈煉。平時跟他不對付的柳青蟬柳璨姐弟二人卻出奇有些同仇敵愾了起來,自己姐夫當然隻能自己欺負,別人欺負豈不是打臉一樣,柳璨更是在倒酒的小六還有柳重鋒臉上狠狠掃了兩眼怪氣道:“姑媽說罰那肯定要罰,但我們家又不止一個男人,我替我姐喝了!”言下之意卻是說柳重鋒還沒資格讓人喝酒,他柳璨喝酒是聽姑媽的話,說著就去端沈煉邊的酒杯。
沈煉沒想到平時對他惡言惡語毫不客氣的柳璨竟然會替他擋酒,眼見他就要抓到杯子,沈煉先一步握住酒杯挪了挪地方,輕巧站了起來。
酒他平時是不喝的,討厭那種味道,但有時候也要喝,比如眼前。
懶得看小舅子詫異的眼神,也不說話,端起酒一飲而盡,喝水一般。隻有離他近的柳青蟬跟柳青玉姐妹發現沈煉臉上一閃而逝的異樣。
“啪啪啪,痛快!六兒,再倒一杯,好事雙。”
沈煉杯子剛剛放下,柳重鋒恰到好的鼓起掌來,舉重若輕。
“對啊,遲到的可是兩個人,剛才那杯可是替表姐喝的,這杯才是二姐夫的。”
沈煉不聲,主將杯子遞了過去,由著小六去倒,酒滿之後不等眾人說話,又是一飲而盡。
眾人不料他如此痛快,本來想看他笑話的人一時間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席間一時無言。有人惡意想著,這麼喝法痛快是痛快,一會丟人現眼就有樂子看了。
柳重鋒笑意更濃,見沈煉還站著,似好心道:“沈煉,趕坐下啊,剛剛開個玩笑而已。瞧你,還較真了。空腹喝酒,傳出去還當我多為難兄弟。”
柳青玉眼中已經有些惱意,平時這個堂兄雖然言辭無忌,但總歸還有些遮掩,但今天很明顯,因為爸爸昨天的決定他最後一層遮布也撕開了。
悄悄拽了拽沈煉,見沈煉依舊子一樣杵在原地不由不解起來,剛想小聲說話,卻聽沈煉忽然道:“哥,說起來咱們兄弟雖然認識了很久,但能坐在一起喝酒倒真是第一次。這樣,咱哥倆也幾個,小弟先幹為敬。”
柳重鋒愕然,他跟沈煉雖然不悉,但幾次接下來一直覺著對方無大誌,一直都瞧不上。沒想到在他會在這種場合下舉重若輕般跟自己平等對話。平等,就是平等,從沈煉的表現來看對方跟他就是平等的,甚至因為沈煉站著的原因還有些居高臨下,尤其是對方眼底深看小醜一樣的嘲諷讓柳重鋒火氣騰的上升。他憑什麼!!
“哦,跟我喝酒。”柳重鋒不鹹不淡,似乎在反問,語氣輕慢。
“先幹為敬!”沈煉從旁迅速開了瓶酒倒了一杯,從從容容,斬釘截鐵般喝。
如果說之前大家對沈煉酒量缺認知,那現在則是有些驚訝,但更驚訝的明顯還在後麵,因為沈煉完全沒打住的意思,接著又倒了一杯,喝!又一杯,再喝。然後笑盈盈看著柳重鋒。
沈煉從部隊回到都市後就知道他的格在都市中完全吃不開,所以平時多都有所藏棱角,輕易不會顯本。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吃不吃的人,你,他比你。你,他肯定比你更。不喝酒,為人世亦然。
連著五杯酒,如果從一開始大家隻是看笑話的話,那現在多數人已經目瞪口呆,這家夥一定是個酒桶。一杯四兩,很好算的賬,整整兩斤。而後三杯是沈煉敬柳重鋒的酒,這三杯酒柳重鋒原本可以找各種理由推掉不喝,他也有各種理由,但此時此刻卻一個也找不到。喝,他雖然能喝這麼多,但空腹這種況下喝這麼急肯定得罪。不喝,這臉往哪兒放?這可是同輩之間抬的酒,而且席間這麼多人他不喝的話豈不是承認自己酒量不如一個上門婿。
“哥,到你了!”
柳璨先是罕見的給了沈煉一個笑臉,然後慢條斯理的拿起兩瓶酒去給柳重鋒倒酒。不過瞧見柳重鋒前容量隻有一兩的杯子後他樂了,這桌上所有杯子都是一兩的,顯得姐夫旁那個四兩的大杯子格外明顯。
“服務員,換杯子!”
這時一個出其不意的聲音沉沉響起,是柳金橋。若說之前沈煉開始喝酒的時候他暴脾氣還能忍住不發,那現在見沈煉兩斤酒下肚已經徹底怒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更何況他對這個別人瞧不上的婿其實比親兒子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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