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柳璨的事除了柳金橋沒說什麼外,其它人或多或都對沈煉有些意見,這種意見在吃飯坐到一起的時候格外明顯。
柳青玉跟柳青蟬姐妹雖然沒什麼表示,但看向沈煉的時候都是眼神不善,尤其柳青蟬,大口大口的吃飯,似乎要把沈煉吃掉。
柳金蓉跟蔣春華更不用說,你一句,我一句,把沈煉說的氣往上撞,卻隻能啞口無言。
柳璨雖然挨了揍,但這會無比爽快,就等著沈煉扛不住力給自己道歉,然後好好找回場子。長這麼大除了親爹沒人敢對他手,雖然心裏談不上恨沈煉,麵子上卻怎麼也過不去,這要讓幾個哥們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沈煉,三哥這一脈就小璨一個男孩子,平時寶貝的含在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你倒真下得去手。璨兒,還疼不疼,一會姑媽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種有水平的話自然是柳金蓉說的,不直接發難,卻將話題往柳璨傷勢上引。也確實,柳璨因為剛剛太疼的緣故,現在臉還有點不對勁。
“這人啊,平時仗著老大哥脾氣好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一個外姓人而已,現在打小璨,以後是不是要打老婆,打嶽丈!”
這話毫不留的尖酸,說話的是蔣春華。
柳青玉從兩人開始說話就眉頭鎖,聞言反駁道:“阿姨,話不能這麼說。沈煉手是不對,可他是小璨姐夫,打兩拳踢兩腳那也說得過去,您這麼說就太嚴重了。”
柳金橋臉淡淡,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未說話。
蔣春華卻不肯甘休,尤其是聽柳青玉替沈煉說話的時候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嚷道:“大丫頭,俗話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但你可沒嫁出去,招的是上門婿,胳膊肘怎麼能往外拐。姓沈的打的可是你弟弟,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說話連珠炮一樣,任何人都不進去,一時間整個餐桌隻剩下一個人的聲音。
沈煉起初打定主意左耳進右耳出的,也想著趕吃過飯去自己房間,躲開蔣春華就好。但沒想到這人沒完沒了,一時間沈煉表從無到有,腦袋嗡嗡作響,仿佛千萬隻蒼蠅一同在耳旁,吵的他心浮氣躁。
啪噠!
飯碗墜地聲打斷了蔣春華的喋喋不休,眾人驚愕看向聲音傳來,發現沈煉正冷冷看著蔣春華,手中筷子不知何時已經斷了兩截,他指節泛白,右手腕有些輕。
筷子是墨竹材質,藕斷連,邊刺進了沈煉手指,鮮滴答落在了飯桌上。
“你瞪什麼瞪,是不是還想打我,你是個什麼東西!知不知道敬老,老娘是你的長輩。”蔣春華被沈煉目看得渾發寒,但也是個潑辣的,反應過來後不由大聲指著沈煉鼻子罵了起來。
“沈煉,你幹嘛!”柳青玉沒想到事會鬧到這種地步,拽著沈煉有些著急,生恐他做出什麼胡鬧事。
“阿姨,你也說兩句。”見沈煉不理自己,柳青玉略帶怒意看了蔣春華一眼。念在往日分,一直都對蔣春華保持足夠的客氣,但現在見如此不將自己丈夫放在眼裏,真正怒了。
柳金橋也訓斥了蔣春華幾句,蔣春華沒辦法不給柳金橋麵子,雖然是坐下了,但口中還是在念叨著。
柳金蓉眼睛幽一閃而逝,角微挑。
“青玉,你陪小煉去包紮一下手。”柳金橋對柳青玉打了個眼。
柳青玉慌忙站起來,拉著沈煉就要離開,但一拉之下卻沒拉。
沈煉緩緩起,眼睛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固定在了蔣春華上平和道:“蔣阿姨,您家跟柳家應該是故吧。”
“那當然,我男人跟老大哥認識的時候還沒你呢。”蔣春華不屑哼了一聲。
沈煉恍若未聞,繼續道:“既然是故,而且能有緣分來柳家繼續工作,為什麼不好好珍惜?我的確是外姓,您呢,也不姓柳吧?我好歹是柳家的婿,您呢,又是誰?”
不去看蔣春華越來越難看的臉,沈煉臉上有些自嘲道:“況且我打自己的小舅子又關你什麼事兒,你知道原因?還是親眼見著了?事實上你什麼都不知道,始終仗著長輩份來訓斥我為難我。而我不反駁不是因為我理虧,是因為我不想反駁,也不想跟你爭辯。說實話,到了跟你吵架的地步,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最後一句話說完,蔣春華臉上已經煞白一片,沈煉則是轉大步離去,走夜中。
房間一時安靜的有些駭人,柳青玉埋怨看了柳金橋一眼,這事如果爸最開始就直接製止談論,也不至於到這一步,很明顯,爸也心疼小璨被沈煉打的事兒。
“老大哥,看來我在這是呆不住了,明天我就回老家,你瞧他說的都什麼話!”蔣春華了,也慌了,想不到一向弱好欺的沈煉今天竟然這麼強。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柳金橋臉有些難看,轉進了室,吃飯是一點沒心了。
他懊惱,也後悔。懊惱這家裏不知不覺已經把小煉這麼個好脾氣到了這一步,後悔因為心疼兒子而產生的偏見,這讓一向豁達的他無地自容。要知道當初是他不舍得嫁兒出去,三番五次的去找沈煉談上門事的,而沈煉最初並不同意,是他一步步把人給設計進門的。現在想想,沈煉進門之後並沒做任何對不起沈家的事,而且之前執意立了婚前協議,不繼承柳家任何形式的財產,哪怕離婚也是淨出戶。
而柳金蓉的目則無意放在了桌上的斷筷之上,用手指的力道斷一筷子或許容易,但一雙筷子一起折斷則是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可是堅比鋼的墨竹筷。眼神更加深邃,暗自打定了主意。沈煉絕不可能隻是普通的軍人,這個家他留不得,也不能留下,否則自己完的計劃恐怕會產生變數。
……
夜冷清,微風輕拂。
沈煉坐在長椅之上,微微有些出神。
回到都市後他覺自己脾氣已經圓潤了許多,沒想到會被一個尖酸的婦挑起了火氣,想想剛才自己說過的話,他忍俊不,很想笑。
柳青玉走了過來,上班服裝還沒來得及換,西,白襯。如玉般的麵頰,悠悠路燈下有些清淩。
時值淡春,夜晚已經有些冷清,風吹過的時候柳青玉不由雙手環,打了個冷。是追著沈煉出來的,所以本來不及穿外套,也忘記了室外的溫差。
“手礙不礙事?”走到沈煉跟前坐下,柳青玉遞過了一個創可。
“你不去安蔣大媽,出來幹嘛!”沈煉隨手接過,調侃了一句。
“說明天要走呢!”
“走,要不要打個賭,隻要爸不出聲趕人,肯走才怪。在這裏作威作福可比家裏舒服。”
“你沒容人之量啊?”柳青玉語重心長。
沈煉氣結道:“你柳大小姐氣量大,宰相肚子裏能撐船,要不要去我家裏會一下我在這的境,我讓我媽天天念叨你,能堅持一個星期算你厲害。”
柳青玉噗嗤笑了:“還說心眼不小,這就想報複了。不過確實很久沒去過哪兒了,我這幾天忙,過了這幾天約個時間咱們一起去看看。”
“恩,你有時間打我電話,我媽確實想讓咱們一起過去。”
“好!”
說著,兩人似乎沒什麼話題再流下去,彼此沉默了下來。一看前方草叢,一看左方路燈。
“有點冷,回吧!”柳青玉不大習慣這種不在掌控的流,見沈煉不如想象中反應那麼大,就有了回去的心思。
話說完,一條手臂搭在了肩頭,柳青玉渾一僵,終歸沒有躲閃。
“靠著我就不冷了。”沈煉卻是比自然的多,他輕易沒有跟柳青玉接的機會,這種場合實在難得,如果他有外套的話,不介意來一出狗劇,輕披佳人。
柳青玉不控製輕踩了沈煉一腳,沒有說話。恩,他上沒有什麼特別難聞的味道,很結實的手臂,似乎也沒想象中那麼別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會真的覺不到冷意了。
“唉,咱倆結婚多久了?第一次這麼親吧。嘿,說出去怕沒人信。”沈煉輕歎,大手在刀削一樣的肩頭上挲著,哪怕隔著襯衫,也能覺到皮的細膩溫和,讓人迷。
“什麼事都是循序漸進的,要慢慢來,你別趁我心好就占我便宜!”柳青玉白了他一眼,半玩笑半認真。
“那你說該怎麼循序漸進?咱倆平日裏集不多,該怎麼個循序漸進法?”
“簡單啊,盡快了解彼此,合適就繼續唄。”
“怎麼了解,要不要先從開始!”沈煉眼睛意味深長在柳青玉上一掃而過,這人不能穿太的服,繃的讓沈煉忍不住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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