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羊排、蒸羊、蔥羊、四喜丸子、回鍋、新鮮的太湖鯉魚……
一張四方八仙桌擺得滿滿當當,酒是上好的紹興兒紅,韓小瑩特地從紹興帶回來的。
江南七怪,外加柯鎮惡的親大哥柯辟邪,正好圍了一桌。
柯辟邪的兩個妻子忙前忙后的張羅著飯菜,八個武林老手新手一起談論武功江湖,們兩不是練武之人,索也不上桌湊熱鬧。
柯鎮惡道:“大哥,我近日看了咱家的那門靜功法門,好像和其他功夫不太契合,這是怎麼回事呢?”
在座之人或多或都是從柯家拳門的,柯辟邪也不避諱,直接說道:“咱們家武功源頭你也知道,最正宗的也就是那三門輕功,雖是林嫡傳,但終究是門級的功夫,想要由外而練出力,已經不易,若僥幸練,則必須要配合林正宗的禪定心法,只是數十年前,金兵占據中原,僧人不愿為其效力,又恰逢寺中變故,便索閉門謝客,不再涉足江湖,咱們想要去學,也不得其門而了。這篇定的功法還是咱爺爺生前從江湖上淘來的道家引導,算是勉強能夠將力導丹田,雖然效率差點,也不至于完全浪費”。
這些話柯鎮惡原本也是知道的,但柯辟邪如今年近四十,正是開始喜歡啰嗦說教的歲數,所以話頭一起便開始追本朔源起來。
只是說道這里,看到幾個年輕人已經有無聊之,他不回過神來,看到柯鎮惡還是認真傾聽的樣子,不由心中一,問道:“你突然問到靜功,是不是練出力了?”
柯鎮惡道:“應該是的,我也不太確定,昨日練習躥縱的時候,腳底突然生出一熱氣,向上一直到太溪上五寸便消失無蹤,所以便特意找來拳譜驗證。”
柯辟邪臉上出欣之,道:“你從小練武天賦就比我強些,我也是五年前才練出力,算算時間你也該是能練出來了,若不是耽誤了幾年,或許還能更早些。”
說道這里,他嘆息一聲:“哎,當初都是我照顧不周,不然你,哎”
柯鎮惡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又開始自責了,連忙安道:“當初是我年輕氣盛,不怪大哥。”
柯辟邪還是悶悶不樂。
朱聰見到氣氛有些沉悶,便道:“柯大哥,以前的事咱不說了,如今在座的就屬您武功最好,也只有您懷力,您跟我們說說,我們都很好奇呢!”
朱聰和柯鎮惡結拜,稱他為大哥,對柯辟邪的稱呼則要在大哥前面再加個姓氏,既是尊敬也是區別。
柯辟邪聞言果然如他所想,不再嘆氣,轉而道:“那就隨便說說,要說這力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
朱聰道:“聽說江湖中練武之人如過江之鯽,但是百人之中,能練出力的不足一手之數,怎麼會不稀奇呢?”
柯辟邪笑笑道:“你這麼說原也沒錯,咱們練武,先從招式馬步開始,打熬筋骨,等筋骨強健,基穩固,這才算小,到這一步,便能淘汰大半心智不堅之人,江湖上那些花拳繡多半如此。基穩固之后,很多天賦不足之人已經四五十歲,筋骨骼開始走下坡路,便絕了練出力的可能,這一步又要淘汰一大部分人,再加上沒有適合的功法,或者修煉過度,五勞七傷的,真正能由外而練出力的又要再打對折。生出力,卻又沒有適合的導氣歸墟的法門,力白白浪費,真正能夠運用之人,就更加的了。”
朱聰奇怪道:“既然如此,您又為何說不稀奇呢?”
柯辟邪道:“因為剛才咱說的是練武之人,還有一群人,他們不練武技,不打熬筋骨,每日練丹服藥,盤膝打坐,便能自然而然生出力,如此延年益壽,因此我才說不稀奇。”
韓小瑩道:“那不就是道士麼,全真教的道士不是很厲害麼?”
柯辟邪道:“全真教的道士,既練武,又修道,道武結合,玄門正宗,自然不是那些一心只想練氣長生的道士能比的!尋常道士只知道練氣,明明力,卻不懂運用,被尋常武者三拳兩腳打敗,那也稀松平常。”
張阿生笑瞇瞇道:“我明白了,力是力,武力是武力,就像咱,沒力,但力氣比牛還大。”
韓小瑩沒好氣道:“就你這個大笨牛,又懂了!”
柯辟邪道:“阿生說的也沒錯,咱們通常說的武力、力、功力、功、外功,外門功夫、門功夫,其中的意義混淆不清,一般人也說不出區別。”
柯鎮惡道:“那這些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柯辟邪道:“武力算是一個綜合評價,包括外功,兵刃拳腳,當是以實戰果來評定。力就是修煉之后生出的那氣,這氣能增加力量,延年益壽,力越高就是氣越多。功則是引導里力的法門,有時候說功深厚,也就是力深厚的意思;外功那就是鍛煉筋骨的力量的功夫,有時候也代表力量的強弱,至于外門功夫和門功夫,顧名思義,就是鍛煉外功和功的法子。”
見眾人聽得神,柯辟邪笑了笑道:“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淺認識,我也是五年前才練出力,說得不一定對!”
柯鎮惡道:“那大哥,你聽說過家拳和外家拳嗎?”
柯辟邪想了想,道:“倒是沒什麼印象,不過想來應該跟門功夫、外門功夫差不多吧,你是從哪聽來的?”
柯鎮惡搖了搖頭:“我自己瞎想的。”
柯辟邪嚴肅道:“功夫這東西,想想可以,修煉的時候還是要按部就班,否則一不小心練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眾人皆點頭答應,氣氛又變得嚴肅起來。
柯辟邪也覺得吃飯的時候說這些有些破壞氣氛,便轉移話題道:“對了,小瑩,你之前不是年底才回嘉興,這才十月中,怎麼就回來了?”
韓小瑩頓時將況說了。
柯鎮惡問道:“大哥,華山論劍的事你知道嗎?”
柯辟邪道:“連你們都知道,我又如何不知!”
韓小瑩頓時道:“那柯大哥,你會去嗎?帶我們一起好不好?”
柯辟邪搖了搖頭道:“你以為是去逛集市麼,這個熱鬧可不好湊!”
韓小瑩問道:“這是為什麼?”
柯辟邪想了想,道:“你們等一會兒。”
說著起離開,片刻后手中拿著一封請柬回來,然后遞給朱聰:“你們先看看這個。”
往常柯鎮惡看不見,收到信件,都是朱聰念給他聽,此時朱聰也是如往常一般,對著請柬念到:“飛天神龍柯大俠親啟,近來武林,皆因一本《九真經》而起,余日前偶然得之,為免武林再起爭端,廣邀天下英雄于今年臘月初八至華山,談武論劍,選出一位武功德行俱能服眾的大英雄,保管此書,請駕臨,全真派,王喆敬上!”
“王喆是誰啊,重真人的徒弟麼?”韓小瑩問道。
朱聰道:“王喆就是重真人。”
“哇,柯大哥,你好厲害,連重真人也寫信邀請你去啊,正好帶我們一起啊!”韓小瑩頓時歡喜道。
柯辟邪搖了搖頭,著柯鎮惡道:“鎮惡,你覺得呢?”
“聽大哥的!”柯鎮惡對此并沒有興趣,他此時的武功,差得太遠,最終結果他也知道,天寒地凍的,沒必要湊熱鬧。
柯辟邪又看向朱聰和南希仁,他知道自己弟弟的結拜兄弟中就以這兩人功夫好,腦筋靈。
南希仁言簡意賅道:“不去!”
韓小瑩頓時不樂意了,他素來知道自己這個結拜四哥是什麼樣的人。別看他外表木訥,其實秀得狠,平時不說話,但他說的話,向來都正好切中要害。
他說不去,那多半便是去不了。
朱聰也道:“確實沒什麼去的必要。”
“為什麼啊?”韓小瑩不解。
朱聰道:“你說王重召開這個論劍大會,是作什麼的?”
韓小瑩道:“信上不是說了嗎?比武啊,贏家得到《九真經》”
朱聰點頭道:“不錯,說是武功德行最高,到最后還是要看武功定歸屬,既要比武,難免便有損傷,咱們的武功既比不過王重,那麼也就沒必要冒這風險了。再說大冬天的,跑華山頂上挨凍,我才不做那個傻子。”
韓小瑩無奈道:“好吧,我也不做傻子。”
柯辟邪道:“我們的武功也就稀松平常,沒必要去湊熱鬧,王真人為了平息江湖紛爭,才召開此次大會,咱們就別給他添了。”
張阿生道:“就是不知道這經書最后會落到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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