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韓煜這麼久，知道他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他子剛烈從不低頭，更不用說服認輸，今天的事都鬧到這地步，反正我是沒打算下臺的，警證都拿了出來，也下不來了，就這麼認慫心裡會堵得慌。

沒想到韓煜居然會讓我換地方，我很吃驚地看著他，這完全不像他的個，韓煜沒有了剛纔的飛揚跋扈，在門口那人進來後，他明顯收斂沉穩了許多。

“這人是太子，最大黑幫的頭，關於他傳聞有很多，回頭給你講，不是怕他，多一事不如一事，何況你是警察，和他爲一個包間大打出手，傳出去對你份有影響。”韓煜靠在我耳邊認真地說。

太子給人的覺是慈眉善目那種，和韓煜所說的黑幫老大完全格格不，他彎腰從地上把我扔掉的錢拾起來，在他上完全看不到一的戾氣，倒是有一種心靜如水四大皆空的淡泊。

太子把錢隨手遞給旁邊的手下，很隨和地說。

“窮不和富鬥，民不和爭，給你們說了多次，自己是什麼份也不掂量掂量，我們是民怎麼鬥得過，下次機靈點，要手也先問清楚對方份，不然怎麼吃虧都不知道。”

太子和悅地訓斥手下，可我聽得出是在說給我聽，意思是我拿警證出來狐假虎威，本來對他並不反，他這話一說出來，我火氣頓時衝了上來，剛想起，就被韓煜抓住我手臂按了回去。

我知道韓煜是爲了我好，可是酒勁上頭我就想爭個高低，瞪了韓煜一眼，執拗地讓他放手。

“什麼事？”

外面傳來人的聲音，聽著很耳，太子回過頭，我從他側臉看過去，在太子後站著的子，燈中我看見一張淡雅如仙的絕豔的臉，天鵝般高貴的玉頸，一雙清水般的明眸閃耀著人的神采，筆直細緻的鼻樑下，一襲妖嬈嫵的紫長襯托出婀娜多姿的和曲線。

“沒什麼，一點失誤而已，我們換一個地方吧。”太子很平靜地對門口的子回答。

我應該是喝醉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靜下來的時候會偶爾想起雲杜若，就像現在這樣，我看門口的人，怎麼看都像是，只是我看慣了雲杜若穿警服的樣子，和門口的人所表現出來的氣質截然不同。

我了額頭，看你真醉的不行，怎麼會突然想到雲杜若，是絕對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容彥？！”

我茫然地擡起頭，淡雅的香味迎面而來，雲杜若就站在我面前，我再次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點，雲杜若怎麼可能來這樣的地方，是在職警務人員，又怎麼可能和黑幫老大在一起。

可等我看清楚後發現，那還真是雲杜若，只不過不是我經常見慣的那人。

“你怎麼在這裡？”雲杜若的表和我一樣吃驚。

問的話同樣也是我想問的，只不過問我的時候，我正靠在後那子滿的部，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中叼著的菸頭，上面還有清晰的口紅，雲杜若的目現在就落在上面。

“你們認識？”太子走過來淡淡地問。

“認識。”雲杜若的回答很冰涼，分明充滿了一種對我的鄙視和厭惡，之前大多時候都是這樣對我的，我以爲和的關係應該緩和了，沒想到下警服的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走吧，我們換一個地方。”太子很輕地對雲杜若說，我看見他的手輕輕放在雲杜若的肩頭。

“把手放下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介意，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的保護，一個黑幫老大的手怎麼能放在的肩頭。

雲杜若一愣，眼神中有些意外在流，但很快就淹沒在失和憤怒中，轉和太子離去，太子也沒理會我，手一直停留在冰清玉潔的肩頭。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勁，酒勁上來韓煜都沒把我拉住，我衝上前一把抓住太子的領，用力地拉扯，呲！一聲破裂的聲音，太子的服被我從後面撕裂開來，出健碩的後背和手臂。

雲杜若驚呼地轉過頭，惡狠狠瞪我一眼，看看太子上被我撕破的衫，生氣地說。

“你夠了，別在這兒發酒瘋，找個地方好好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雲杜若非但沒有激的意思，反而異常氣憤，太子很平靜地轉過，淡淡一笑。

“沒事，就一件服而已，民不和爭，他喜歡讓他撕就是。”

我和韓煜的目都看著太子的手臂上，整個手臂被麻麻的紋所包裹，總覺紋給人一種匪氣，但太子上的紋卻是讓我覺到震撼。

那紋不是圖案，而是一排排剛勁有力的小楷文字。

皆令無餘涅盤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衆生……

我下意識在心裡去讀太子上紋的字，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金剛經。”韓煜估計是看出我的疑，在我耳邊細語。

“混混就是混混，何必招搖撞騙，把自己搞得像和尚一樣，你就是在上紋滿經文，你還是一個作犯科的人。”我完全是在挑釁，分不清是因爲雲杜若還是太子指桑罵槐地挖苦。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佛在我心，大地山河，盡是佛，鳥鳴蟲，車鳴人聲，都是佛語。”太子第一次正眼看我，被我撕破衫態度居然依舊不溫不火。“你滿口神佛，空無心，只看佛相，佛又何來。”

太子還真像是和尚，佛理說得頭頭是道，越是這樣我越是反，衝上去一把握住他放在雲杜若肩頭的手。

“強詞奪理，說得你是和尚一樣，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佛家不是說要四大皆空，你跑這裡來招搖撞騙，丟不丟人。”

“哈哈哈。”太子放聲一笑依舊平靜如水。“你眼中此酒財氣，是非相，而我眼中不過是紅骷髏、白骨皮，萬皆爲虛無，我破一切相，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孰是孰非你自己斟酌。”

我說不過韓煜就認了，可我居然連一個混混也說不過，火就更大，握住太子的手越發用力，手背青筋暴，但太子放在雲杜若肩頭的手紋不。

“容彥！”雲杜若見我有些失去理智，大聲呵斥。“你夠了，到底想要幹什麼？”

“跟我走！”我另一隻手抓住低垂的手。“你忘了你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要是被人看見，你知不知道後果？”

“我和你去哪兒？”雲杜若突然一本正經地反問，然後看看我後語氣我聽不太懂。“和們一樣陪你紙醉金迷？放手！”

我沒有鬆手的意思，我不明白到底是我醉了，還是醉了，一向嚴於律己的雲杜若居然和黑幫的人混在一起，而且對我的關心非但沒有激，反而是生氣。

“讓你放手。”太子很從容地微笑。

我沒有鬆手的意思，咬著牙指甲都快陷到太子的手掌中，我賭氣一般要把他的手掰下來，太子淡淡一笑，突然肩膀一震，一勁力從我手掌傳過來，我整個如同斷線的風箏跌跌向後退了好幾步，沒站穩跌倒在地上，頭磕在茶幾的棱角，劃出一道口子，鮮頓時泉涌，服也被刮爛，敞開的服中我的半塊玉缺項鍊在外面。

我一滿手的鮮，但已經完全沒有疼痛的覺，抄起桌上的酒瓶砸碎，站起鋒利的碎片直指太子。

太子的目一直看著我口的項鍊，表有些詫異，再擡頭看我的時候目中多了一分深沉。

韓煜臉一沉擋在我前面，被我一掌推開。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自己都覺我現在稚得像一個孩子，對面的雲杜若看見我額頭不斷涌出的鮮，眼角有一慌閃過，走到我和太子之間。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的事自己有分寸，不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雲杜若的聲音裡我竟然約能聽出痛惜和不忍，看看旁邊的韓煜。“他瘋你也不管著他，帶他回去。”

雲杜若說完轉對太子淡淡得地說。

“他無心的，不要惹事了，我們換一個地方。”

太子的臉上始終是一種淡泊的微笑，不喜不悲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外面有人送來一套新服，太子毫無顧忌地在我們面前掉被我撕爛的服。

我看見了他健碩的和線條分明的，還有那用金剛經紋滿半邊的紋，只是在他左手臂上還有一條青龍，右手臂是一隻白虎，但看上去不像是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