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複賽

“把子穿好。”

巫瑾一頓，飛快從櫃裏拉出作戰訓練套上。

“行了，”衛時點點頭，擰起的眉心舒展：“下去集合吧。”

白月娛樂的驅散演習每週一次，讓一衆練習生苦不迭。

巫瑾是最後一個集合打卡的，被懲罰朗讀了白月員工守則。

“英勇戰鬥，護隊友，積極練習……”

臺下，凱撒正在同教爭論：“小巫昨天一直練習到半夜，才簽約不到兩天！下週還有克森秀的複賽……”

一衆練習生們則目不轉睛的看著巫瑾。

“好可……”

“我不是在做夢吧？今天不是驅散演習嗎，公司怎麼請了個小天使給我們讀書？公司這麼摳……”

巫瑾一邊讀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瞄宿舍窗口。約中看到人影一閃，他立刻秒慫：“積極練習、習習習……”

“行了。”教打斷，眼裏倒是興味十足：“小夥子不錯。好好練，有前途。下次再遲到就是場跑圈了。都散了散了！”

巫瑾蹬蹬蹬跑上樓，小心翼翼帶上宿舍門。

衛時正在看他桌上的那張訓練表，拿槍的手懶懶散散擼著兔子。

巫瑾想到，大佬似乎隨時手上都著個東西，不是在槍就是在擼。大佬甚至可以一邊拿槍一邊兔。

不愧是大佬！

衛時與兩日前沒有太多變化，下防護服後，襯長顯得長長。

巫瑾暗自鬆了口氣，大佬果然過來檢查兔子了！

他高高興興開口：“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衛時把訓練表放下：“過來。”

巫瑾乖巧湊過去。

“筆。”

巫瑾速度翻出一支圓珠筆。

衛時在幾個科目上打了圈：“槍械和表現力加練。”

巫瑾哎了一聲：“大哥，那格鬥呢——”

衛時看了他一眼，視線在小上掠過：“你的力量不夠，不能速。”

巫瑾點頭點頭，又瞅了一眼衛時襯衫中曲線清晰的手臂。

白月宿舍走廊，隨可見桶的蛋白，練習生的塊也都比大佬誇張。但巫瑾卻毫不懷疑衛時一個人能放倒全樓。

衛時放下筆，視線重新鎖到巫瑾上。宿舍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將男人棱角分明的廓托出，眼窩深邃，乍一看沒什麼溫度。

然巫瑾作爲嫡系小弟，早已深諳從他揣大佬的心。

比如衛時左手在槍柄上小幅度挲，應是勉強滿意。

想必是兔子喂的好——

衛時忽然開口：“複賽評級，想不想拿A？”

巫瑾一愣：“我……我怎麼會……”

衛時：“我問你想不想。”

巫瑾恍然，順從心意點頭：“想！那個……大哥，我其實還有點想拿S！”

許是巫瑾的錯覺，衛時揚起眉時，脣角扯，似乎笑了似乎沒有。

下一秒——巫瑾陡然睜大了眼睛。

大佬他打打打打開了宿舍門！

白月經濟公司的安保水平在整塊區域都是數一數二。不僅二十四小時監控班，武庫存完備，職業選手、練習生暴揍侵者都不在話下。

然而衛時卻毫不在意。

他徑直走到了訓練室，巫瑾小跑跟上。

訓練室這個點應該是上鎖的——衛時卻毫無阻攔打開。幾小時前，巫瑾用來練習的重機槍座還杵在地上。

“你適合突擊位。”衛時開口。

巫瑾趕記下。

“白月是什麼地圖？”

巫瑾：“沙漠！”

衛時用眼神示意巫瑾演示。

巫瑾立即跑到重機槍前，俯，瞄準。正在他準備突突突的時候，衛時停：“行了。”

巫瑾也不知道衛時到底看出來什麼。衛時示意他繼續趴著，走到槍座一側。

接著，大佬隨手就拆了巫瑾好不容易安裝上去的瞄準補償：“還真是小瞎子。”

巫瑾瞪眼。

“機械瞄準環境影響。”衛時隨手一扔：“複賽地表56度，除非在賽場重新給你兩小時安裝，否則起不了任何作用。”

巫瑾嗯了一聲，不自覺有些失落。十小時的練習就爲了把準心偏移降下來，說不在意不大可能。但大佬的話總歸有道理——

下一秒，巫瑾的眼神驟然發亮。

衛時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銀灰的補償，手速飛快的安了上去：“換這個。”

衛時指示巫瑾挪開，俯時已是最標準的瞄準姿勢。眉心擰起，半邊側臉線條冷，左肩卡在槍柄與基座之間，右手在補償錶盤上不斷調整。

巫瑾屏住呼吸，看的目瞪口呆。

配件錶盤細複雜，過銀質外殼能看到細微的齒扣合。然而衛時那隻帶著槍繭的手準到可怖，調校時連一個齒的偏差也無。

衛時驟然開槍，正中靶心。

補償上綠指示燈亮起，配置準無誤。

然而衛時卻是開了第二槍，偏離到4環之外。

“行了。”大佬起，示意巫瑾過來試試。

巫瑾頭看向補償，終於明白衛時第二槍的用意。

瞄準補償單位：21。

幾小時前，小瞎子巫瑾能達到的最好記錄。

衛時的第二槍，竟是準模擬了剛纔巫瑾演示時的偏離抖，復原了巫瑾的記錄，以方便他接著那十個小時繼續練習。

“大哥！！”巫瑾小眼神一閃一閃，看表幾乎像是圍堵豆的過激：“大恩不言謝——”

衛時只覺脖頸發，這小兔子怎麼這麼膩乎，在巫瑾衝上來時把人牢牢按下。

巫瑾顯然興過了頭，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大哥，這就能拿A了嗎……”

衛時冷漠：“怎麼可能。把地圖拿來給我看看。”

……

兩人結束訓練時，天剛微微亮。

巫瑾一派心滿意足。

衛時比他先走出去，巫瑾在後面吭哧吭哧復原槍械，以防被監控發覺不妥。

按照大佬所說，白月的監控設備只會停滯兩個小時，隨後就會回覆正常。

巫瑾走出訓練室，反鎖上門，忽然發現衛時正站在海報欄前，低頭平靜看著什麼。

見到巫瑾出來，他才移開目，把小瞎子帶走。

兩小時還差一刻鐘，巫瑾頗有些念念不捨。

“大哥，咱們克森秀還能上對吧！”

衛時嗯了一聲。

下一秒巫瑾又開始笑瞇瞇重複：“大哥留個聯繫方式吧！大哥你家在哪？大哥你養的什麼貓田園貓還是……”

衛時煩不勝煩，斷然開口：“走了，好好練。”

巫瑾失落的哦了一聲，趕表忠心：“大哥放心，兔子我一定養著！下次大哥再來肯定好好穿子，不會冠不整……”

衛時挑眉：“，兔子還小，別把它帶壞了。臉上都畫得什麼七八糟的。”

巫瑾：“……”

他這才想起，白天化妝師給畫的小蠍子還在。

那廂，衛時徑直翻過宿舍二樓的圍欄，利落落地，頃刻就沒了蹤影。

巫瑾又看了一會兒，才重新躺到牀上去。

大佬……到底想要做什麼。

才想了沒幾分鐘，巫瑾就耐不住睏意，陷沉沉夢鄉。

*****

之後的一週過的飛快。

巫瑾的時間只被分割爲兩塊，除了睡覺就是練習。

當克森秀的複賽請柬送到白月時，重機槍補償上的偏離單位已經降低到了12。

賽前最後兩天，巫瑾更是忽然在模擬作戰中大放異彩。

不僅凱撒，就連作戰導師都狠狠吃了一驚。

很快，白月部建設小組就長槍短炮前來採訪巫瑾。

練習生部的宿舍走廊上滿了模範員工巫瑾的照片和心得言。

——一口小白牙，笑的甜甜。

複賽當天。

巫瑾從化妝室中走出，幾乎所有人都爲之屏息。

原本定妝時的黑沙蠍被改了銀，從眼角綴著兩三點亮片零星而下，和巫瑾的瞳溫融合。

那柄重機槍也被重新上，槍柄同樣熠熠發。

凱撒看了看被漆和自己髮相同的機關槍，再看看巫瑾，滿臉羨慕。

“我說小姐姐，小巫弄那麼好看，我咋的就一行走的金塊？”

化妝師挑眉：“當初選造型主題的時候，是你把沙漠之獅挑走的，只給人家小巫剩一個‘沙漠之淚’。你現在要換妝還來得及，來我給你塗個淚痣——”

凱撒慌不迭逃走。

給巫瑾化妝的小姐姐嘻嘻一笑，低頭往他前一湊：“來，小巫！和姐姐合個影！”

言罷滋滋存圖：“聽說走廊上的模範員工海報都被人了——咱小巫值就是能打！妥妥兒克森第一人……節目後天播出對吧。說是克森那裏著圖不給放，就等著播出炒一波熱度。小巫你記得代言費多要點，這黑心節目可是賺了不錢……”

去而復返的凱撒一個招呼：“集隊，走了！”

懸浮車緩緩上行。

跟著選手一起的還有四個箱子，以及巫瑾的兔子。

一旦複賽選，練習生們將在爲期四個月的真人秀中培訓、競爭，角逐最後有限的出道位，爲蔚藍賽區的逃殺秀正式選手。

一個小時後，懸浮車在等候區停下。

巫瑾訝然睜大了眼睛。

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寬大的賽區金碧輝煌，侍者端著香檳穿行在人羣之中。極盡奢華的看臺上，選手區懸空升起，從場下連通晉級座位的是一座玻璃拱橋，象徵著英勇無畏的紅綢迎風飄。

凱撒看向巫瑾，嘿嘿一笑：“我就說，海選都是瞎搞！複賽才有點看頭。來，小巫！歡迎來到聯邦有史以來最吸金的綜藝節目——”

“逃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