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長得有點寒磣,但我媽卻很漂亮,鄰居們都說我爸是祖上積了德,才討到這麼好看的媳婦,可是,我的出生,卻把我爸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我是個早產兒,生下來,還不足三斤!因為這,我打小就弱多病,而我媽,在懷我的時候神就有點問題,我出生以后,變得更加不清醒,慢慢就瘋了,被娘家人接走了,最后好像是送去了神病醫院。
我爸一個人,為了養活病弱的我,沒日沒夜的工作,拼了命的賺錢。
四歲那年,我得了場大病,全長滿了皰疹,差點就死了,我爸把所有的積蓄都花了,我才被搶救過來,但是,從那以后,我的臉落下了瘡疤,我的,更加弱了,四歲了,我還沒有學會說話。
住院的那天晚上,我爸獨自坐在病床邊,他喝了酒,醉醺醺的,聲音還有點沙啞,他不停的跟我說話,說著:“兒子,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都怪爸當初喝酒喝糊涂了,強行和你媽發生了關系,讓你媽懷上了你,最后變得神異常,也讓你變得營養不良,來到這個世上遭罪。不過,你放心,爸一定努力賺錢,把你好好養大。”
可是,他的心愿還沒有達,人就出事了。他犯事的那一年,我才七歲,我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我只記得,那一天,天沉沉的,警察來到我家,要把我爸拷走,我死死的揪著我爸的服,不讓他走。
我爸紅著眼看著我,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只在臨走前,求警察讓他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他只說了一句話:“老林,替我照顧我兒子,拜托了!”
當天,我就被林叔接回了家,林叔是我爸的老戰友,他有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兒,朵朵,第一次見到朵朵,是我剛踏這個家門的時候,林叔向介紹我:“朵朵,這是你的弟弟,你們以后要好好相。”
結果,朵朵十分厭惡的瞥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說了一句:“我才不要這個丑八怪做我弟弟。”然后扭頭就走了。
朵朵討厭我,從一開始就討厭。而我,剛到這個陌生的家庭,心里有的只是害怕,還有對我爸爸的想念,我天天的悶悶不樂,從來沒有笑過,以至于朵朵更加的厭惡我,說看著我這張苦瓜臉就煩。
后來,在林叔的用心照料下,我慢慢的適應了這個新家,但我過的依然小心謹慎,我怕朵朵,怕不高興,有好吃的,我不敢多吃,有好玩的,我不敢搶著玩,我只是希,這個姐姐能夠不討厭我。
但是,不論我怎麼做,朵朵都不喜歡,相反,對我是越來越反,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同一張桌子吃飯了,每次都夾著菜自己去房間吃,林叔責問,就很不客氣的嚷著:“他丑,他臟,他臭,看著他我吃不下飯!”
我的心里很委屈,很難,但我不敢哭,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躲在廁所的流眼淚。
因為我,林叔沒責罵朵朵,有一次,林叔甚至狠狠的打起了,我在旁邊看著,心里很害怕,很焦急,一著急之下,我突然就喊出了:“不要打姐姐!!!”
這,是我打來到林叔家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只是,朵朵非但沒有激我的求,反而更加的排斥我,不僅在家里兌我,到了學校,還跟人說,說我媽是瘋子,說我爸是犯人,是大壞蛋,說我是一只粘在家的癩蛤蟆。
從此以后,我在學校到遭人白眼,被人嫌棄,整個小學時期,我都活在自卑中,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層厚重的影,如果不是林叔鄭重的告訴我,我爸是好人,我真的會認為,我爸爸是大壞蛋。
上到中學,我和朵朵還是在同一個學校,朵朵趕上了那個時代的流,天天打扮的很時髦,相比之下,我是又病弱又滿臉的疤,朵朵從來沒有用好眼看過我,更不會和我走在一塊,在學校,就是一朵耀眼的花,整天跟一群同樣流的男同學一起,張揚又叛逆,林叔怎麼管都管不住。
而我,在學校總是形單影只,永遠只能躲在沒人的角落,一個人默默的干著自己的事,即便這樣,我依舊躲不過大家的冷嘲熱諷,躲不過同學嫌棄的眼神,我那顆脆弱的心,變得越來越敏。
讀到高三,我終于不再和朵朵同念一所學校,高中畢業了,考進了本市的一所藝校,每星期只回一趟家,不過每次回來,依然針對我,我還是默默的承,從來不敢和對著來。
不過,上了大學的朵朵,比以前更加的叛逆,花錢大手大腳,每次回家,好像只有一件事,就是找林叔要錢,家,對來說只是提款機。
有一次,朵朵一回家,啥都不說,直接就開口要錢,林叔不耐煩了,一分錢沒給朵朵,還狠聲訓斥了,說讀個垃圾學校,什麼都學不到就知道花錢,再這麼下去干脆退學。朵朵一氣之下,奪門而出,兩個月沒回過家!
再回來,已經寒假了,奇怪的是,這次回來,朵朵就像變了個人,穿的非常,薄薄的裹著修長的,更奇怪的是,從來不化妝的,這次竟然濃妝艷抹,但,化了妝的,真的很,跟模特似的,可林叔不管不,劈頭就罵:“搞得跟狐貍一樣,越來越不像話了你!”
對于林叔的責罵,朵朵毫不在意,只是漫不經心的嘟囔了句:“古板,藝校的生都要學會化妝!”
等打開行李箱,我們才看到,那里面全是名牌的化妝品和服包包之類的,看到這,林叔又板著臉道:“你哪來的錢買這些?”
朵朵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不屑道:“又不是花你的錢,要你管!”
寒假期間,朵朵每次出門之前,都要花兩個小時來打扮,每次回來,都幾乎是凌晨了,林叔本管不了,我也不太習慣朵朵的變化,只是,青春萌的我,面對漂亮的朵朵,總忍不住多看幾眼,有一回,朵朵捕捉到了我的鼠,立馬沒好氣的罵我道:“看什麼看,你這個丑八怪,注定是找不到老婆的,千萬別做什麼吃天鵝的夢!”說完,還嘀咕了句:“最討厭被丑男人盯著了!”
這天以后,我再不敢看,每次朵朵在家,我都躲到自己的房間去,要麼就是低著頭不看,有時候不小心瞥到了的,我都跟做賊似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被發現。
雖然我有男該有的萌,但我一直努力克制著自己,可終究,我還是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那是正月里的一天,林叔出差了,朵朵卻難得的沒出門,而我,在房間里看書,看完書去洗澡的時候,路過客廳,我的目冷不防的就瞟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朵朵,那時,家里開著暖氣,朵朵只穿著一條白的和一件寬松襯衫,正彎腰低頭涂著腳指甲油。
那一幕,實在太勾人,我的心噗噗直跳,更要命的是,朵朵因為沒戴罩罩,那寬大的領口,彩奪目,沒見過世面的我,目頓時無法離開了,我的,就像是釘在了地上,一不,直到朵朵抬頭到我的眼神,再低頭看了下自己走的部位,啊的一聲尖,我才猛然驚醒,做賊心虛的我,手足無措,低著頭,不敢說話。
憤怒的朵朵,瞬間就發了,站起就沖到我面前,給了我狠狠的一掌,還大罵道:“你個丑八怪,沒想到還是個死變態,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就你這樣,還想打人的主意?就算人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你,你就等著做一輩子老男吧。還有,你個孬種,不要以為我爸喜歡你,不喜歡我了,你就能為所為,告訴你,這是我家,永遠是我家,不是你家,你TM的稍微有點骨氣也不會罵不走死賴在我家。吳賴,你要有種,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趁著我爸沒回來,滾出我家,永遠不要回來,免得我看的惡心!”
這麼多年,寄人籬下,我一直忍氣吞聲,對于朵朵的辱責罵,我總是默默的承,這麼多年,我一直孤單落寞,活在自卑的影里,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只為活著。我就像是一只氣球,越吹越大,越吹越薄,到今天,被朵朵這麼一,突然就了,我這只氣球,再也承不了任何力了,終于了。
當晚,我就收拾了幾件服,帶上了我存了多年的零花錢,背起包,走了。
外面的風很大,空氣冰涼刺骨,但我卻沒覺到冷,似乎在這一刻,我才找到了自己,心里悲涼,卻暢快著。迎著風,我快步的走著,我想甩掉這些年積起的郁結,想甩掉這些年所承的所有屈辱,想甩掉朵朵那張麗卻無的面孔,我不知道人心怎麼會這麼冷漠,十多年了,就算養一條狗都會有,可朵朵對我,卻始終厭惡,這麼多年了,我躲著,讓著,忍著,小心翼翼,卻換不回對我的一丁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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