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鬆開匕首。
快速拿出一個白玉瓷瓶。
擰開瓶塞,將裡面的藥灑在白蓮的十個指尖和腳心的傷口之上。
“啊!”白蓮淒厲的喊起來。
四肢因搐而佝僂。
額上豆大的汗珠瞬間涌出,慘白著臉又閉上了眼睛。
“喲,白表姐你又暈過去了,那我再來給你扎幾針。”齊妙誇張的喊。
白蓮子一抖,趕睜開眼睛,氣若游的說,“我沒暈。”
服早被汗溼,好像剛從地獄裡走了一遭。
“沒暈就好。”齊妙出雪白的牙齒笑。
“你……你這又是做什麼?”姚氏哭著問。
老孃好想殺人啊,怎麼辦?
姚氏在心中吐槽。
“止!”齊妙淡淡的答。
姚氏定睛一看。
白蓮腳心的果然快速凝固了。
“可蓮兒爲何會這樣疼?”姚氏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傷口沾了水都會疼,何況還是止良藥,當然疼。”齊妙正回答。
藥的確是止藥,不過被另添了兩味特效‘藥’。
辣椒和鹽。
這些都是爲白蓮特製的。
“姑母,您和白表姐演的一手好戲啊,竟然騙過了所有人,真是令人佩服。
您和白表姐可以考慮加香雲社,一定能紅遍京城,爲名角。”齊妙微笑著誇。
香雲社是京城最有名的戲班。
被嘲諷是戲子,姚氏恨極,卻又無言去反駁。
馬氏用手點著姚氏的額頭罵,“雨琴啊雨琴,你怎能和蓮兒串通了來騙我?
我整日擔心蓮兒的傷勢,寢食難安,差點兒沒急出病來。
日後有什麼事別來煩我,你們自己看著辦。”
罵完姚氏,甩袖想離開。
沈氏擋住,“母親,妙兒被栽贓陷害,難道就這樣算了?”
“這事我不管了,老三你看著辦吧。”馬氏手一揮,快速出了屋子。
不罰白蓮,肯定難消沈氏心頭惡氣。
但讓爲齊妙去懲罰白蓮,實在是不甘心也不願意。
故將這件事丟給齊正致去理,結果如何眼不見心不煩。
柳氏等人見此,衝沈氏尷尬的笑了笑,也趕離開。
齊正寧拍了拍齊正致的肩,正道,“老三,妙兒這些日子可了不委屈,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你可得好好彌補妙兒。”
“多謝大哥仗義執言。”沈氏激的向齊正寧道謝。
不僅爲他現在這句話,還爲他先前駁斥馬氏。
“一家人何必言謝,我只是實話實說。”齊正寧忙擺手。
“妙兒好樣的。”他又讚了齊妙,這才離開。
齊正寧本就不太喜歡姚氏母。
經了這件事後,對們更加不喜。
而齊妙今日的表現讓他驚豔。
屋子裡很空安靜下來,只剩齊妙一家三口和姚氏母。
“來人!”沈氏高聲喊。
“夫人有何吩咐。”雲媽媽應聲進來。
“雲媽媽,將兩個惡婢賣了。”沈氏指著迎春迎秋二人吩咐。
“是。”雲媽媽點頭,並喊人進來。
姚氏立即阻止,“你不能賣們。”
沈氏冷笑,“這些年們吃用皆是我的,如何置們我說了算,雲媽媽,將們帶下去。”
就連姚氏母的吃穿用度都是沈氏給的,何況其他奴僕。
雲媽媽命令幾個使婆子將迎春二人拖了下去。
“小姐救命啊。”迎春迎秋二人無力的呼喊著。
斷臂之痛早就乾了們的力氣。
白蓮眼睜睜的看著們被拖走,麗的眸中是無盡的恨意。
眼下自難保,又哪兒有本事去救其他人。
“妙兒,我們走。”沈氏聲對齊妙說。
至於如何置白蓮,暫不管,且看齊正致怎麼做。
“好。”齊妙親暱的挽了母親的胳膊。
母二人出了屋子。
齊正致沒看白蓮母,提步也向外走去。
“三舅父……”白蓮強撐著,弱弱的喚道。
要在安寧侯府更好的生存,僅有馬氏的疼是不夠的,都這把年紀了,誰知還能活上幾年。
況馬氏對們母到底又有幾分真心,誰也不清楚。
只有齊正致,八年來對們是真心實意的好。
他極有才華,深得皇上重,將來閣爲相都是極有可能的。
有他的寵照顧,勿愁前程,像幾日前的詩會,要是沒有他的點撥和麪子,豈能輕易奪魁。
背靠大樹好乘涼。
齊正致這棵大樹怎麼也不能捨棄。
白蓮的聲音極輕,語氣弱,像一隻溫馴乖巧的小貓咪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而又無助。
齊正致堅的心開始化。
他停下腳步,輕輕吐出間那口濁氣。
他回頭看著白蓮,道,“蓮兒,有話以後再說,你先養傷吧。”
“不!舅父,有些話我必須現在說,否則我心不安。”白蓮絕的面上被淚水盈滿,倔強的搖頭。
“娘,您扶我起來,我要給舅父跪下磕頭請罪。”白蓮對姚氏說道。
十分費力的想要下榻。
雙手不能,腳心傷也無法站立。
“蓮兒你別,有話就坐在那兒說,我聽著就是。”齊正致忙大步上前制止。
八年裡,他早將當作了親生兒來待。
就算犯了錯,卻不捨得見罪。
“多謝舅父全。”白蓮激的點頭。
說道,“舅父,別人誤會我,我不在乎,但我不能讓舅父也這樣認爲。我要和您澄清的是,我是沒有真的暈過去,但五表妹真的將我推摔倒,蓮兒不敢騙您。
方纔的景您也瞧見了,我若不那樣說,五表妹的刀子就劃下來了,我害怕,我還沒有報答舅父您的恩,我不想死。
還有,我那樣說對五表妹的名聲也有好,姨祖母也不會再怪罪,舅父您一直視我爲己出,我爲五表妹這一點委屈也無所謂。
我裝暈只不過是想嚇嚇五表妹,希能霸道衝的脾氣,誰知道竟然對我下如此重手……”
姚氏泣聲道,“蓮兒,我苦命的兒,如今我們寄人籬下,低人一等,才被人這樣欺負啊。
要是你父親還活著,你哪兒會這些委屈。你父親在九泉之下見你這樣,一定會心疼得落淚,他是最最疼你的。
娘無用,沒能照顧好你。”
齊正致面上火辣辣的,彷彿被姚氏打了幾耳。
當初他在白父的靈前許下諾言,一定會照顧好白蓮,不讓半點委屈。
可現在看傷痕累累……
別說懲罰,他只想著該如何彌補,挽救自己的失信。
“蓮兒放心,你的爲人,舅父心中有數,並不會因爲幾句話、一件事而改變對你的看法。你且安心養傷,不要胡思想,等你傷好了,舅父帶你去秋遊。”齊正致安。
語氣溫和而又慈祥。
“嗯,多謝舅父的信任。”白蓮乖巧的點頭,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只要一提起父親,他就會愧疚。
齊正致略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蓮兒,下次有什麼想法儘管對我說,不要瞞著我。
你該知道,舅父最恨被人欺騙。”
“蓮兒記下了,不會再有下次。”白蓮面微訕。
齊正致又和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看他背影消失,姚氏幽幽嘆了口氣,“你舅父現在是信了你,回去後被沈氏一挑唆,他肯定又不會全信你。”
“娘,您難道就沒有想過讓舅父完全信任我們嗎?”白蓮眸輕瞇,聲音有些飄忽。
“完全信任,談何容易。”姚氏搖頭。
“不,其實很容易。”白蓮搖頭。
姚氏滿面疑之看,“蓮兒你的意思是?”
白蓮看著,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娘取代沈氏。”
“蓮兒,這種話可不好胡說,要是被人聽去,那可不得了。”姚氏忙手去捂白蓮的。
但雙頰卻莫名的發熱。
有些心思,並非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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