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印空大師禪房的人,整個大齊加起來不到五個手指。甚至當朝權勢滔天的晉王都被拒絕數次至今不得。而如今小小商賈之後,竟然被邀請進,還手談!能被印空大師邀請下棋的人,整個大齊衛樵還屬獨一份!
但是衛樵的回答,更讓衆人絕倒。
“我不太會下棋。”
陳卓怒目圓瞪著衛樵,神猙獰,恨不得生吞了他。這一切本該是他的,進印空大師禪房的是他,得依韻最一笑的是他!但現在都被衛樵搶去了,統統都搶去了。他雙目紅,臉更是怒極發白。饒是他一貫自詡城府夠深,這一刻也安奈不住心神。
“等一等!”在衆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衛樵的話的時候,陳卓忽然大喝一聲。
衆人一愣,紛紛轉頭看向陳卓,衛樵始終淡然對之,仿若自己在局外,俯視衆生。這看的邊上的印空大師連連點頭,神欣賞,慈祥更甚。
陳卓一見衆人眼神,不由得氣息一窒,慌中看到蔣友,忽然間臉一變,指著衛樵大聲道:“他抄襲,他抄襲,這詩本就補是他做的,大師,依姑娘,不信你們問蔣兄,他們是至好友,蔣兄,你說,是不是他抄襲,這首詩不是他做的,對不對!對不對!”
蔣友神一怔,看了眼他已經完全不認識的‘至好友’衛樵,皺了皺眉頭,旋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按照他對‘衛樵’的瞭解,衛樵本就不擅長詩詞,他擅長是四書五經的經義。
隨著蔣友的點頭,衆人目紛紛對準了衛樵。懷疑,疑慮,種種不一而足。
小丫頭香菱小臉通紅,擼起袖子就要向著陳卓衝過去。衛樵不知道要幹什麼,連忙拉住了,目坦然的看著衆人的目。這種睜眼裝無辜的本事,他爬滾打多年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印空大師眼神可看一個人,他一瞬間的詫異後,也沒有多看衛樵,輕輕一掃,便轉向陳卓,面不變,輕輕皺眉。
依韻秀眉微挑,抿了抿紅脣,沒有說話。但瞭解的人都知道,這是依韻厭惡不喜的表現。
陳卓見衆人沒有反應,立時雙目怒閃爍的盯著衛樵,厲聲咆哮道“你說,你是不是抄襲,這本就不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不是!”
衛樵眼神微瞇,角輕輕一扯,張口便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事,都付笑談中。陳兄,你著相了。”
靜。前所未有的靜。衛樵閉著眼睛,心裡嘀咕了句‘我抄襲,我錯了,我懺悔。’
香菱大眼睛炯炯閃爍,毫不猶豫的直接向著印空大師的禪房衝去。印空大師神微怔,脣蠕間,竟然沒有攔截香菱。
香菱一進門,先是頓了一下,然後飛速衝了進去,拿起紙筆,又衝了回來。也不理會衆人的目瞪口呆,將筆墨放在地上,抓起筆就寫了起來。
“爺下面一句是什麼?”
“爺,這個字對嗎?”
“爺,名字什麼?”
“爺,這個字怎麼寫?”
香菱趴在地上,不時仰起小腦袋問一句,衛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還是如實的告訴了。
陳卓裡低低的念著,眼神裡一片死灰。楚逑本想拍手好,但這裡就他沒資格評論,憋著紅臉乾著急。蔣友眼角狠狠的跳著,臉無比的難看,他心裡堵的很難,他覺得他很可能犯了一個大錯,終生不能挽回的錯誤。
在衆人震驚中,印空大師回過神來,雙手合十,極其虔誠的對著衛樵道“阿彌陀佛,衛施主詩才當爲金陵第一。於俗世中,觀的人生大自在。可喜可賀。”
依韻俏目閃,俏臉微紅的對著衛樵輕輕一低,聲道:“衛公子才華橫溢,品行謙遜,當爲我金陵第一才子。”
“噗”
忽然間,被人忘的陳卓猛然間角一口鮮噴了出來,雙目紅圓睜,手指直勾勾的指著衛樵,嗚咽一聲,神極其扭曲不甘的向後倒了下去。
他知道以印空大師在大齊的地位,只要這句話一傳出,即便不用進士大考,皇帝也會直接授予進士及第,憑藉這兩首詩詞,再得朝中有人推薦,那三甲簡直手到擒來。
蔣友口起伏,一口氣憋在嚨裡,眼神滿是後悔。幾次他想上前與衛樵說兩句,但一接他那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就而卻步。
陳卓直勾勾的倒了下去,讓人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人去扶他。直勾勾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印空大師唸了聲阿彌陀佛,右手一擺,笑道:“衛施主請,老衲屋尚有極品龍井,可細品一番。”
衛樵看著小丫頭香菱輕輕將紙疊好,小心翼翼放懷裡。微微思索,便對著印空點了點頭。人家三番四次邀請了,衛樵也不好再推。再說時間還早,老和尚估計也無聊的,就陪他談一局。
“依韻姑娘,也請。”印空大師環顧一週,又對著依韻笑道。
香菱好似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剛要開口,印空便衝輕輕一笑,然後轉頭向禪房走去。香菱小微張,皺著小眉頭,看著禪房門有些言又止。
兩個小丫頭以及陳卓三人被留在外面,衛樵依韻跟著印空大師向著禪房走去。依韻素典雅的走在衛樵旁,步伐小娟款款有致,一陣幽香襲擾,衛樵忍不住的側臉看了一眼。俏臉和嫵,細膩,曲線玲瓏凸,細長潤潔,倒是一個罕見的人。
依韻見衛樵看,輕輕轉頭款款一笑,頓時猶如梨花漫天而落,清麗爽肺。
衛樵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瀟灑從容,毫不扭做作。
“呵呵,兩位施主請。”印空大師走到門前,側對著衛樵依韻笑呵呵道。
衛樵與依韻對視一眼,看著眼前這個比之龍潭虎也不爲過的小門,微微一笑的邁了進去。
“嗯?”兩人一進門,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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