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燕罵他敗家，胡鬧，可最后還是牽著他，進了文化宮的門。

學舞很花錢，杜曉東為此和胡春燕吵過無數次，打罵聞小嶼，不要他學舞。聞小嶼不能反抗，忍耐著父親的怒火，小心翼翼討好母親，一到上課時間就背著包準時抵達舞蹈教室。

如此跌跌撞撞十幾年，直到杜曉東吸毒借債徹底敗家產，聞小嶼的舞蹈生涯才被迫中斷。

可胡春燕不給他回應的機會，已緒激地在病床上大吵大鬧起來。聞小嶼想按住，胡春燕扯了針頭，大喊“不住了”，護士聞聲進來，又喊來醫生，一時病房里混無比。

護士把聞小嶼拉到一邊：“你怎麼回事呀，會不會照顧你媽媽？是病人，需要靜心休息的！”

“對不起，對不起。”聞小嶼不停道歉，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們安胡春燕。他孤零零靠在門邊，半晌慢慢走出去，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他拿出手機，猶豫在手里，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撥出一個電話。

“喂？”聞小嶼開口，“我是小嶼......嗯，我，我現在在醫院......”

李清趕到醫院的時候，手里還提著一袋路上匆忙買的熱飯。原本在為一個晚會排練節目，一接到聞小嶼的電話就扔了歌詞稿，換下高跟鞋直奔醫院。

“小寶小寶！”李清一看到走廊上坐著的聞小嶼就小跑過去，“寶貝，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吃過飯沒有？媽媽給你買了飯過來。”

聞小嶼趕站起來，一聽到“飯”，肚子幾乎立刻就了。他得前后背，剛才一直心神不寧的，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吃飯。

“謝謝。”聞小嶼接過袋子，里面的飯盒還是熱燙的。

他忽然有點想哭。

李清一照面就看到他紅著的眼眶，心疼壞了，摟過他親親他的頭發，哄小孩子似的，“小寶不怕，不傷心哦，乖。”

接著又問，“哥哥呢？”

聞小嶼抱著飯盒坐在椅子上，任李清輕輕他的臉，答，“哥哥出差，下周一才回。”

“好，沒事了，小寶吃飯。”

李清哄著聞小嶼吃飯，這時護士從病房出來，來到聞小嶼面前，“你媽媽已經休息了，你不要再刺激了啊，弄得其他病人都在抱怨。”

李清站起，客客氣氣對護士說：“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媽媽，請問你有什麼事？”

護士莫名其妙，看看又看看聞小嶼，不說話了，轉離開。

要不是修養還在，李清氣得差點翻白眼。進病房看了眼胡春燕，又出來繼續陪在聞小嶼邊，看著兒子吃飯，說，“怎麼不早點和媽媽打電話呀。”

聞小嶼連塞幾口熱乎乎的飯菜，終于緩過勁來，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說，“對不起。”

“乖乖，和媽媽不要說對不起，一家人不說這些的。”

李清這樣溫溫地和他說話，讓聞小嶼莫名到委屈想哭，他只能不停吃飯，把一大盒飯菜拉個干凈。

“喝農藥，想自殺。”吃完飯后，聞小嶼和李清坐在長椅上談。他說這話的時候，表很沮喪。

“是這樣的，小寶。”李清斟酌著說，“我和你的爸爸認為你的養父犯了罪，所以把他告上法庭，你的養母或許因為這件事到了刺激。”

李清停頓片刻，接著認真對聞小嶼說，“但是如果小寶不希這樣，我們就撤訴。”

聞小嶼怔怔著李清。人慈，溫，捧著他的手，輕聲說，“一切都按小寶想的來。”

如果撤訴，就是對聞家一場巨大的不公。即使在如今看來，親生兒子已經回到他們邊，而聞家是如此富有和高高在上，完全能夠承這種不公。同時也讓弱勢的一方能夠上一口氣，不至于低微到塵埃里。

聞小嶼垂著眸，半晌輕輕搖頭，說，“不。”

他平靜地對李清說，“不要撤訴。”

夜里十二點半，聞臻回到首都的家。

他把手里的定制糕點盒放到廚房中島上，下外套，隨手搭在一邊。

他提前兩天回家，沒有留在外地過最后一晚，而是訂了最近一班飛機回家。出差時的工作日程安排很，聞臻回到家后，覺到一疲憊。

他注意到聞小嶼的房門開著，以為聞小嶼這麼晚還沒有睡，走到門口一看，房間空著，床上沒人，躺著他讓喬喬買的大熊玩偶。聞小嶼的書包還放在書桌上。

聞臻微一挑眉，轉出門上樓，拿鑰匙打開舞蹈室的門，里面卻黑黢黢的，空無一人。

聞臻的臉頓時黑下來。

第12章

房門被輕輕推開，李清小心看一眼床上睡的聞小嶼，確定人已經睡著，關上門。

低聲音對后的聞臻說：“小寶睡覺了，等他醒了你再和他說。”

兩人下樓到客廳，李清說：“電話里都跟你說小寶回家了，你怎麼還是大老遠跑回來。”

聞臻剛到家，在飛機上也沒怎麼睡，這會兒因連日工作和睡眠不足而心煩躁，只喝水不說話。

李清覺得奇怪。自家大兒子從小子冷淡，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凡事自己拿主意，連他父親都管不了，就更是別說。聞小嶼剛回家那會兒，李清還擔心聞臻對聞小嶼也不聞不問，誰知如今看來，反倒好像是哥哥更在意弟弟多些。

難道親生的到底還是不一樣？李清不理解聞臻在想什麼，但只要他肯關心小寶，一切就好說。

李清去廚房準備早飯，聞臻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還是起上了樓。

他推門走進聞小嶼的房間，不需要刻意放輕作，聞小嶼不會被吵醒。聞臻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看著聞小嶼睡的臉龐。

眼角還殘留著紅，一定是回來以后又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一不開心，睡覺的時候就皺著眉一副委屈的樣子，偏偏又睡得很，有人坐在床邊了都不知道。

聞臻心生暗火，一手撐在他枕邊，大手不客氣包住他的臉，“聞小嶼。”

聞小嶼被得臉頰鼓起，迷糊“唔”一聲，睜開眼醒過來，看到聞臻那張冷冷的臉。

他嚇得清醒，忙掙開聞臻的手坐起來，“你怎麼在這里？”

“誰讓你擅自跑回來？”

“我以為你過兩天才回家。”聞小嶼眼睛，嗓音還有些啞，“我本來打算過來看一眼就回去......”

聞臻冷冷道，“有什麼值得你看？”

聞小嶼抿住不說話了，掀開被子要下床，卻被聞臻握住手腕起不來。

他本就心低落，這一下炸了，“我的養母住院，我難道不應該回來？”

“我說了，他們以后再與你無關。”

“你不要總是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的上！”聞小嶼掙不開聞臻，氣惱：“養的是我不是你，有沒有關系是我自己說了算！”

聞臻面生怒意：“你是我們家的人，養你再久，也是替我們養！”

“你......”聞小嶼氣得手指都在發抖，眼眶再次飛快紅了，“你放開......你出去！”

早餐經過心準備，十分盛。李清坐在餐桌中間，看看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聞小嶼，再看看黑著臉的聞臻。

無奈得不得了，只想一個電話打給丈夫告狀，說哥哥又惹弟弟不開心。是半點也管不了聞臻，只有丈夫偶爾能與大兒子通。每次一涉及小寶的養父母一家，大兒子就和小寶吵架，哪里像平時穩重言的年長哥哥。

李清沒有辦法，只能哄著聞小嶼，“小寶怎麼啦，不喜歡媽媽做的早餐嗎？”

聞小嶼搖頭，自己的臉，拿過煎蛋和牛埋頭認真吃。李清瞥一眼聞臻，聞臻卻看著聞小嶼，直到聞小嶼吃下東西，才默不作聲吃自己的早餐。

“今天我帶他回首都。”聞臻說。

聞小嶼立刻停下筷子。李清忙開口：“不急不急，正好弟弟回來，爸爸還想見弟弟一面呢，讓弟弟陪爸爸說說話，明天再回去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