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在秦封懷里再次睡。
他一直幫捂著耳朵,直到雷聲徹底消停,秦封才挪開手,慢慢活了幾下酸累的胳膊。
姜眠此時正深陷夢中。
又一次被扯進了并不多愿回想的記憶中。
夢里始終有讓人驚悸的悶雷轟隆隆地響著。
六歲的穿著雨靴和雨,站在雨中。
就在小三和兒子要出現在眼前時,突然被人轉過,然后耳朵也被捂住。
姜眠的眼前是一片純白的襯衫料子,鼻息間被一清淡的雪松木香味縈繞住。
耳朵聽不清任何話語,只有輕微的嗡鳴聲伴著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持續地響。
而后,被夢境拉扯著拽13歲,到了母親去世那晚。
世界依然被雷聲包裹。
在用鑰匙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有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后繞過來,蒙住了的雙眼。
這次聞到的不是濃重的腥味,而是那雪松木香氣——他手上的味道。
隨即,姜眠再一次到了落水的窒息。
力掙扎著,卻還是不斷往下沉,就要被海水淹沒。
可是……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再后來,被人功帶上岸。
夢里的始終都是21歲的的意識,知道他是18歲的秦封,想睜開眼看一看他,卻怎麼都睜不開。
倏而,的瓣上多了一抹,像秦封吻的覺。
夢中溺水的姜眠嗆咳著睜開眸子,看到了跪在側的男生。
他上的白襯衫,發梢不斷往下滴著水,落在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他見已經醒過來沒有大礙,便起要離開。
姜眠手拉住他的手指,語氣虛弱地喊:“哥哥。”
……
秦封剛吻完在他懷里沉睡的姜眠,忽而聽到帶著哭腔夢囈了一聲:“哥哥。”
秦封登時渾僵住。
他盯著,好半天沒,靈魂出竅了似的。
良久,秦封才低低地自言自語問:“你在誰?”
“姜眠,你心里藏著誰?”他滿腔酸地呢喃。
睡夢中的姜眠自然不會回答他。
秦封因為在夢中喊的一聲“哥哥”,后半夜再也沒睡著。
睡著的姜眠無意識地抱著他,就連都要搭在他上。
秦封被枕著一條胳膊,另一只手依然擁著。
雖然心里很難,但他并沒有因為一句睡夢中的“哥哥”就推開。
在這場中,他早就輸了。
他就是卑微的那方,哪怕心里想著其他男人,他還是無法自抑地喜歡著。
秦封在腦子里認真篩選著出現在姜眠邊的每一個男人。
他想把心里的那個“哥哥”給揪出來,看看對方到底是誰。
但是,姜眠的朋友圈其實很小。
這段時間除了他這個老公每天跟接,邊并沒有其他可疑的男人出沒。
之前呢?
秦封皺眉繼續回想,把他記憶中有關于姜眠的那部分全都拎出來抖摟了個遍。
他倒是知道在學校里歡迎的,有很多男生追求。
但都拒絕了,而且一向和男生保持著疏遠的距離,似乎在對敬而遠之。
也因此,邊幾乎沒有異朋友出沒。
不過也不是一個都沒有。
秦封忽而想起了兩個人。
一個是明晴的弟弟,明旸。
但他年紀比姜眠小,姜眠喊他肯定是喊弟弟,而不是“哥哥”。
至于另一個……
秦封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親眼見過這人兩年前拎著一堆零食去姜眠的宿舍樓下找。
而姜眠,笑語盈盈地和對方說著話,也收了對方送的零食。
這個人是誰?他會是姜眠口中的“哥哥”嗎?
秦封沒有調查過對方,所以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和姜眠又是什麼關系。
那之前三番兩次和他提“以后離婚”這件事,是不是因為心里裝著這個“哥哥”,所以才總是有離婚的想法?
秦封睜著眼,一個人胡思想到天亮。
姜眠還在睡,他慢慢地把手出來,起去洗漱,換好服后就出了臥室。
秦封起的很早,除了準備早飯的阿姨和打理院子的園工正在各自忙碌,就只有岳鴻庭起了。
岳鴻庭正在院子里慢悠悠地練太極鍛煉,秦封站在旁邊和岳鴻庭閑聊了會兒。
后來他上樓,推開了季星朗的房間。
男生的臥室干凈,窗簾合著,線昏暗。
趴在床上的十六歲男高中生睡得正香,結果卻被大他整整十歲的姐夫給生生醒。
季星朗皺著眉抬起頭來,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坐在床邊喊他起床的人,嗓音泛啞地懶倦道:“姐夫,今天周日,高中生早起犯法。”
昨晚他和秦封玩賽車游戲玩嗨了,后來秦封離開,他自己又玩了好久,后半夜才睡,這會兒正困。
秦封說:“我不你起床,就是問你個事兒。”
季星朗又趴回去,用下一秒就會睡過去的語氣含糊地問:“什麼事?”
秦封微攏眉心,語氣凝重地問季星朗:“你姐有沒有比較好的異朋友?”
季星朗連眼皮都睜不開,咕噥道:“我姐格比較斂,平常和男生也沒什麼集,異朋友……應該沒有吧?”
秦封剛要起離開,季星朗忽而想到一個人。
他慢慢睜開眼,若有所思地說:“好像還真有一個。”
秦封一頓,張又警惕地問:“誰?”
季星朗回他:“去你家工作的孟湘姨兒子,楊孟。”
“楊孟哥比我姐大兩歲,比起朋友,更像是哥哥吧……”季星朗翻了個平躺,繼續說:“雖然他比我姐大兩屆,但因為從小就一起上學,我姐跟他關系還行。不過他兩年前出國念書了,和我姐的聯系應該不多。”
“怎麼了姐夫?”季星朗問:“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秦封面上不半分,神如常地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姐,我發現邊都是同朋友,好像沒什麼異好友。”
“行了,你繼續睡吧,”秦封站起來往外走,“我去看看你姐醒沒。”
季星朗懶懶地應了聲,翻了個就又睡著了。
秦封回到臥室時,姜眠剛睡醒,正回憶著昨晚的夢。
這場夢對來說,像是一場拯救的夢。
夢里那個穿著白襯衫的他不讓看小三和那個小孩子,沒讓聽到小三猖狂又挑釁的語氣,也阻止了再一次在夢中親眼看著母親死在眼前。
而且,夢里的,終于拉住了他,讓他多停留了一刻。
秦封走過來坐到床邊,看到姜眠目怔怔的,像是在發呆。
他抬起手,幫把發攏到耳后。
姜眠到了他的,慢慢回過神來。
向他,清明的眸微。
秦封低聲問:“在想什麼?”
姜眠回他:“昨晚做的夢。”
“做了什麼夢?”他不聲地試探。
姜眠忽而漾起淺笑,語調輕快地上揚著說:“一個夢。”
“哥哥”,“夢”。
是有關于那個楊孟的夢嗎?
秦封的心里更了。
整個左腔都悶悶的,讓他呼吸不暢。
他的手摁在姜眠腦袋旁邊,將枕的枕頭的塌陷了一塊。
秦封垂眸凝視著,眸子里看不出是什麼緒。
而后,他俯湊過來。
姜眠知道他又要做培養夫妻的事了,便乖乖閉上眼,等著他親一下,然后再跟說句“我你”。
到底是難,還有點氣悶,秦封在要吻上的時偏開了頭,只附在耳邊低喃了一句:“我你。”
盡管你心里藏著別人,可我依然你。
你肯定不知道,我說的每一句“我你”,都是在很認真地跟你告白,姜眠。
但在你那里,我一次又一次的告白,只是培養夫妻的一句話而已。
秦封說完這句“我你”,就直起。
沒有等到他親吻的姜眠茫然地睜開眼睛,不解地著他。
今天怎麼沒有吻呢?他之前每次都會吻了再說“我你”的。
他是不是忘記了?
秦封將姜眠拉起來,角扯出一淺淡的笑,說:“去洗漱吧,一會兒吃了飯還要去拍婚紗照。”
姜眠眨了眨眼,著他沒有。
幾秒后,才有點失落地輕輕“哦”了聲,下床進了衛生間。
秦封坐在床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
姜眠洗臉刷牙時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他怎麼偏偏今天忘了呢?好奇怪。
完全想不通,于是洗完漱從衛生間出來后,就撈起手機在微信上找了明晴。
【姜姜:晴晴,如果一個人每天都對你做一件事,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沒做,是為什麼啊?】
秦封已經不在臥室了,可能是率先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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