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哀家接下來說的話十分重要，你要聽好。”董千秋繼續用王母娘娘的語氣說道。

“娘娘你盡管說，只要妾能做到，一定盡力！”

“你的兒鐘離春，將來會是名聲響徹七國的重要人，萬萬不可將養在彘窩，否則必遭天譴。”

“天譴？！”華氏趕忙磕頭，“妾不敢了，妾再也不敢了！”

“鐘離春今夜在城外河邊宿，你需派人盡快找到，將送到鬼谷山，拜鬼谷先生為師，多年之后必定能為一方名震天下的人。”

“妾……妾知道了……”華氏跪在地上小聲說道。

“杜羽，這樣就行了吧？”董千秋看華氏答應了，于是問道。

杜羽仔細看了看華氏的表，總覺不妥，那表不像是答應了，像是猶豫了。

“不對，千秋姐，這個婦人比我想象中還要狠，現在想的應該不是怎麼送鐘離春去鬼谷山，而是鐘離春名之后會不會報復。雖然我知道鐘離春不屑那樣做，但在這個人心里就不一樣了。”

“啊？會有這種事？”董千秋有些詫異，“們不是母嗎？”

“這個人為了自己能錦玉食，不惜把兒扔進豬圈，我不能相信，千秋姐，咱們繼續，我還有幾句話要跟說。”

董千秋點點頭，于是杜羽說一句，學一句。

“華氏，你心不正。”

“啊？！”華氏一聽王母娘娘這麼說，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妾不敢，妾不敢啊！”

“哀家和你打個賭，若你沒有在最快的時間里找到鐘離春，送上鬼谷山，不僅你現在的相公會立刻被貶為庶民，你還會在彘窩里度過你的下半生，終日與彘為伴，惡臭不堪，直到后來年事漸高，活活死。將來你還會……”

杜羽越說越起勁：“將來你還會下十八層地獄，每一個都下一遍，每一遍十萬八千年，永遠都不超生！地獄里所有的鬼魂都會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每年打十萬八千遍！千秋姐，你快說啊！”

“杜羽……你這有點像罵街了……不大合適啊……”

杜羽想了想也是，自己一激就開始詛咒這人了。

“多余的話哀家也不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董千秋說。

“是……是……妾一定聽從……”這人哽咽著說道，像是真的被嚇壞了。

“這次差不多了，這人完全被唬住了，對來說，承諾兒會名震天下，不如恐嚇下半生不得安寧。”

……

杜羽一睜眼，看到了旁的董千秋。正在仔細的從杜羽的上拔下各種管子。

“還順利吧？”杜羽問道。

“還可以。”董千秋點點頭，“工作人員已經在進行加速觀察了。第二天華氏就找到了鐘離春，向鬼谷山出發了。”

“好家伙，你們這觀察機還能快進啊？”杜羽問道。

“當然，要不然你怎麼能在一生幾十年之多次降臨？”

“也對。”

杜羽站起來，扭著脖子，一邊往顯示屏走去一邊問道：“后來呢？鐘離拜師功了嗎？”

“你自己看吧，總之是出了點小曲。”

杜羽坐到屏幕前，屏幕上顯出鐘離春的樣子，一群家丁模樣的人把送上了一座煙霧繚繞的山。

那山頂有幾座竹子搭的小屋，幾個家丁一看送到了地方，扭頭就離去了，只剩鐘離春一人站在原地。

鐘離春沒有理會家丁們，徑直向竹屋走去。那竹屋門口，有兩個年輕人正在紙上談兵。

“龐師兄，你的斷糧之策實乃高明，但……”年輕人拿起一枚棋子放在了地圖之上，“倘若我舍棄補給，從三個方向夜襲，攻下這一城，你又當如何？”

被稱作龐師兄的人看了看地圖，臉上出一不快，說道：“孫師弟好算計啊，仿佛我的用兵都被你看了一樣。”

“龐師兄說哪兒的話，你的用兵確實出神化，但我們畢竟是同門，有時候我能夠察師兄的想法罷了。”

“哼。”龐師兄冷哼一聲，把棋子一扔，“不論了不論了。”

孫師弟也笑了一下，正準備收起地圖和棋子，一張清秀的臉龐忽然從旁邊湊了過來，盯著孫師弟，幽幽的吐出三個字：

“鬼狗子？”

“哎呀媽呀！”孫師弟嚇的大一聲，連龐師哥也差點摔倒地上，“你是何人？！”

兩個人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發現眼前是一個長相格外清秀的妙齡，不也安下心來。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啊？”

鐘離春沒有回答，又看了看龐師兄，問道：“你是鬼狗子？”

“這姑娘是來找狗的嗎……”龐師兄納悶的說道，“看起來跟個傻子一樣，轟下山去算了。”

“不可不可。”孫師弟趕忙揮手，“夜將晚，一個姑娘獨自下山太危險了。”

“師兄們，怎麼了？”兩個清瘦的年聽到室外的吵鬧聲，也從屋走出。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氣質不凡的鐘離春。

“哇，好的姑娘啊。”一個年看著鐘離春說道。

“來了個瘋子。”龐師兄沒好氣的說。

“師兄莫要胡說！蘇師弟，張師弟，先去稟報師父！”姓孫的年輕人招呼了一句，然后走到鐘離春面前，俯下來，輕聲地說道：“姑娘，我孫臏，這位是我師兄龐涓，后的是兩位師弟蘇秦和張儀，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杜羽正在喝水，一聽這句話差點噴到屏幕上。

“孫臏，龐涓？”杜羽知道鬼谷子的厲害，可沒想到他的徒弟來頭也這麼大。

董千秋在一旁說道：“鬼谷先生的四個徒弟：龐涓，孫臏，蘇秦，張儀。每一個都是在戰國名震天下的人。”

“沒好好學歷史真是有點慚愧啊，龐涓不是挖了孫臏膝蓋骨那人嗎？他們居然是同門兄弟？”杜羽問道。

“不僅如此，蘇秦和張儀也是斗爭對手。”董千秋意味深長地說。

“是這樣嗎？”杜羽心中納悶，這鬼谷先生的徒弟怎麼這麼不團結？

“蘇秦，張儀，這兩人我沒怎麼聽過，他們都做過什麼啊？”

董千秋翻了翻手中的資料，說道：“最著名的事件當屬合縱連橫……強勢時期的秦國曾經遭遇過一次險些滅國的變故，那就是除去秦國之外的其他六國，在同一天出兵攻秦，史稱六國合縱！”

“六國合縱？！”杜羽有些驚訝，“為什麼他們六國會同時聯手攻秦啊？大家的關系有那麼好嗎？”

“六國的關系自然沒有那麼好，這就不得不提到蘇秦了。蘇秦以一人之力說服六國，舉六國相印，率六國兵符，換句話說，他一個人在同一天當了六個國家的宰相。”董千秋繼續說道，“所以六國會同時出兵，全都是蘇秦的命令。這就是他從鬼谷子先生那里學到的——合縱之。”

“好厲害……不過那也不對……”杜羽想了想說，“既然如此，為什麼秦國沒有被滅掉啊？”

“秦國之所以沒被滅掉，是因為秦國在被合縱之前，剛剛招納了一個謀士，做張儀。他用巧的排兵守住國界，又獻出多個反間計打破合縱，甚至還聯盟了幾個離合縱的國家反戈對抗蘇秦，這是他從鬼谷先生那里學習的連橫之。”

“合縱……連橫？”杜羽默默地念叨著，這麼厲害的人卻只是鬼谷先生的徒弟？

“世人有四個字評價二人，那就是——縱橫天下。僅僅憑二人之力就可以撼整個戰國時代的格局。”董千秋扶了下眼鏡說道，“所以鬼谷先生、蘇秦、張儀也被稱為縱橫家，關于他們的傳說很多，正因如此，你這次任務更要慎重，不能只在乎鐘離春一人。”

“忽然覺有點麻煩啊……”杜羽念叨著看著屏幕，那屏幕上的鐘離春開口了。

“我是無鹽邑的鐘離，找鬼狗子，拜師。”

四個人聽完之后有點蒙。

鬼狗子？難道是說師父鬼谷先生？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老者拿著酒葫蘆從屋緩緩走了出來。

這老者雖然上了年紀，但眼睛格外明亮，他掃視了一圈，目停留在鐘離春的上。

“娃子，你找老夫嗎？”

“你是鬼狗子？”

“老夫王詡，因住在這鬼谷之中，世人也老夫一聲鬼谷先生。”

“沒錯。”鐘離春好像記起了什麼，點點頭說道，“是鬼谷子，不是鬼狗子。”

龐涓快步走到鬼谷子面前，說道：“師父，你看這丫頭是不是傻掉了？”

鬼谷子聽后沒有說話，出右手一掐一算，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天生魂魄殘缺，命途多舛，既有可能為一方人才，又有可能為一方惡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