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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君》 第五章 安頓

 馮君倏忽回頭,正好捕捉到馮竹來不及收回的貪婪目。扯了扯角,似笑非笑:“四堂妹這樣看我做什麼?”

 馮竹先漲紅了臉,很快鎮定下來:“君堂姐貌出眾,我一時看呆了眼。”

 馮君深諳氣死人不償命之道,故作地笑了一笑:“四堂妹這樣夸我,我委實不敢當。我也只比四堂妹略高一些略瘦一些略白一些眼睛略大一些罷了。”

 馮竹:“……”

 馮君細細端詳馮竹氣鼓鼓的模樣,又笑道:“其實,四堂妹眉清目秀,生得好。就是這脂用得多了些。”

 馮竹惱怒,瞪了馮君一眼:“我樂意,關你什麼事。”

 馮君一副寬容大度的堂姐風范,也不和馮竹計較慪氣:“四堂妹不樂意聽,我不說就是了。”

 “我來京城之前,外祖母替我備了不江南上好的脂。這些東西遲半日就能送來。到時候我送你一些。”

 馮竹慪得不行,從鼻子里哼一聲:“我才不要。”

 馮君悠然一笑:“我一片好意,奈何四堂妹不領。也罷,我將你那份送給二堂姐好了。”

 馮竹:“……”

 馮竹被氣得干瞪眼。

 跟在后面的馮低著頭,抿笑。

 這個新來的君堂姐,真是有趣得很。

 馮蘭袖手看熱鬧,半點沒有出言相助的意思。平日里和馮竹沒斗氣,不得見馮竹吃癟。

 姚氏心疼兒,忙笑著解圍:“從這邊往左,是蘭的韶華苑,往右是竹的青玉苑。從中間過去,還有兩小一些的院子。住的是香院,荷香院一直都是留著給你的。”

 周氏笑著接了話茬:“院子收拾得干干凈凈,有兩個婆子四個丫鬟。”

 侍郎府的姑娘們,都有自己的院子。

 便是庶出的馮,明面上也是一樣。每個月還有十兩銀子的月例用度。

 這些銀子,足夠普通百姓家吃用一年。不過,對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們來說,都不夠買一盒上好的胭脂。

 馮蘭馮竹都有親娘私房補,馮是庶出,生母李姨娘早就失了寵,還常年生著病。馮那點月例銀子,都攢著給李姨娘了。

 說話間,眾人進了荷香院。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荷香院里東西廂房都有,還有幾間客房和下人房。不大的院子里,種了一些花草,還有一株桂花樹。

 周氏領著馮君轉了一圈,最后進了東廂房:“這里就是東廂房,你先安頓,什麼,打發人和我說一聲便是。”

 前世,在荷香院里住了一年多,直至出嫁。

 舊地重回,馮君沒什麼唏噓慨。隨意看了一眼,笑著應道:“多謝大堂伯母。”

 大堂伯母……

 周氏角,咳嗽一聲,放緩了聲音:“君,你爹雖然被過繼到了二房,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是我嫡親的侄我大伯母便是。”

 “大嫂說的對,”姚氏笑得更親熱:“什麼大堂伯母二堂伯母,哪有大伯母二伯母來的親熱。也別什麼伯祖母,直接一聲祖母就是。”

 “都是一家人,別生分了。”

 馮君微微一笑:“親疏遠近,我心里清楚的很。”

 周氏:“……”

 姚氏:“……”

 周氏姚氏了個釘子,面上有些訕訕,心里各自冷哼一聲。

 這個馮君!

 現在且容囂張幾日。等日后和秦王府定了親,的“好日子”還在后面。

 “你先安置歇著,”周氏出和藹的笑容說道:“晚上家宴的時候,讓蘭領著你過去。”

 馮君笑著應下。

 周氏等人走后,一直憋著氣的吉祥,長長地松了口氣,急急低語道:“小姐,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老夫人發了那麼大的火,小姐就不怕麼?”

 馮君淡淡反問:“有什麼可怕的?”

 吉祥被問住了,撓了撓后腦勺,想了一會兒才道:“小姐是晚輩,這麼和長輩頂撞,傳出去對小姐聲名不好。”

 大齊朝男尊卑,且重孝道。要是傳出個不孝的聲名來,日后還怎麼說親嫁人?

 馮君扯了扯角,慢悠悠地說道:“放心吧!這件事傳不出去。伯祖母比我還在意我的聲名閨譽。”

 這話中蘊藏的深意,吉祥自是不懂。

 算了。不懂也不用問了。

 小姐心里有數就好。

 吉祥最大的好就是聽話,很快將此事拋在腦后,興致地說道:“小姐的行李還在后面,奴婢先去看看庫房夠不夠寬敞。”

 馮君領著吉祥先行一步回府,后面還有十幾輛馬車的行李哪!

 馮君沒有掃吉祥的興致,隨意地點了點頭。

 前世,回府第一日,馮夫人淚眼婆娑地演了一祖孫久別重逢的好戲。今日馮夫人被氣得吐的心都有,想來是沒興致和“一敘別”了。

 ……

 嘭!

 雍和堂里,傳出一聲悶響。

 “真是可氣可惱!”

 馮夫人越想越氣,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掌心都被拍紅了:“這個混賬東西,牙尖利,張口頂撞長輩,沒半點規矩!”

 “早知道這樣,當初真不該一時心,讓去了崔家!瞧瞧現在被養了什麼德!”

 站在一旁的徐媽媽溫聲勸:“夫人先消消氣。三姑娘年不懂事,以后在府中住下,夫人慢慢教導,三姑娘自然就懂規矩了。”

 徐媽媽頭發半白,年近六旬,是馮夫人的陪房管事媽媽。也是馮夫人最信任的心腹。如今徐媽媽年歲大了,一應瑣事早就擱下,每日陪著主子說說話。

 馮夫人重重哼了一聲,目中閃過厲:“確實得好好學一學規矩。”

 不然,這副模樣,哪里能在秦王妃面前臉。

 秦王府的小郡王雖是病秧子,也是正經的天家皇孫,不了想攀龍附的人家。

 想秦王妃的眼,可不是易事。

 徐媽媽深知馮夫人的心思,低聲說道:“三姑娘的容貌實在出挑,奴婢今日一見,便覺眼前一亮。”

 “奴婢斗膽說句攢越的話,三姑娘這是青出于藍,比病故的三太太更。”

 貌,從來都是子最大的利

 馮夫人對死去的三兒媳崔氏厭之骨,聽到崔氏的名諱,立刻擰了眉頭。過了片刻,又松了一松:“也罷,以后我多費些心思,好好調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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