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香樓是京城最有名氣的酒樓之一。
時值正午,鼎香樓里賓朋滿座,人來人往。伙計熱絡地招呼來客:“這位公子里邊請,公子來得巧,還剩最后一個雅間。”
貴公子出行,邊帶著小廝和俏丫鬟,再正常不過。
馮君悠哉地跟在崔元翰后。
小廝長青腆著臉獻殷勤:“吉祥妹妹,酒樓里人多,我護著你一些。免得有人著著你。”
吉祥正當妙齡,俏可人,又是主子的大丫鬟。崔家小廝們暗中慕吉祥的,不在數。
長青為崔元翰的小廝,和吉祥見面說話的機會最多,一心盼著“近水樓臺先得月”。
馮君看著長青含脈脈的眼神,心里暗暗好笑。
吉祥的心思,這個做主子的當然清楚。吉祥對長青并無男思。只是,吉祥心,臉皮又薄,說不出什麼難聽話來。
馮君心腸就多了。
蹙了蹙眉,用吉祥的聲音冷淡道:“你離遠一些,就沒人著我了。”
被吉祥妹妹用嫌棄的眼神看著,長青的年心頓時碎了一地。
馮君又淡淡補了一句:“還有,以后別我吉祥妹妹,免得讓人誤會。”
長青:“……”
長青哭的心都有了,委屈地應了一聲,挪開了幾步。
崔元翰耳尖,也聽到了一些。不過,這等事,做主子的也不便。為了避免長青尷尬,他只當沒聽見。
進了雅間后,崔元翰將隨行的五個侍衛了進來,笑著說道:“行走在外,沒那麼多講究,你們一同坐吧!”
馮君剛座,就聽雅間外響起了跋扈的年聲音:“讓他們出去,給本公子讓出雅間!”
伙計為難不已:“請公子見諒,本店從沒有攆客人的規矩……”
“嘭!”
“誒喲!”
一聲慘呼,伙計被踹倒在地。
旋即,雅間的門被猛然推開。
幾個衫鮮亮的紈绔公子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當先的那個,穿著杏錦袍,頭戴玉冠,手中搖著折扇,臉生得還算能眼,卻滿面驕縱之氣,眼角微吊,目輕浮。
馮君眉頭微,神微冷。
真沒想到,一出府就遇了“人”。
這個紈绔公子,姓丁,單名一個瑯字。
丁瑯的父親是戶部郎中。四品的職,在京城倒不算什麼,他的外祖父卻大有來頭,是宗人府的宗正福親王。
他的親娘,正是寧慧郡主。
前世,被小馮氏帶進康郡王府,不但見了秦王妃,也遇過寧慧郡主母子。寧慧郡主因陳年舊事,對挑剔不善。
這個丁瑯,一見就起了心,百般糾纏擾。
當年,肯應下秦王府的親事,也有借著秦王府威勢避開丁瑯之意。不然,以馮侍郎為人,眼見著秦王府親事不,不得為另謀一門“好親事”。
“本公子姓丁,父親戶部丁郎中,母親寧慧郡主。”丁瑯橫行霸道慣了,沒拿正眼看崔元翰,一臉傲然地說道:“這個雅間本公子要了。都滾出去!”
崔家幾個侍衛心中燃起怒火,等著主子下令手。
崔元翰卻生生咽了這口悶氣,一聲不吭地邁步離去。
京城勛貴宦多如狗。
眼前這個紈绔年,來頭不小,目中無人,語氣輕狂。
來京城之前,祖母許氏反復叮囑過他,不可在京城惹事。免得牽連到君表妹。所以,這口悶氣只能忍了。
馮君心疼忍氣吞聲的表哥,在心里給丁瑯記了一筆。
這筆賬,以后翻倍算回來。
丁瑯眼角余一瞟,忽然發現了一個小人,角一咧,竟手要抓馮君的胳膊:“咦?這兒竟還有個小人……”
手還沒沾到袖,馮君已閃避讓,迅疾出。
這一悄然無聲,卻用足了力道,狠狠踢中了丁瑯的膝彎。
丁瑯猝不及防,彎驟然劇痛,慘呼一聲,直接就跪倒在地。
畔幾個同行的紈绔年也被驚住了,立刻沖過來將丁瑯圍住,七八舌地問道:“丁大,你怎麼了?”
“沒事吧!”
“快些送去醫館,看看傷得重不重。”
丁瑯何曾吃過這等虧,疼得齜牙咧,眼淚都飆出來了:“快,將那個小娘皮抓住。本公子饒不了!”
眾人一回頭,哪里還能見小人影。
其中一個搶到窗邊,眼見著崔元翰一行人已騎上駿馬。忙張口嚷道:“快,將他們攔住!”
后的侍衛忙搶著跑下樓,卻見幾匹駿馬已踢踏著跑遠,已經追之不及了。只得著鼻子上樓挨罵。
丁瑯坐在地上,一邊慘呼一邊怒罵侍衛不中用:“連個人影都沒追到。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本公子養著你們有何用!”
侍衛們也委屈得很。
他們都在雅間外守著,哪里知道雅間里的事。再者,這幾個人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這一行人就騎馬跑了。
“丁大,你怎麼還坐地上不起來?”一個紈绔年用力拉扯丁瑯,一邊張口嘲笑:“區區一個小人,能有多大力道,你不會從此瘸了吧!”
丁瑯死要面子,不肯承認自己疼得厲害,撐著站了起來:“誰說的。本公子好的很……”
這一用力,彎又劇烈地疼了起來。
丁瑯一個踉蹌,又跪了回去。
邊狐朋狗友,不厚道地哄笑起來。
丁瑯丟人現眼,惱怒:“還不快扶我起來!”
丁瑯被人扶著起,坐到椅子上,彎還是疼得厲害。心中咬牙發誓,日后定要找到那個小娘皮,將碎尸萬段!
……
崔元翰一行人策馬飛奔,跑了幾條街才停下。
長青心跳激烈,驚魂不定地看向側的“吉祥妹妹”:“你、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忽然就了手?”
俏又可的吉祥妹妹,怎麼忽然這麼厲害了?
馮君沒搭理長青,看向崔元翰:“奴婢給表公子惹麻煩了。”
崔元翰定定心神說道:“這算什麼麻煩。不揍他,難道要被他白白占便宜不。反正京城這麼大,他又不知道我們的份來歷,揍就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