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門之農家醫
伏秋蓮是醫生,對於不要孩子的法子最起碼有好幾個,可想法和真的實現,事到臨頭才發覺這兩者之間是完全不能等同的。
手是不用想,可去哪兒弄藥去?
就是想法子弄了藥,得不到連清的同意,事後誰來照顧?要知道這外頭可是寒冬,不說滴水冰也沒好到哪去,沒人照顧的話就是能活下去估計也是個半殘——可不想因爲這次的事而把這輩子的子再弄垮。
想來想去,糾結來糾結去的,這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就朝著二月的天邁過去,這肚子就會一天比一天大,四個月的胎兒再想不要……伏秋蓮本就正在孕吐,吃什麼吐什麼,臉上的兒不像個樣,臘黃臘黃的,躺在牀上手腳無力的起不了,心裡的事加上孕吐的雙重摺騰,不過短短十幾天功夫,竟然足足瘦了有兩圈!
“你多吃一點吧,我今個兒按你的說法,把饃泡在了煮好的菜湯中,還特意給你加了兩滴油呢,你嚐嚐?”
“不吃,你拿走吧。”
“你吃一口看看,我剛纔都聞了,很香的,還有你不知道,二嫂家的那三個娃看到,都眼的瞅著想要,我一點都沒給他們幾個吃,呵呵,你就吃兩口好不好?”
“不吃不吃,我說你聽不懂人話啊,你到底搞什麼啊,不知道我聞到這味又要吐半天,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好,想要我早死啊。”躺在牀上本來就心很壞的伏秋蓮在一聞到那個味時就覺得噁心,一聽連清的話心裡就知道得糟,家裡能有什麼油,只能是豬油!
心裡翻江倒海似的攪騰著,嚨裡涌上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想都不住,去推連清,想讓他躲開一下,可張纔想著說話,哎的一聲,再也忍不住不下,直接對著連清就是一陣翻天覆地的嘔吐……
“你——”手裡端著的碗首當其衝,接了一部分,其次是連清自己,臉上,前的衫上,全都是伏秋蓮吐出來的東西了,連清眉眼含怒,端著碗的手背上有青筋在突突直跳,他這會真的很想把手裡的碗給砸了。更想的卻是把伏秋蓮給到外頭丟出去。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一刻,連清仰天長嘆,看著趴在那裡苦的昏天暈地的伏秋蓮,他很想哭,別人家的娘子也沒見這麼個折騰法啊,不就是生個孩子?
怎麼到了他家這裡,就是這樣的鬧騰?
還到底要不要人活了啊。
看了手裡的碗一眼,連清臉上全是心疼,大半塊餅子,一碗放了豬油熬出來的菜湯,還有好幾片白菜葉呢,就這麼糟蹋了。
“水,連清,快給我水——”伏秋蓮整個人趴在炕邊上,一地的污穢中,有氣無力的擡頭,虛弱的聲音打斷連清的思緒,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連清幾乎本能的就是一怔。
伏秋蓮在他的眼裡什麼時侯都是生機十足,眉彩飛揚的,哪怕罵人呢,那雙眼也是圓圓的瞪的大大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可這一刻的伏秋蓮卻再沒有了那份朝氣,如同被乾了所有水份的小青苗,在太強的照下,焉焉的,有氣無力的垂著頭,可憐兮兮的模樣瞬間就讓連清心頭一,眼底一抹複雜掠過,之前十分的怒意已是散去五六分,他嘆了口氣,轉向外走,“你等等,我幫你去拿水。”
水端過來,就著連清的手喝了沒兩口,伏秋蓮臉一變直接一扭頭,除了吐出兩口酸水,就是一陣陳的乾嘔……
好不容易把伏秋蓮安置好,連清認命的拿掃把清理了地下,然後又依著伏秋蓮的意思換了牀單,給拿了乾淨的裳換下,一番折騰,已經是半天過去。傍晚漸漸到來,外頭不知不覺的就黑下來,連清看著臉很不好的伏秋蓮眉頭皺的的,“你晚上想吃什麼?”
“別和我提那個吃字,我聽了不想吐。”
“……”
“大嫂他們當時也沒這樣的啊,到是你,怎麼換你就這樣鬧騰了?你這樣不吃飯可不,我記得二嫂那時侯可是一天吃好幾頓飯,爲了這事沒被娘埋怨呢,怎麼你就——”
“好啊,你是嫌棄我了是吧,你覺得我麻煩,覺得我折騰,看著我人老珠黃,不復別的孩子好看,以爲我配不上你這個秀才老爺了,是吧?”都說有孕的人緒最是不穩定,往往一句話不合立馬就是翻臉,上輩子伏秋蓮沒機會試,如今這重活一回,總算是徹底的嚐到了這種滋味,一如現在,開始時心裡是清楚的,連清不是這個意思,可到最後也不知怎的,反正那火就是控制不住的噌噌的片上冒,要是不發泄出來,估計得把自己個兒給燒死!
“你怎麼這麼想,我什麼時侯敢嫌棄你?”只有伏秋蓮嫌棄他的時侯好不?連清的苦笑都看在伏秋蓮眼裡,明知道那樣的意不是針對,可還是覺得忍不住,對上連清的臉惡狠狠的瞪過去,“你看,你自己都說不敢,不是沒有,那就是說明,你心裡還是嫌棄的,嫌棄我沒有別人溫,沒有別人好看,覺得我給你丟臉了,但你又怕我爹我哥哥,所以就全忍在心裡不說,但事實上,你心裡不得我早早死掉,你再另娶娘對吧?好啊,我不在這裡礙你的眼,姓連的你給我休書,我馬上就走。這孩子,這孩子也不用你養。要是我們娘倆兒真沒那個命活著,死也是活該。”
連清黑了臉,“我什麼時侯說過那個話?我又何嘗嫌棄你來著?”真是聖人言說的好,唯子與小人難養也,看著眼前的伏秋蓮,連清只有一個想法四個字——不可理喻!
“你心裡就是這樣想的,還用說嗎?要不是我爹爹我哥哥,你怕是早把我給休了吧?”伏秋蓮也不知道怎麼的,反正心裡那把火好像是越燒越旺,燒的理智全無——
知道不該和連清吵的,吵架能起什麼作用?可伏秋蓮卻覺得自己管不住自己,初到異地的惶恐,委屈,不安,以及對有著孕這件事的忐忑,不知所措等多種緒的即將崩潰,看著連清,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罵過去,“你敢說,你不是怕我爹爹和我哥哥找你麻煩,怕誤了你大好的前程,才忍著沒休我?你敢發誓你不是因爲這個?你敢嗎?”說到最後,伏秋蓮緒激,已是擡起手對著連清指過去,“有本事你現在就休了我,你休啊。”
可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臉上流滿淚水,那委屈和無助的樣子,看的一腔怒火本拂袖而去的連清生生停住了腳,囁囁半天,只發出短短的幾個字,“你,你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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