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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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
年輕死囚嘟囔一聲,提著已經收滿了一半的藥簍走進茅草屋,就看到蘇乞年站在藥簍邊,看向他的目驚怒加。
“瞧你這熊樣!還想練武?讓你築基功了,天下人都天命宗師了!”
年滿臉不屑,直腰桿站到蘇乞年麵前,用一種俯瞰的目道:“不過你區區八品編修之子,能暫緩問斬,到這逍遙穀尋求一線生機,已經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堂堂漢郡主,真是瞎了眼纔給你爭取來了這樣的機會,我的時間很寶貴,把藥簍出來吧,不然就不止取一半,一些皮之苦是不了的,我向來出手很難把握好力道,我想,你應該聽明白了。”
“你是臨水第二間茅草屋主人的追隨者!你們結黨營私,持強淩弱,就不怕靜篤執事知曉,嚴懲不貸!”蘇乞年怒斥,手指向年,因為憤怒與驚恐,甚至手臂都有些抖。
年冷哼一聲,語氣充滿諷刺與嘲弄,道:“小子,大約你還冇有看清楚形勢和規矩,這逍遙穀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地,一群緩刑死囚,你也想要公平和公正,這裡雖然不是吃人不吐骨頭,但誰的拳頭大,誰纔有妖吃,有人敬畏,有人尊重,有人願意鞍前馬後,你是什麼東西,纔來幾天,靜篤執事會來懲戒我等?老實告訴你吧小子,每日供奉的不止你一個人,弱者,在這裡冇有話語權!不要掙紮,掙紮隻會讓你更加痛苦,好了!拿來吧!”
砰!
下一刻,年一點不客氣,直接出手,一掌拍在蘇乞年肩頭,將他掃開數尺,手抓住被護在後的藥簍,兩三下一拉,就取走了整整一半稍多,其隨納貢的藥簍此時已經滿了一大半。
而自始至終,蘇乞年隻是氣得發抖,卻再冇有任何作。
“廢!”
吐一口唾沫,年甚至都懶得再看蘇乞年一眼,就轉離開,一些準備好說的話全都吞到了肚子裡,因為在他看來,這樣一點都冇有的懦弱之輩,不說追隨,就算是庇護也冇有半點價值。
且年心中有一火氣,漢郡主姿容絕麗,雖然年僅十五,卻已名傳天下,乃是他大漢一品鎮妖王獨,十歲那年,漢天子於花園擺家宴,賞賜群臣,曾出題考校群臣子嗣,問天下什麼最變幻莫測,卻也可以始終如一。
有的說是妖族的武功,百變千幻,乃至改變形,變換份,令人防不勝防,但改變不了的是那一妖氣。
有的說是魔道中人,魔門魅影,轉瞬即逝,但破去虛妄,廢去武功,也不過隻是一個普通人。
還有的說是漫天星辰,天河鬥轉,萬變難定,卻也有如日月轉,永恒如一。
等問到鎮妖王獨劉清蟬時,這個雖然年僅十歲,卻已初風華的隻輕輕吐出兩個字。
人心!
天下,最變幻莫測的是人心,可以始終如一的也是人心!
漢天子大悅,稱讚有治世之才,原本按照天朝定製,親王子嗣要等到年滿十八歲才能夠上報禮部,獲得封號,但是那一天,漢天子親自下詔,賜封漢郡主,並允諾親授皇室築基的《螭龍功》,惹得群臣子嗣豔羨,恨不得以相代。
年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六品及以上臣子纔有資格席,他跟隨父親端坐末尾,甚至都冇有資格接提問,而那一天的漢郡主,就如九天之上初升的太,有萬丈霞,深深烙印在他心靈的最深。
……
腳步聲遠去,再看茅草屋中,哪裡還有什麼明亮燈火,火盆黯淡,清冷的月過窗棱灑落進來,氣很重,寒意比屋外還要濃鬱三分。
此時,破舊的木床上,蘇乞年吐出一濃濃的白氣,他目微凝,角泛起一抹冷笑,再看向床前屬於自己的藥簍,比之前又多了許,最上麵一層,都是一些十年以上的藥材,山一天,都未必能夠尋到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是在鍛鍊世,也是在磨礪人心,旁觀者清,這同樣也是一種人生閱曆。”
蘇乞年喃喃道,這迷神,締造幻象的懾魂給了他不一樣的驗,隨著施展次數的遞增,他上也自然開始醞釀一種氣質,有一種掌控的味道。
“第二個到了!”
小半炷香後,蘇乞年深呼吸,這樣清冷的環境果然讓他的神力無比活躍,從剛剛神力應的那年氣之旺盛,大約是《蛇功》第三層漸近圓滿的修為,但施展懾魂,僅僅消耗了約一半的神力,這小半炷香過去,也已恢複了半左右。
嘭!
茅草屋的門被一腳隨意踢開,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就傷痕累累的門板上,又多了一條尺長的裂痕。
一個與之前差不多大的年,濃眉虎目,筋虯結,量不高,一臉憨厚,不過蘇乞年神敏銳,可以捕捉到那瞳孔深時而一閃而逝的狡詐與冷酷。
半炷香後。
看著藥簍中又多了一層的草藥,蘇乞年麵微白,這個年的修為,比剛剛的更高一些,怕是已經第三層《蛇功》圓滿,他足足消耗了近兩層神力才突破其一氣,破祖竅神庭。
半個時辰後。
“小子,你做蘇乞年,我看你就應該搖尾乞憐,或許明天我還能下手輕點,藥簍居然空了!你竟然敢無視臨水第九間茅草屋的兩位!明天來要是冇有,你今晚可以嘗試做一下夢,應該可以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一個材修長,麵如冠玉的年冷冷道,低頭看渾塵土,眼角青紫的蘇乞年,最後甩了甩袖子,轉離去。
再過半炷香。
艱難點起油燈,撥弄火盆,加了幾塊劣質木炭,蘇乞年麵蒼白,大口氣,癱坐在床上,十息後,他默誦《太極歌》,勉強凝聚一神,打坐定。
……
咕!
不到一炷香工夫,蘇乞年再次醒來,雖然臉冇有之前那麼蒼白,卻也冇有完全恢複,定不到一炷香,倒不是說他定的功力加深,而是晚上補充的食氣已經消耗殆儘,腸轆轆,再定下去,消耗的就是氣,所以他才選擇從定中醒來。
連續深吸氣十次,蘇乞年看向床前,屬於自己的藥簍,赫然已經全部裝滿,不多不。
這大半個時辰,岸邊臨水的九間茅草屋主人的追隨者都已經全部來過,施展懾魂勾勒幻象,蘇乞年幾乎耗儘了所有的神力,他天換日,在裝滿了自己的藥簍後,並冇有收手,而是繼續擷取許,給下一個前來納貢者。
當然,他也不是全部忍辱負重,到了最後,空了藥簍,被痛打一頓,鼻青臉腫,用以維持最小的破綻。
同時,蘇乞年也發現,這些前來收割果實的,從岸邊臨水的第二間茅草屋起,依次下來,井然有序,顯然這九間茅草屋之間,彼此有著默契,或者說是這逍遙穀一乾緩刑死囚中,存在著潛在的規則。
“以強弱來確定分配嗎?”
最後,蘇乞年恢複平靜,他算是徹底明白,在這裡,聖賢道理是行不通的。
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明月漸近中天,岸邊諸多茅草屋中的燈火都幾乎滅儘,一眾緩刑死囚大多安息,或者進了打坐調息之中。
略一遲疑,蘇乞年還是起下床,他抓起藥簍,走出茅草屋,神力籠罩周,片刻後,他來到了逍遙穀唯一的一座竹樓前。(求每天推薦票衝榜,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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