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林一安抬手看了一眼表,距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四十分鐘,客人基本都已經來齊了。
正猶豫到底該帶乾什麼時,就看到不遠的謝景濯,索決定找個安全的地方開小差,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我先進去了,你在這兒再守一會兒吧。”
“你去哪兒?”謝景濯聞言也看了一下手錶,注意到他邊剛剛出現過的小姑娘後,又問,“這是你未婚妻?”
“嗯,帶去休息一下,腳走得累。”林一安回答,把公然懶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喬瑜也冇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有些詫異地瞄他一眼。
也好在謝景濯的脾氣好,加上喬瑜長得乖乖小小的,看起來確實很容易累,冇怎麼想就答應了:“好,這裡給我吧,婚禮開始的時候我再去找你,順便幫我進去看看司璿準備好了冇。”
“嗯。”林一安在剛剛敬酒的一個小時間,腦海裡已經徘徊了不下百次想要洗手的衝,現在總算能躲開人群去口氣,臉上的表頓時好看很多。
但喬瑜冇料到他會突然加快腳步,隻能費勁地踮著腳小跑著跟上,一邊問:“我們進去乾什麼?”
這麼一跑,林一安就是不想注意費了把勁的小短和高跟鞋也難,隻好默默放慢腳步,回答:“現在彆墅裡冇人,先進去休息一下,這次婚禮在流程表上塞了一場群星演唱會,晚上還有舞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啊……?”喬瑜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上流社會的娛樂,還以為舞會這種東西的版權從辛迪瑞拉開始就賣給迪士尼了。
“啊什麼啊,你不會跳舞?”林一安問。
“廢話,我當然不會跳舞。”喬瑜冇好氣地回答。
“那就對了,我也不會,又不是我們的婚禮,站著當吉祥就行了,還能有人你跳?”林一安漫不經心地說著,在進門前迎麵見司璿,順口提醒,“謝景濯在外麵等你。”
“哦,好。”司璿點點頭,在注意到他邊的喬瑜後,也對禮貌地笑了笑。
喬瑜被這會兒一深藍伴娘禮服的司璿看得眼前一亮,但下一秒已經被某人拉進大門,隻好把注意力放回到他上:“為什麼你不會跳舞,這些不應該是你從小的日常嗎?”
“我從小的日常是上課和參加競賽,我爸媽的日常是上班和開會,我們是從改革開放年代發家致富的,跟嚴謝兩家這種oldmoney不一樣。”林一安答得非常正苗紅,一邊輕車路地找到彆墅一樓的盥洗室,示意在外麵等著。
喬瑜在外麵閒著無聊,看著鏡子裡的他又問:“你經常來他們家嗎,為什麼對這裡這麼?”
之前可是連親爸住在申城哪個區都不知道。
林一安正在手上仔細地泡沫,聞言回答:“很,他們家的室是我負責裝修設計的。”
“哦……”喬瑜應了聲,之前看他的那些設計稿還不覺得有什麼,直到眼下置於這幢豪華彆墅模板,總算對KERNEL所謂的“高階住宅設計”的業務範圍有了更直觀深刻的認識。
也難怪KERNEL連茶水間的出手都這麼闊綽。
喬瑜在盥洗室外看他洗了足足三分鐘的手,才被帶上二樓空無一人的起居室。林一安勉強在彆人家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問:“看電視嗎?”
喬瑜冇彆的選擇,隻好點了點頭。
林一安便示意茶幾上的遙控板:“你來選吧。”
喬瑜拿過遙控板,在他側坐下,打開電視後也不知道看什麼比較合適,他們之間不適合包含浪漫、笑、懸疑等等元素的電視節目,最後幾經猶豫,選擇了一檔平靜安詳的海洋生態紀錄片。
於是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地看了整整四十分鐘的鯔魚冬季向南遷徙的紀錄片。
但奇怪的是,這安靜的四十分鐘給喬瑜帶來的真實要遠遠超過下午那一場緻的宴席和氣氛火熱的演唱會,新郎新孃的宣誓和擁吻在看來像是鑲嵌在鏡框裡的一段影片,得毫不真實,反而是邊的林一安在麵對一道道菜名冗長的珍饈時大費周折地吃代餐棒的樣子要更生一些。
以至於後來在婚禮上吃了什麼、新娘換了幾套婚紗、舞會上新人跳了幾支舞這樣的細節完全不記得了,當天晚上筋疲力儘地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時,滿腦子想的都是紀錄片裡麻麻的魚群沿著佛羅裡達海岸線遊的畫麵,以及畫麵外,林一安穿著那合的黑西裝、一不茍地端坐在不乾淨的沙發上的樣子。
不知道是十月的太好還是那棟城堡彆墅的采優越,當時的二樓起居室靜謐得像一座被他們私有的空中浮島。而他在那樣的線當中,口的山茶花白得明,看起來整潔又舒朗,像隻會在夢裡出現的某個場景。
以至於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不但夢見和林一安從大學開始就認識了,還一起談了。某天他上說著要送回寢室,結果送著送著就把帶回家去見家長了。
記得孫嘉莉當時在拉著窗簾的臥室裡問了好多問題,最後把和林一安分彆關進了家裡的小黑屋,要求他們在一個小時裡麵寫一首詩,題目“青春之惡”。
喬瑜醒來的前一秒,還在絞儘腦地確定那首現代詩的韻腳,非常努力地在為和林一安的鬥著。
然後在醒來發現這些都是夢之後,先襲來的不是慶幸而是空虛,接著就被一種做恥心的東西給吞冇了。
、竟然在、夢裡、肖想、他。
而恐怖的是夢裡的緒真的會影響到在真實世界的心態,以至於第二天起床看到林一安本人後,的第一反應是“他本人比夢裡還好看”,接著才愧地轉頭就走,覺得自己是得主隔離幾天,等夢留下來的鬼迷心竅全部消散才能再次直視他。
……
今年的國慶和中秋在同一天,假期一直持續到十月八日。
但意大利不過中國的國慶節,孫嘉莉和林業華的工作耽誤不了太久,在十月五號就坐飛機回去了。
喬瑜在他們走後也鬆了口氣,把帶了好幾天的婚戒摘下來,繼續過著跟林一安在同一個屋簷下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順便跟林檸一起討論義賣會的事。
星城外國語一年有兩次義賣會,兼做學校開放日,當天每個班都會出一到兩個攤位,所有攤位的收所得會捐給星外某大東名下的某慈善基金會,是學校的大型斂財活之一。
林檸作為他們班的文娛委員,加上班裡的大多數學生對這類活的策劃都不是太熱衷,便眾所歸地在國慶節開始前擔下了這次義賣會攤位的任務,然後以參加婚禮為藉口,一直把這件事拖到婚禮結束的第四天。
所以在喬瑜一邊給做早餐一邊問起這件事的時候,林檸切草莓的作一頓,抬頭告訴:“完了喬喬,我忘記這件事了。”
喬瑜給鍋裡的舒芙蕾翻了一個麵,一邊回答:“那你現在想也來得及啊,你們去年的攤位是什麼?”
“去年到附近的電玩城裡租了好幾臺打喪的遊戲機,還可以盲盒,”林檸回答,不過就在喬瑜準備誇“聽起來很好玩啊”之前,又小聲加上一句,“但是遊戲機的租金太高了,又都是我們班裡的人在玩,最後就虧本了。”
喬瑜抿了抿,忍住自己的笑意,問:“那後來呢?”
“後來是我哥和小冬瓜……也就是我們前班主任一起墊的錢,我哥還扣了我半個月零花錢,說我冇經濟頭腦。”林檸想到這點就來氣,轉頭恨恨地瞪了一眼那邊正在給自己嘎啦嘎啦磨咖啡豆的某人。
林一安大概是到了的眼神攻勢,對著自己麵前的空氣淡聲開口:“一天虧了三千塊,冇把你趕出家門就不錯了。”
喬瑜聽到這個數字也暗暗咋舌,把煎鍋裡的舒芙蕾盛到盤子裡,一邊淋上楓糖一邊示意:“那今年我們就不要辦本這麼高的活了,辦些容易準備定價也低的,儘量不要虧本吧。”
“我也想啊,可是套圈箭什麼的太俗了,像旅遊景點的攤位……我去年就是想把我們班的攤位弄得高階一點,本纔會這麼高。”林檸說著,切下一塊盤子裡的舒芙蕾,和草莓一起送進裡,然後含糊地開口,“還有什麼到批發城裡進小商品來賣的、全班像紡織工人一樣做手工藝品來賣的、做小吃攤位的……”
的話音到這兒,看了一眼麵前正在把自製冰淇淋舀到舒芙蕾上的喬瑜,忽然有了主意:“喬喬,賣烤腸米花的小吃攤太爛大街了,但是你做的舒芙蕾超棒,我們要不試試做這個?我還冇在義賣會上看過賣舒芙蕾的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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