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啊……”龍天佑還在低低念著。

欒音這才明白，他怕是把自己當了熱婆子抱在懷裏取暖了。

這都是他本能的求生反應，此時或許自己的溫能讓他舒服些，那為醫者，能讓病患些痛苦，被抱一會兒取暖，也沒什麽吧？

欒音如是想著，但臉頰卻仍覺越發燥熱起來。

顯見著龍天佑將抱得更，不多時也漸漸安靜下來。

或許真是的溫起了作用，令他覺得暖和舒服了不，不多時他已經不再念著冷了，隻是環抱著欒音的雙臂竟是一點也不肯放鬆……

門口終於傳來響，欒音心中著“完了，又要被人看到這種人的狀況……”，卻見赤已經推門進來了……

赤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似乎很是理解地隻平平看了看被困在龍天佑懷裏的欒音，低聲道：“湯池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扶帝君過去？還是……”

“現在就去……”欒音忙道，“總管，幫我……我無法掙開……”

赤點點頭，很快就把欒音“解救”出來。

懷中失去了那個溫暖的事，龍天佑似有不滿，眉頭再度深鎖，但很快他的手卻是環住了赤，初時似有不滿，裏嘟囔著什麽，但還是接了這個新的取暖，抱著赤不了……

赤被這麽抱著，也是一愣，求救似的看向欒音。

欒音卻很是同地道：“我先前便是被他如此……才會被困住，無法……”

赤明了地點點頭：“帝君怕是冷急了，所以想找人抱著取暖，把你我都當熱婆子了……”

欒音忙道：“正是，正是……”

赤歎了口氣，道：“那就勞煩姑娘幫我開門……”說著赤便將龍天佑抱起，走向房門……

兩人費了些力氣才將龍天佑弄到了浴房的熱湯池子中，赤幫龍天佑褪去上，欒音卻站在外間。即便隔著一層紗幔，想到裏麵龍天佑可能赤地浸在熱水中，加上先前被他在懷裏的景仍在腦中揮之不去，欒音早已滿臉通紅……

“姑娘，就這樣將帝君泡在池中便可以了嗎？”赤的聲音從間傳來。

“對，你看他有何異樣嗎？”欒音問。

“帝君上，似乎有些青紫的印痕，老奴，老奴不知道這是什麽……要不，還是請姑娘來看看吧……”赤猶豫著說道。

“我……我……我就不進去了，你形容一下，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印痕？”欒音當真是無法麵對一個赤的帝君，想想都覺得自己要變煮的蝦子了……

“這……老奴實在是看不出……好像是個圖案……但是看不真切……姑娘，你是大夫，不必太避諱這些吧……帝君的要啊，您還是親自來看看吧……”

赤說著已經從間走出來，見到欒音的窘迫模樣，也很是理解地笑笑，道：“姑娘，你跟隨藥君這麽多年，應當是見慣了這些的。人命關天也顧不得那麽多虛禮了，我想就算是藥君在此，也會讓姑娘為帝君診治的……”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欒音隻好著頭皮走進室。

水汽氤氳中，隻見一個俊的男子斜倚在池邊。上赤著在水麵上，銀的長發因沾了水，有些附在前，有些著散落在水中……水麵下約可見修長的雙，和腰間圍著的白布巾，顯然赤先前已經妥當理過了……

“謝謝……”欒音輕聲道謝，即便不明說，也足見赤是個細心之人。

“不敢當，是要謝謝姑娘才對……”赤忙謙和地回應。

欒音不再多言，褪了鞋，涉水到湯池中，再度為龍天佑把脈。此時龍天佑的脈象已見平穩，龍天佑的也不若先前那般冰冷。但正如赤所說，龍天佑的上，尤其是後背竟然可見青的瘢痕，這在此前和藥君幫龍天佑檢查時，是不曾見過的……

“這些印痕，的確是奇怪……看著好像是個圖案，尤其背部最多……”欒音喃喃著。

“帝君上……可曾有過紋繡圖樣？”雖然欒音都不敢相信，但是還是要詢問清楚……

“沒有，從未有過……老奴是帝君出生後不久就伺候帝君了，陪著帝君長大至今，從未見帝君上有過紋繡……”赤確定地回答。

“嗯，我也是隨口問問……隻是看著這有點像紋繡圖樣用的青料……若不是紋繡，那就隻能是毒形的癜痕了……”欒音一邊查看那些青的印痕，一邊輕龍天佑背脊那明顯顯現出來的痕跡，約像是個圖案……

“總管大人，你看這個……像什麽？”

“呀，我剛剛還沒有看出來……這……這好像是個什麽圖案……是眼睛嗎？”被欒音這麽一說，連赤也要驚訝了。龍天佑的背脊上，竟然有一塊癜痕看起來似極了一隻的眼睛……

“咳咳咳……咳咳……”此時，龍天佑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差點坐不穩倒進下方的熱水中，幸好欒音手疾眼快，將他扶住。而龍天佑便順勢倒在欒音懷裏，也弄了欒音輕薄的宮裝紗，前的風景因衫濡也變得越發清晰……

“老奴去幫姑娘準備幹淨的服，帝君就麻煩姑娘照看了……”赤見狀，忙道。

“那就有勞總管了……”原本跟一個幾近赤的君王共一個浴池已經夠尷尬了，此時的衫又了，欒音隻覺自己要落荒而逃了。可偏偏又不能，因為還有個病人倒在懷裏。

赤說去給取服離開，其實還是給一個臺階，畢竟龍天佑此時昏迷著，此刻這個尷尬的樣子他是看不到的。但赤就不同了，還是回避比較合適……

趁著赤離開，欒音將龍天佑的放平，讓他盡量平躺在自己懷裏，他先前劇烈的咳嗽止住了，可是角卻帶了一些黑的汙。欒音仔細檢查過，才發現那黑竟然與他背上的癜痕有幾分相似……

“他不會是有喝料的習慣吧？這是把墨喝進肚子裏了嗎？”

欒音疑間，也發覺龍天佑的況似乎越發不好，上似乎又多出一些新的印痕，而原先的那些印痕也似乎更為清晰了……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欒音心下一沉，再去看龍天佑，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而他的也變得越發冰冷了。

“咦，這水還不夠熱嗎？他的怎麽這麽冷？”欒音再度給他把脈，“不是吧，怎麽忽然這麽微弱……”

“喂，帝君，帝君……你醒醒，你聽得到嗎？”欒音心不好，急之下，想到先前師父說過自己的對帝君的癥狀似有緩解，便當即解開纏在腕間綁帶，狠心地對著自己剛剛愈合結痂的傷口用力一扯，鮮流出來，滴落在水中，仿佛一株一株盛開的曼珠沙華……

欒音趕將手腕的傷口流出的鮮湊到龍天佑邊，將滴龍天佑口中……

“唔……”龍天佑低低地了聲，似乎還迷蒙著張開了眼睛。

“帝君，你先喝一點，或許能好過一些……”欒音說著，也不知道龍天佑是不是真的清醒，能不能聽到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赤回來的時候，就見欒音懷裏抱著龍天佑，而他的到前的水中都是大片的鮮紅，欒音的傷口還在流，但是卻在試圖讓自己的傷口更大，流得更多……

“姑娘……你這是……”赤先是被這樣目驚心的畫麵驚呆了，但很快就明白欒音這是在救龍天佑。

欒音抬眸，衝赤吃力地笑笑：“總管大人……您回來了……”

赤：“嗯，回來了，因為宮中一時找不到合適您穿的服，我便直接回了您的住取了一趟，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欒音點點頭，聲音有些啞啞地道：“好像我的真的能起作用，剛剛帝君的況不太好，我想到師父曾說過我的或可以製毒，緩解癥狀，於是就給帝君喂了些鮮……你看，他上的那些印痕，是不是淡了？”

赤聞言，走近了，仔細查看了龍天佑的，隨即出驚訝之：“不錯，真的是淡了，尤其先前的那個眼睛的圖案，你看，現在已經不太明顯了，還有有些癜痕甚至完全看不到了……”

“姑娘……你真的是帝君的救星啊，老奴先替帝君謝謝你了。”赤說著就要拜，被欒音攔下。

“總管大人，您說什麽呢，我本來就是帝君的藥人啊，給帝君治病，能幫帝君緩解病痛，是我的榮幸……隻是……”欒音說話越發吃力了。

“隻是什麽？姑娘，我看您的臉也不太好，是不是失太多了，老奴還是先幫您止吧……”赤也看出了欒音的況不妙，立即從袖中取出一方錦帕按住了欒音的傷口。

“赤總管，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的能治帝君，我不怕別的，隻怕有心人會對帝君不利……”

“赤明白，姑娘放心！”赤點頭，手上已經將欒音的傷口用錦帕包好。

“好，好，那總管大人就先帶帝君回去休息吧，他的況現下已經穩定了……”欒音點頭，神已經疲憊至極。

赤忙道：“我先送帝君回去，姑娘你也先換上幹淨服，待會兒我再帶姑娘去休息……”

“嗯，麻煩總管大人了……”欒音應著，卻覺渾無力，看著赤扶著龍天佑走出去，欒音的忽地一沉，險些跌水中，那一刻，仿佛周的氣力都被吸幹了，緩了好半晌才又慢慢起，步出熱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