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鋼琴, 也沒有吉他, 只有鐘遲津清磁的嗓音, 合著他指節敲在桌面上有旋律的伴奏。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車頂聚集的雨水滴答答留下。風聲、雨聲,似乎都淪落為鐘遲津歌聲之下的伴奏。
姜葉靠在沙發背上, 出神著對面微闔著眼,輕聲唱著歌, 指節慢慢打著節奏的男人, 實在不懂歌, 但不妨礙在心中為鐘遲津唱歌打上好聽的標簽。
他現在唱歌并沒有平常說話咬字那麼清晰, 自始至終帶著含糊不清的味道。姜葉甚至偏頭去看車門, 好像產生了錯覺,總以為車門沒有關齊。否則,為什麼一直覺鐘遲津的歌聲中似乎又霧氣裹著,像極門外的水汽順著車門了進來, 被男人好聽的聲音吸引, 它們爭先恐后圍繞著歌聲旋轉歡呼。
一首歌唱完, 姜葉還未緩過神。
鐘遲津拿起桌邊的一杯水, 輕輕咽了一口, 潤嗓。
姜葉盯著他因為喝水而上下的結,還有些發愣, 難怪網上那麼多為鐘遲津來去的,現在有一點點明白。
“好聽嗎?”鐘遲津眉目帶笑問道。
“好聽的……以后你開演唱會我一定會去。”姜葉始終不了解鐘遲津在歌壇的地位,以為他是才剛紅的歌星。
“那, 我給你留位子。”
姜葉應承下來,回味了一下,拿出手機問:“剛才的歌什麼名字,我回去再聽聽。”
鐘遲津眉眼放松,長微曲,搖頭道:“沒有名字。”
姜葉低頭下意識噼啪在搜索框打完‘沒有名字’,未搜出任何歌來,再看搜索框的這四個字:“……”
“前幾天剛剛寫的,歌名還沒定。”
姜葉毫沒有作為第一聽眾的自覺,沉思半晌,只道:“那你取好名字,再告訴我?”
鐘遲津微歪頭,淺長眸看向姜葉:“聽完這首歌,如果請你取名,會什麼?”
“我?”姜葉一時間有些好笑,實在是第一次有人問這個音癡,關于歌的問題,不過仍然認真想了想道,“霧,我會把這首歌霧。”
無論歌聲還是歌詞似乎都被一層迷霧籠罩,黏膩又暗藏欣喜。
也許是外面天氣影響,又或許是室氛圍恰好,鐘遲津神帶了些慵懶:“那就霧吧。”
“以后你出了這首歌,我一定去聽。”姜葉這話并沒有客套,確實很喜歡這首歌,在雨天聽著很有意思,可惜還沒發行。
大概看出姜葉眼中出的憾,鐘遲津略微有些沖道:“我可以現在錄給你聽。”
說完兩人俱是一愣。
“這不太好,你新歌沒發出去就能傳出來?”姜葉不清楚歌手怎麼出歌的,不過怎麼聽,這都不是正常作。
原本鐘遲津還認為自己沖了些,但姜葉一說,反而加強了他的意愿。
“沒有不太好,你自己一個人聽,在發歌前不給外人聽便可以。”
“……那行吧。”姜葉慢慢將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
鐘遲津長手,向姜葉討要手機:“我對著它唱。”
拿到手機后,鐘遲津便真的重新唱了一遍,這一次他間或會抬眼看向姜葉。
淺淺的琥珀瞳孔明明應該顯得冷漠,姜葉卻莫名認為對方眼睛都帶上了一層薄霧,朦朧看不清。
……
兩人在客廳一個唱,一個聽,只有計天杰一個人在房間打游戲。
“臥槽,敢你爺爺!”
“輔助輔助!”
只見他手速快得都留下殘影了,一邊還要十分囂張罵對方辣。
要知道他計天杰,游戲一霸!
游戲一霸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玩得興頭上。
等計天杰出來的時候,姜葉都已經離開,外面的雨也停下來了。
他哥靠在沙發上,手里頭還拿著歌譜,時不時勾畫。
老實說,他哥這樣子,計天杰很難相信他哥以后不會再唱歌。至在這麼多年的相中,他很明白一件事,寫歌唱歌這件事幾乎為他哥生命中無法或缺的存在。
或者說他哥緒波時最干的事,絕對是寫歌。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哥大半年沒樂譜,這段時間又重新撿起來,難道是被曹導罵得緒不平?
不過最近曹導也很罵他哥啊,計天杰百思不得其解,繼而從廚房柜子里拿出一包牛干,飄回房間。
他還是繼續打自己的游戲,不能打擾他哥創作,計天杰認真撕開零食包裝想道。
……
姜葉回到住,上耳機,將那段錄音放了出來。
當時鐘遲津錄的時候,離手機很近,這會姜葉聽,也像是他在耳邊唱著一般。
反復聽了幾遍后,姜葉準備躺在床上午睡,耳機沒有取下,錄音也沒有關,按了循環鍵。
姜葉睡眠向來不太好,容易驚醒,也習慣晚睡。
至于午睡……其實并沒有這個習慣,因為往往還未睡著,時間便過去了。
今天頭一回想在雨汽中,躺下睡一覺。
這一睡,睡到下午六點,天都暗了下來。
難得有這麼好的睡眠質量,姜葉心不錯,打開窗戶,外面飄來冷帶著青草味的空氣。
明明前段時間天氣回暖,今天雨一下,似乎溫度又降了下來。
姜葉隨手套了件外套,走出賓館,不,只是想出來走走。
雨早停了,或許在睡著的時候曾經又下過,地面一片漉漉,墻角下有些小草冒了頭,在黝黑泥土中顯得特別耀眼生機。
春天來了。
睡了一下午,假發也沒取,姜葉被外面冷風吹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假發,已經歪了。
不知道頂著這頭歪發走了多久,姜葉忍不住勾自嘲,順便把假發直接拿了下來。
現在已經不完全是泛著青皮的板寸,快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姜葉頭發長了些,不過依然利落的很,加上漂亮到鋒利的面容,實在不像孩子。
漫無目的繞著周圍道路上走了一圈,姜葉才轉回去,并未察覺自己曾經被拍過。
晚上八點,微博熱搜榜最底下開始冒出一則話題#現在的男孩子都怎麼回事#
這則話題,每隔一個小時往上挪一個位子,最后到了深夜功上了榜三,排在#蘇輕《鶴》#下面。
一個旅游博主錄制的小視頻,未經剪輯,配上一句:兄弟,你有事嗎?青天白日的裝什麼人?!
該博主前面一條微博則是:今天下雨想在雨中漫步,說不定會見那個撐著油紙傘的。
小視頻一點開,便出博主的臉:“y省木雕雖然出名,但油紙傘也是這邊的特,聽說許多游客來到這里都會買上一把油紙傘,漫步在雨林中,踏著青石板路上。雖然現在雨停了,不過還能看見有人撐著傘。”
博主轉移了幾下鏡頭,果然周圍有路人打著油紙傘。
“我認識的一位阿叔住在這附近,所以這幾天住在這里,其實這邊離市區很遠。”鏡頭里的博主很懂自己想問什麼,自己先解釋一遍,“不過好像聽說這邊建了一座古城拍戲,平常人進不去。估計以后不拆除,可能會為y省的景點。”
博主穩住鏡頭,一會前進,一會轉后退著走,忽然他發現自己后有一個長孩子。
“哎,生生!”博主扭頭遠遠瞄了一眼,興道,“雖然沒有撐著油紙傘,但也許就是我的呢,要不要上去搭個訕?”
停頓了一會,博主似乎在等們反映,然后慢慢倒退著,將他和遠的生同框錄著,只能模糊看到一個側臉,但好看到驚心。
“小姐姐好長,待會你們說我要怎麼打招呼?”博主笑還沒從角落下,便見到那位小姐姐在自己頭上了兩下,隨后……把長發給扯了下來,扯、了、下來。
博主的笑就這麼凝固在角邊上,還未待他反應過來,所謂的小姐姐頂著個寸頭,轉頭漫不經心掃過來,一張臉清清楚楚在鏡頭里,漂亮犀利,只是……不像孩子。
眾人只聽見博主一聲臥槽你媽,隨后鏡頭便黑了下來。
評論轉發瞬間破萬,所有人都在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方圓五里所有人,下半生靠助聽生活,笑到打鳴,方圓十里小學生以為天亮了,紛紛背上書包去上學。】
【博主這聲‘臥槽’真的十分妙準確,那一聲悲泣過視頻都能傳過來。】
【現在的男孩子都上裝大佬了嗎?掏出來比你大,這種況在未來有實現全面普及,敬請拭目以待!】
【一分鐘,我要這小哥哥所有資料,搞快點。】
【這個我真的可!博主不行,我行!小哥哥你快看看我,有房有車,還有、子,來呀,快活呀~】
【剛才小哥哥看過來那一瞬間,我真的窒息了,我媽還以為我哮復發。】
【帥到我……現在趕去y省還來得及嗎?】
【想說,這位小哥哥比圈所謂的男明星帥上一萬倍,有誰能比他好看,高糊都擋不住的好看。】
【鐘神請求一戰。】
【鐘遲津?不了吧,他是bug,不算。】
【小聲嗶嗶,我覺得小哥哥并不比鐘神差,兩個人是不同風格的好看。】
有人很快從這段視頻中把所謂的‘小哥哥’剪出來,尤其是漫不經心看過來的那一幕,無數人保存下來。
在眾網友謝之時,底下出現一條不和諧的評論:正好用這張圖洗洗眼睛,上次那個道士把我辣的好幾天做噩夢。
網友紛紛讓人把其叉出去,憤怒道:好不容易忘記了那張圖,又讓你給提醒起來,嘔!
作者有話要說:姜小葉也很為難,又丑又帥是的錯嗎?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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