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營傷亡減員嚴重,江東已經把營指揮所里的所有人都派上了戰場,他自己也來到了最前線。
昨日打下了日軍的兩架飛機,極大的鼓舞了我方士氣。但與此同時江東也知道小鬼子的報復肯定會來得更加兇殘,畢竟這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民族。
他早早的安排好了防線,等待著今日最殘酷的戰鬥。
全營加上輕傷員已經只有不到300人了,這是江東手裏所有的力量。
將近半個月的戰鬥全營損失近一半。江東還沒來得及詢問許多年輕戰士的名字,他們就已經沉睡在這片土地上了。
「小豆子,你怕不怕?」
江東有些後悔把小豆子帶上戰場了,這是一個只有15歲的娃娃,放在後世可能正在讀高中或初中,正是揮汗如雨的年紀。
可在淞滬這個殘酷的磨房,這個鬍子都還沒長出來的孩子,已經和江東一起出生死好幾回了。
「嘿嘿…」小豆子裂開笑了笑,「不怕的,大不了就是和其他弟兄一樣,把小命待在這裏。營長你猜猜我已經殺了多小鬼子了?」
江東憐的著小豆子的腦袋,他常用的盒子炮已經打空了子彈,現在和江都一樣端著一隻三八大蓋,灰撲撲的小臉上看不到任何的驚恐和害怕。
「兩個?還是多?」
「嘿嘿…」小豆子得意的笑了笑,出髒兮兮的小手。
「五個!」
江東著實有些驚訝!
「是啊,營長,我已經殺了5個了,5個小鬼子啊!早就夠本了。」
說到此小豆子停了停,臉上出了些許憾表,手下意識的就上了他的腰間,那裏綁著一雙乾乾淨淨的布鞋。
「怎麼了?」
「營長,你還記得王大娘代我的事嗎?」小豆子一邊說一邊把腰間的布鞋取下來,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灰塵。
江東見狀心下瞭然。
前文說過小豆子是江東從軍營外面撿回來的。
江東發現小豆子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將他帶到軍營中照顧一段時間后才慢慢好轉過來。
由於江東一直忙於部隊的軍事訓練,對於小豆子的生活並沒有過多關注。
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小豆子認識了軍營外面的王大娘。
王大娘已經70多歲了,一直都是孤孤獨獨的一個人,依靠給周邊的街坊鄰居補為生。
小豆子經常拿江東的服或營里其他的服去找王大娘,一來二去逐漸絡起來。
王大娘的兒子早年被部隊強征伍,離開邊的時候也和小豆子這般模樣,因此王大娘格外喜歡這個小兵,心中已經將小豆子當做自己的半個兒子看待了。
而小豆子又是從小流浪乞討,從沒有經歷過父母的疼,漸漸的就把王大娘當做自己的乾娘了。
一老一一起度過了短暫而又溫馨的一段時。
剛得知部隊又要開赴前線后,王大娘連夜趕製了兩雙布鞋,眼睛都差點熬瞎了。
在小豆子離開駐地時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一雙鞋子給小豆子,另一雙鞋子給他消失10年的兒子。
希小六子在部隊幫多多打聽,看看能不能尋得到。
江東本來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但見小豆子鄭重其事的模樣,他也認真起來。
「王大娘的兒子啥來著?」
「王寶!」小豆子口而出,「我一直都記著哩!」
「王寶!王寶……」江東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握著那雙王大娘一針一線補出來的布鞋,似有千鈞重。
在中國有多如王大娘一般的老母親啊,他們的兒子再也回不去了,永遠沉眠於一個淞滬的異鄉。
江東的眼裏慢慢含上了淚水,
「你要保護好自己,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去幫王大娘尋找兒子!」他像代一個無比重要任務一般的說道。
「不怕,要是我我死了,不是還有營長你接著找麼?」
「傻小子!」江東無言以對。
小豆子把鞋重新回腰間,低下頭輕輕著腳上的布鞋,那裏似乎傳來無盡的溫暖和力量,讓他於這個橫飛的戰場也無所畏懼。
「營長,小鬼子有靜了!」
李學林貓著腰跑過來,他已經從前幾日的傷痛中恢復了。
江東從遠鏡裏面看去,河對岸的日軍陣地一片忙碌。
有搭木材的,有搬的,江東甚至還看到了兩個僧。
「小鬼子這他媽是準備幹嘛,怎麼打仗還帶著和尚!」李學林說道。
「小鬼子應該是要焚,和尚是找來給死去的鬼子超度的。」
江東知道佛教在東洋有很高地位,一些日軍部隊出征都會帶著幾個和尚,作用有點類似於西方軍隊中的神父。
「他娘的,小鬼子竟然還搞這一套!」
日軍的行讓李學林很是無語,這他媽不是搞封建,迷信嗎?
「小鬼子的思想,怎是你一個正常人能看明白的。」
「也對,也對!」
小豆子提醒江東和李學林,鬼子的陣地上又有靜了,「好像有咱們中國人!」
江東從遠鏡裏面看去,只見在日軍陣地前有200多個衫襤褸的難民,絕大多數都是男,但也有幾個婦。
「tmd,小鬼子這是要幹嘛?」
江東營的戰士們頓時就全激憤起來,小鬼子又是焚又是抓難民的,肯定沒安好心。
幾個連長都聚集在江東邊上,看到同胞辱,他們氣的臉漲紅。
江東心中有了不好的預,小鬼子這怕不是要用中國人的命來給他死去的士兵祭祀。
看到和尚念完了他的經文,日軍便把一個個中國難民驅趕到陣地前,用槍著他們往前走。
而在難民們的後是一早已架好的輕重機槍,小鬼子指揮山下中佐正站在機槍中間。
「開火!」他淡定的下達命令,同時也點燃了堆著日軍的木材。
一連串的機槍子彈打在難民們的後背,前方的難民被嚇得死命狂奔。
機槍打了一陣便又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戲弄難民和對面的守軍。
看到小鬼子毫無人的屠殺難民,陣地上的士兵們頓時就炸了鍋,都想要衝過去和小鬼子干。
江東極力地約束手下的弟兄們,他知道小鬼子正等著他們衝過去。
「弟兄們,守住陣地要啊,這個仇我們早晚都要報!」
他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吶喊,弟兄們一個個淚流滿面的趴在戰壕上,死死握手裏的槍,每個人的心都似乎在滴。
日軍見對面中,國守軍沒有出擊的意圖,於是便下令機槍全部開火,把幾百個難民放倒在了他們逃跑的路上。
江東的陣地上陷了可怕的安靜,大家都在默默的流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殺鬼子!!!
突然間,從難民的堆裏面爬起來一個影,踉踉蹌蹌的就往對岸跑去,因為那裏著一面*****。
弟兄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百雙目期待的看的那個朝自己跑來的影,不知誰先喊了一句快跑,陣地上的所有人都開始喊。
「快跑……」
那是一個中國婦,在日軍的機槍掃下僥倖活了下來。
已經快跑到兩軍陣前的無名小河了,可日軍陣中卻突然衝出三個小鬼子。
這個婦這幾天飽,同時也沒有得到任何的食,的力早已經於崩潰的邊緣了,本跑不過兇神惡煞的小鬼子。
三個小鬼子一個攔住了的去路,另一個大手一抓,就把早已破敗不堪的撕得碎。
這三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當著幾把中國守軍的面,毫無恥地對著那個赤的婦上下其手,裏還念念有詞的調笑著,不時看向國軍的陣地,做出各種挑釁的作。
婦就這樣袒、的暴在幾百人面前,他哭著忍小鬼子的調戲,腳步慢慢地在往中國陣地挪。
當著中國漢子的面戲弄中國的人,這樣的屈辱讓戰士們牙齒都快咬碎了。
三個日軍可能太過於專註推搡婦,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600米的範圍。
江東手裏的槍早已等候多時了,
「砰!」
擋在最前面的小鬼子腦袋頓時就炸了一個爛西瓜,鮮和腦漿濺了幾個人一臉。
這不知從何來的子彈讓小鬼子和婦都愣在了當場,這一秒鐘的功夫江東已將第二顆子彈推上了膛。
又是確無比的一槍,小鬼子的脖子像是被鬣狗啃過一般出現了一個大豁口。
另一個小鬼子撒就往回跑,那個婦還愣在那裏。
「快跑!!」
陣地上又響起了戰士們急切的呼喊。
婦一開始邁開沉重的雙往江東營跑。
「砰!」
江東第三發子彈打在了逃跑小鬼子的上,一條小被打折變形。
在大家急切的呼喊中,那個著子的人已經跑到小河了。
不著寸縷,一跳小河行便慢了下來。
陣地上一個老兵班長推開阻撓的眾人,連滾帶爬的跳下了戰壕,往河裏的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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