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提起昨天晚上那一場尷尬的會面。

不，對許棠舟和凌澈來說，是兩場尷尬的會面。

車廂裡沒人再說話，他們順利地穿過酒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引起半點懷疑。剛開了沒多遠，就聽有人大道：“凌澈的車！！！”

人們蜂擁而上，司徒雅開著車剛出頭就被團團包圍。

小安差點鼓掌大笑，而凌澈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隻啟說了兩個字。

許棠舟覺得他說的是“傻”。

但是許棠舟沒有證據。

正想著，凌澈忽然摘了口罩和帽子，完全放松下來，看起來累極了一樣靠在了椅背上，黑眼圈……頗為嚇人。

這位巨星該不會是整夜沒睡吧。

“看什麼？”凌澈看了過來。

許棠舟：“？？？”

凌澈冷道：“別總盯著我看。”

許棠舟：“……我沒有。”

黃千從後視鏡裡瞄了他們一眼，從他的角度看不見許棠舟，只看見見凌澈冷著一張臉，在寬大的外套口袋裡掏著什麼，看上去很不耐煩。

黃千總覺得他們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許棠舟也不敢再看凌澈了，他覺凌澈現在有點狂躁，說不定有起床氣，他還是最好不要說話，努力地安靜如。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腺又了起來，比早上剛醒來時還要。

他忍不住手去了，發現後頸的一小塊皮滾燙，微微鼓了起來，就像等著什麼去刺穿一樣。

一隻手忽然了過來。

那手指的漂亮程度，和許棠舟夢中的手重疊了。

許棠舟抬頭，面疑看到了那手裡拿著的東西。

原來凌澈艱難的掏了半天，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袋紙巾。

正暗中觀察的黃千見到這一幕，角搐。

凌澈把紙巾遞到許棠舟面前，淡淡地說：“你流鼻了。”

第7章

許棠舟上穿著昨天來時的那件米線，襯得皮牛一般潤澤，本來就像是做的，怕是用食指一臉，都得又Q又。

偏偏他長了一副薄臉，鼻孔下面一點紅，看起來要多稽有多稽。

許棠舟下意識手一，果然到鮮紅的，臉在幾秒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

媽的，什麼鬼！

凌澈把紙遞給他，臉就轉向了窗外。

莫挨老子。

許棠舟莫名讀懂了天王此時的肢語言。

他好像被嫌棄了。

“謝謝。”許棠舟趕接過紙巾，狼狽地把自己收拾乾淨。

好丟臉啊……

他都想哭了。

好在除了後頸的那塊皮突突地跳，腺變得十分躁以外，鼻隻意思意思般滴下一滴而已。

不多時，凌澈戴上了帽子，閉著眼睛補眠。

車上也沒有其他人再講話。

許棠舟心複雜，他在想，如果因為他流鼻，搞砸了凌澈大發慈悲松口說要考慮合作的事，黃千會不會殺了他。

*

車子一路安靜地開向凌澈的家。

凌澈家不是普通家境，許棠舟已經差不多從這些天的風波裡知道了，作為奢侈品帝國的獨子，網上都在傳聞凌澈不想繼承家業所以才憤然出道。

經過高級居民區，再經過人工湖，車子越開越往人煙稀的地方走。

直到看見了半山腰的一別墅區，才算是真正接近了凌澈的家。

除了車道，這裡還有一條坡度平緩的小道，像是專程給行人或自行車修建的，看上去很符合富人們健康、運、低碳的生活理念，即使他們或許本不用。

那小道兩旁垂柳佇立，但此時是冬天，它們乾枯的樹枝顯得有些蕭條。

許棠舟看著這條小道，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些閃回的片段。

綠的柳葉，滾滾的自行車軲轆，被踩髒了的帆布鞋，車筐裡一束新鮮的雛……那些片段消失得太快，他來不及抓住一點尾，畫面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太在疼。

他總覺得，他來過這裡，不止一次。

“哥，別下車！”

車子停在一花園門口，應該是到了，小安卻張得喊了起來。

凌澈已經醒了，臉上有一道被他自己出來的紅痕，依舊是個帥。

不過他顯得很不耐煩：“怎麼了？”

小安艸了一聲，罵道：“有狗仔走路上山了，灌木叢裡就躲了好幾隻，你家門口也有，他媽的守株待兔呢。”

許棠舟開窗簾，果然看見外面長槍短炮很是齊全，說有十幾個人等在凌澈家門口。

黃千二話不說，開始倒車：“我們走。”

狗仔的嗅覺特別靈敏，車子一有作，他們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都衝了上來。

“凌澈！凌澈你下來解釋一下！”

“網上說的被封殺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沒有參加深海衛視的年會？”

“凌澈！”

“凌澈！你是不是和應宸鬧翻了？他這一次一句話都沒幫你說！”

許棠舟被一個狗仔的鏡頭隔著玻璃懟一臉，趕關上窗簾：“他們瘋了吧！怎麼比私生飯還恐怖？”

小安說：“你以後就明白了！”

不用以後，許棠舟現在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