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心里一，含沙影道，“嬸子，不是我拿喬，實在是剛才嚇壞我了。我如今都不敢回屋，更別說閉眼睡覺了，你說這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萬一我那便宜舅舅再走錯屋，明兒的席面可是啥都沒有了。”

說完，還拉上了張屠戶家的手了。

張屠戶家的頓時一愣，再傻也覺察出這里面的門道了。

好個秦氏，縱容兄弟鉆繼的屋子，缺德不缺德！

可這事兒畢竟上不得臺面，這秦氏縱然再可惡，對外，也是晴兒的繼母，如今唯一的長輩。

畢竟是個外人，這要是一個不好，被秦氏倒打一耙，可不是惹禍上麼？

胖丫見自己父母遲疑，頓時一跺腳，哇的一聲大聲哭鬧道，“我要晴兒姐姐回咱家！我要晴兒姐姐回咱家！”

“村里的姑娘都嫌我胖，都不和我玩兒！只有晴兒姐姐平日會對我笑，還給我扎頭發！娘！咱們把晴兒姐姐帶回家吧！我保證今兒晚上睡覺一定不打呼嚕！”

張屠戶家的想起往日晴兒對自家閨的種種善舉，心一橫，一手拉著閨，一手拉著辛晴，“走，回家！晴兒丫頭今兒晚上睡我家！”

“不！不許去！”秦氏子一攔，擋在門口，口得老高，散開的襟口被撐開，頸子下方一片雪白了出來，看得張屠戶挪不開眼。

張屠戶家的一見男人被勾得眼睛都直了，頓時暴怒，出短蘿卜似的兩個指頭將秦氏一，直把秦氏了個趔趄。

“呸！貨！你算哪蔥？”張屠戶家的破口大罵。

“不過當了晴兒幾個月的后娘，就克死了人家爹，還禍禍晴兒去賣為奴，你還有臉在這充長輩？我呸！見天兒散頭發脯子勾男人的浪蹄子！打量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滾開！擋了老娘的道，老娘把你面皮子揭下來！”

話音落，壯碩的子往前一頂，秦氏便咚的一聲被撞倒，往后趔趄幾步摔了個屁蹲。

張屠戶家的拉著辛晴和胖丫從秦氏邊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張屠戶出了門，又回頭看了又看地上的秦氏，臉上有些不忍心。

“看什麼看？快給老娘回家！”張屠戶家的一腳踹到他屁上，張屠戶只好悻悻地往前走。

辛晴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秦氏，卻與惱恨怨毒的目相對上。

辛晴心里猛地一跳，心想，這秦氏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按照書里的劇，原對言聽計從，還是把原賣給柳家二夫人，把活契改了死契，任憑柳家二夫人把原送進下等院凌而死卻不聞不問，顯然是個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這樣一個慣會偽裝的心機白蓮婊，若是不能一招致于死地，怕是會后患無窮。

辛晴轉回頭，大步朝前走，袖子里的手卻握了拳頭。

沒有時間了，明日回柳家之前，必須要趕除了這個禍害，否則，真要走向原書里的結局了……

——

秦氏從地上爬起來，著腰一瘸一拐地回了房。

疤臉躺在床上，因為那條被夾傷的疼得睡不著，正煩躁地來回翻。

秦氏看見他便氣不打一來，撲倒他上便開始捶打，“你個殺千刀的！自己吃野食不干凈！還要老娘替你收拾爛攤子！剛才老娘在門外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你卻窩在房里不肯出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疤臉忍無可忍，坐起一掌扇了過去！

啪！

“夠了！給老子閉！”疤臉惱怒道，“就知道撒潑！你明知道老子的被捕夾夾傷了，怎麼出去跟張屠戶打？”

秦氏委屈的不行，頓時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疤臉自知他吃的喝的，再打著實理虧，只好著頭皮聲氣地哄道，“你要是氣不過，我想個辦法幫你報仇就是！如今之際，是不能讓那小賤蹄子有機會回到柳家！要是報了，今后你我還有好日子過？”

秦氏理智回籠，漸漸止住了哭泣。

“你倒是提醒我了，如今賣在柳家，這里面可大有文章能做。”秦氏臉上掛著淚，角扯出一冷笑，說不出的詭異。

“聽說柳家二夫人是個十足的妒婦，自嫁柳家，柳二爺莫說納妾，就連原本的幾個通房都杖斃的杖斃，發賣的發賣，統統打發了。娘家爹是大，柳家二爺休也休不得，罵也罵不得，見了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就連去喝個花酒，都得的，如今城中，誰不知道柳二爺娶了個河東獅？”

說到這，秦氏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可是男人，又有幾個不想吃外食兒的呢？若是我派人故意去和柳家二娘商量，說那賤蹄子被柳家二爺破了，想要把那賤蹄子賣給，任憑置。你說柳家二娘會怎樣？”秦氏略帶得意的勾，“那柳二夫人會不會恨得的皮的筋？”

疤臉遲疑道，“這……柳家二夫人會信嗎？再說，若我不破了的，那賤蹄子還是完璧，這一驗不就出馬腳了？”

“哼。”秦氏斜睨了他一眼，“你啊，還是不懂人。”

“真到那個時候，柳家二夫人妒火中燒，哪里會有心思去驗看是不是真的？別忘了，我名義上可是那賤蹄子的娘，我的話自然是可以作證的。再說了，這世道，平民百姓的命尚且賤如草芥，更何況一個區區奴才的命呢？對于柳家二夫人來說，也就跟弄死一只螞蟻沒有什麼區別。又何必費那道子事兒呢？”

疤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干笑道，“這招高明，借刀殺人，還不用臟了咱們自己的手。我剛才還在尋思，怎麼才能尋到那賤蹄子落單的時候下手，這下好了，不用親自手，更不用擔心會因此暴我的營生！”

“哼！就你那腦子，整日只有打打殺殺！你離了我，能什麼事兒？”秦氏氣哼哼地斜眼瞟著疤臉，嗔怪的埋怨了一句。

疤臉腆著臉湊上去，笑得諂，“是是是，娘子教訓的是，方才都是我不對，我該打。”

說完，他抓著秦氏的手往臉上拍。

秦氏子扭得像蛇，半撒半埋怨地出指頭了男人一下，“我可跟你說，明日你便去隔壁村里尋個會寫字的秀才，再托人送信到柳家。信里你就寫……”

二人熄了燈，在被窩里悄悄謀。

院中寂靜無聲，月清朗，照得大地一片銀白雪。

籠罩在同一片月下，張屠戶家的西廂房一張土炕上，辛晴被胖丫四仰八叉的睡姿到了墻，聽著旁胖丫均勻的呼嚕聲，聞著鼻端若有若無的豬圈味兒，心卻是一片久違的踏實安定，漸漸也進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