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或許在汴京不顯山不水,但要是放在“地方上”,最不濟,也是鄉紳豪勇。
而且……保不齊里面還有世家子弟。
一旦趙桓得到各路世家的支持,那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步登天了。
由于趙桓廢了程方,已經與戶部結下死仇。
在場的戶部子弟,焦急無比。
“高公子,還愣著干什麼?趕下去找找場子!”
“就是,誰規定只需趙桓籠絡人心?論財力,這個窮鬼拍馬也趕不上咱們。”
“這可是邀買天下義士,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豈能讓趙桓獨占鰲頭?”
面對戶部子弟的慫恿,高堯康氣不打一來。
“你們早干什麼去了?我要是下去行善,誰會認?只怕是被人當貓哭耗子,惹來嘲諷罷了。”
“況且,那群泥子,都快被趙桓救濟完了,現在下去,也只能吃些殘羹剩飯,有何意義?”
被高堯康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在場的戶部子弟不抓耳撓腮,又心急,又無奈。
“高公子,您說這些,咱們都懂,可是咱們總不能在這干看著吧?”
“以往,定王府唯一的靠山,只有朱家。”
“若是得到了地方豪勇的支持,以后想要再打定王府,只怕是難如登天了。”
高堯康輕哼一聲,不屑與這群廢浪費口舌。
他坐在窗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人擁躉的趙桓,眼神閃過一抹冷厲。
就憑你,也想擾汴京格局,自立門戶?做夢!
籠絡了人心又如何?各路義士,齊聚于汴京,目標是參加籌資大會,就算想要支持定王府,也絕非一朝一夕。
地方勢力也好,朱家也罷,終究是遠水解不了近,一個“窮”字,就能把定王府死。
“呵呵呵,趙桓,你不是拿著老子的錢肆意揮霍嗎?”
“老子有錢!隨你花!我倒要看看,你把手里的錢花了,還怎麼參加籌資大會。”
“籌資大會之后,你就是條任人拿的狗!”
高堯康依靠父親高俅的關系,自然知道趙佶立儲的核心幕,也正因此,才篤定籌資大會舉辦之日,就是趙桓淪為“吉祥”之時。
只要把趙桓的門路封死,讓他求不來一文錢,趙桓就必敗無疑。
一旦趙桓進了東宮,以高家的關系,金口一開,即便是個小宮,都能把這個廢掐死在睡夢中。
“趙桓,你等著!我看你還能蹦跶幾天。”
就在這時,樓下又是一陣沸騰。
激的人群,幾乎要把趙桓給淹沒了,無數百姓,從四面八方涌來,只為跪倒在趙桓面前,訴說自己遭遇的各種不公。
只可惜,現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后面的人本就不過來。
朱璉站在紅燕館門外臺階上,看著引發大規模“”的趙桓,不僅眉頭微皺,準備把這個敗家子,直接拎回去。
結果卻到周圍百姓,前所未有的炙熱目。
自從嫁定王府以來,經歷的只有無盡的謾罵和詆毀,這個所謂的“王妃”也是一文不值。
從來沒有幻想過,有朝一日,趙桓可以重振旗鼓,拿出王爺該有的樣子。
只要這家伙,老老實實的待在王府,別出去惹麻煩,朱璉就已經燒高香了。
看著無數百姓,前仆后繼的擁戴趙桓,朱璉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就在這時,旁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快看啊,是王妃殿下!”
還沒等朱璉反應過來,麻麻的百姓,已經涌了過來,把朱璉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遭的百姓,攥著拳頭,眼神無比炙熱的注視著朱璉。
更有甚者,當場嚎哭起來。
“王妃殿下,多虧了您的循循善,才能喚醒王爺。”
“王爺是救苦救難的真君,那您就是菩薩。”
“那些逢場作戲的達顯貴,我見得多了,但是像王爺這般真心對待百姓的人,卻是麟角,這都要歸功于王妃殿下。”
“殿下萬福,我等有救了,大宋有救了。”
嘩啦啦,周遭百姓跪倒一片,對著朱璉就是一陣磕頭。
別說朱璉,就連旁邊的小釵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幾何時,定王府出來丟人,要麼遭到權臣子弟的辱,要麼就被百姓背后脊梁骨。
而今,卻到百姓的跪拜,宛若菩薩轉世……
現在小釵終于明白,為什麼長福那個家伙,死心塌地的跟在王爺邊,這份驕傲,何其強烈?
生冷漠孤傲的朱璉,在王府里說一不二,但是面對百姓的跪拜,卻有點手足無措。
看向不遠的趙桓,不由輕輕的咬了下朱,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人群中一個穿著白長衫的義士,突然沖趙桓大聲詢問。
“有王爺坐鎮,乃是大宋之幸!”
“不知三日后的籌資大會,能否見到王爺尊駕?”
正在興頭上的趙桓,想都沒想,大手一揮:“這是自然!本王不僅要參加籌資大會,更要奪下籌資大會的頭魁!”
“縱使散盡千金,只要能匡扶大宋社稷,又有何妨?”
現場又是一陣沸騰,唯獨朱璉的小臉冷了下去,心里暗罵,這個家伙,真是死不改,一有機會就開始吹牛了。
凡是獲得籌資大會頭魁者,若是白,直接冊封男爵,若本就是達顯貴,則冊封侯爵,并且食邑封地。
是“食邑封地”這一條,就足夠令天下所有人,趨之若鶩。
屆時,頭魁之爭,必定極為激烈。
趙桓確實靠著小聰明,坑來不錢,但是這廝卻豪爽的過了頭,扶持百姓,千金散盡。
手里沒錢,只怕是連參加籌資大會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奪魁?
趙桓的豪言壯志,自然是傳遍全場,坐在對街二樓的高堯康自然也聽見了。
他一掃臉上的沉,直接站起,興道:“王爺,此言當真?”
“你真要競爭頭魁?若是拿不下來,這人可就丟大了。”
面對高堯康的挑釁,趙桓不答反問:“這不是高公子嗎?你還沒走?是不是丟了紅燕館,回家被高大人一頓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