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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大燕禮俗,新人親一個月后,新娘的娘家人要前往男方家,送上彌月禮盒,男方家則要開宴款待親家,此禮謂之賀滿月會親。

會親宴的前一日,胡玉璋來紅袖,問:“明日的彌月宴,我想要幾個致的花瓶擺在宴會廳,淞耘院的庫房里有嗎?”

院子里的主人要點什麼東西,自己拿不到還要問過丫鬟才行,說破天這丫鬟也有欺主子之嫌。

紅袖連忙跪了下來,道:“是奴婢的不是,奴婢這就去將庫房的冊子取來。”

和庫房冊一起取來的,還有庫房的鑰匙、淞耘院的賬冊。

胡玉璋掃了托盤上疊著的厚厚的冊簿和長長的一串鑰匙,聽紅袖和道:“淞耘院庫房里的東西每一樣都有登記造冊,庫房的鑰匙全在這里,淞耘院往年的賬目也都在這里了。奴婢該死,這些東西本該在夫人進門后就馬上給夫人的……”

也并非真的就要讓紅袖出這些東西,何況進門一個月,世子爺也從未提過讓紅袖將賬目和庫房的鑰匙

但是,必須讓下人們都明白,現在是這個院子里的主人,這個院子不能有任何不上手說不上話的事。

“你起來吧,爺讓你管著這些便就是信任你,我自然也會信任你……我并非是要你出這些。”

“是。”

紅袖站了起來,垂手站立在一旁。

胡玉璋又目直視的看著,淡淡的笑了笑,道:“紅袖,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你。我與爺親那日,見到的這個院子里的第一個人便是你,只有你記得我可能會著肚子。”

胡玉璋停下來,看著的臉,但見面上并無所

“那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不管怎麼樣,你是這個院子里第一個讓我到溫暖的人。在我心里,你跟香櫞、香溪兩個是一樣的。”

“這些你都拿回去吧,以后還是你管著。還有今日的彌月宴,我想麻煩你幫我布置春熙院的花廳,你看如何?”

紅袖向屈了屈膝:“是,夫人。”

胡玉璋又微笑著和說了幾句話,便讓下去幫著幫著準備彌月宴去了。

彌月宴算得上鄭重,除了宋國公,府上都來齊了人作陪。

席中,胡祥瑞很想跟孟季廷這個妹夫好好親近親近,幾次想拍著他的肩膀跟他干上兩杯,順便立一立寵妹妹的人設,說兩句“我的妹妹就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不然我可不饒你”之類的。

結果他的手還沒上他,孟季廷目里的一道冷風就已經掃向他還沒到他肩膀的手,弄得胡祥瑞心里只想罵娘,面上卻換了個笑臉,恭敬客氣的雙手舉著酒杯:“來,世子,我敬你一杯。”

孟季廷放下筷子,執起酒杯跟他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

胡祥瑞還想和他說說政務上的事,比如幫忙走走門路,讓他在六部謀個缺之類的……畢竟現在朝堂上,他這個兵部侍郎的話比兵部尚書都好使。

孟季廷淡淡的道:“現在六部都是滿員,想要謀缺并不是那麼容易,何況今上登基之后加強了銓試制度,限制了免試選的范圍。朝廷每年春秋兩季都有針對勛貴子弟的選拔考試,舅兄若真想做點事,不如憑真本事去考一番。”

胡祥瑞沉了沉眼,道了一句:“世子說的是。”

轉頭跟孟二爺說起了話,不再拿熱臉冷屁

但說多了兩句,他又覺得跟這個孟二爺這個蠢貨說話簡直是浪費口舌,偏偏如今孟家強胡家弱,自己這個郡王爺還得捧著他這個庶子……真是沒天理了!

席這邊,延平郡王妃和宋國公夫人、孟二夫人倒是說得極為熱絡,賓客盡歡。

宴席散了之后,胡祥瑞將胡玉璋到一邊說話。

“妹妹,你和世子親也一個月了,你們兩人的培養的如何了?”

胡玉璋皺了皺眉:“哥哥問這個做什麼?”

“我還不是關心你,你可要加把勁好好把你夫婿籠絡住了。”不然,難道讓孟季廷天天像今天這樣拿個死人臉來對他這個舅兄。

延平郡王妃翻了一個白眼,在一旁道:“這才親一個月,哪有進展這麼快的,總要一步一步來。”

“你一個說話。”

說著又對胡玉璋道:“還有你對子嗣也上心些,早日懷上小世孫。你出閣前我請人來看過,說你是易孕質宜男像……過幾日我再找人開個方子,你照著方子再好好調理一下。”

胡祥瑞又代了好一番,在胡玉璋的催促下才離開。

延平郡王妃并沒有急著跟上,有些抱歉的拉著胡玉璋的手道:“你哥哥就是這個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胡玉璋笑著搖了搖頭:“我自己的哥哥,我還不知道他怎麼樣,倒是嫂嫂以后多擔待他些。”

延平郡王妃又道:“孩子的事你不要急,越是急送子娘娘越是不來的,慢慢來,你和世子爺都還年輕。”

胡玉璋笑著對點了點頭。

等送走了胡祥瑞和延平郡王妃后,胡玉璋回到淞耘院。

在椅子上靜靜的坐了一會,接著把手放到肚子上輕輕的。然后又放下手,站起來,轉看向架子床上瓜瓞綿綿的圖案。

袁媽媽走進來,見胡玉璋背著看著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了想,便又出去了。

今日的彌月宴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世子爺對郡王爺不甚親熱,沒有普通郎舅間的親近,夫人在席上雖然未表現出什麼,心里怕不會好

袁媽媽出來后去了東稍間,見香溪正站在桌前整理今日延平郡王府送來的禮,便問道:“稍晚些就要用晚膳了,你怎麼不在廚房忙活?”

香溪回答:“今日爺在外院書房用晚膳,不進院,藍屏說晚膳來準備。”

袁媽媽微微點了點頭,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又問道:“你這幾日跟著藍屏在小廚房,如何,可學到了些什麼?”

香溪嘆了一口氣,道:“藍屏看起來倒好說話,也不藏著掖著,我問爺喜歡吃什麼,也肯說,我請教做菜,也愿意教,甚至把菜譜寫下來給我。只是……許是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學不來的那些手藝,做出來的東西與做出來的總是味道不對。”

袁媽媽挑了一下眉,道:“你小心些,世子爺邊那幾個大丫鬟,個個都頭都很。你畢竟是夫人邊的人,倒不會故意為難你,但敷衍你卻肯定是不了的。”

“就說做菜這事兒,簡單的燒個菜,要鹽許,醬油適量,大火炒小火燜,但這‘許’、‘適量’究竟是多沒個定量,大火是多大火小火又是多小火也全憑做菜人的手若不是碎了一點一點的教你,就把菜譜完完整整寫下來給你,也知道你學不會。”

香溪嘆了口氣,心里又何嘗不知道呢,但也沒有辦法。你要責怪人家故意為難,但人家面上可是客客氣氣一點不藏私的,面上找不到任何錯

“慢慢來,以后做菜,你就在旁邊盯著,仔仔細細的看清楚是怎麼做的。看得多了,總能學到一兩分。人道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世子爺吃慣了做的菜,你做出的一二分味道來,世子爺也愿意多回正院用膳。”

香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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