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打從知道陳忌回來且不會再出去之后,周芙的困意便很快襲來。
這一夜意外的,睡得十分踏實,睜眼便是天亮。
習慣賴了會兒床,等洗漱完換好服下樓時,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小菜。
陳忌懶洋洋從廚房出來,手上還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白粥。
周芙見狀,忙幾步從樓梯上小跑下來,湊到他邊:“我幫你呀。”
“讓開。”年冷淡的語氣并沒有毫改變。
周芙識相地閉了,自覺走到飯桌前乖巧等吃。
小菜還盛,拌過油醋的松花蛋,清炒時蔬,炒蛋,邊上還有一盤剪小段的油條。
周芙還沒見過油條配粥的吃法,之前在北臨,家里阿姨準備的大多是西式早餐,因而此刻覺得還新鮮。
待陳忌坐下,周芙小心翼翼替他擺好筷子。
年淡淡掃一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開吃。
他的吃相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看著很有食。
周芙悄悄睨著,不自覺便看得久了些。
須臾,年冷不丁來了一句:“想遲到?”
“啊?”周芙反應過來,忙尷尬地收回眼神,“沒有……”
陳忌語氣仍舊涼涼:“看我能飽?”
“……”
只覺得臉頰有些燒,胡回了句:“粥、粥有點燙……”
等吃完早餐,陳忌已經在外頭院子里了半支煙了。
背上書包跟出去,兩只手乖巧地握在雙肩包的背帶上,八字劉海垂在潔的額前,微卷的長發披散在后,半截挽起公主頭,一副好學生模樣。
相比起,一旁閑散站著的年,就顯得氣十足。
上套了件黑t,沒穿校服,也沒見書包,兩手空空,看著就不像是要去上學的樣子。
今塘附中距離蘇秀清這棟老房子算不上遠,就是中間隔了個小山包,得走一小段山路。
這對周芙這種,全然沒有半點運細胞的人來說是個難事。
陳忌步子大,力也極佳,又獨來獨往慣了,沒走兩步就扯開了距離,片刻后還得下意識停下腳步,返回去找人。
原本幾分鐘的山路,生生回了五次頭。
最后實在被那氣樣惹得沒了耐心,黑著臉走到跟前,一把將那書包拽到自己手中,隨后留了條書包帶子給,聲線冷:“牽著。”
周芙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有了借力,一瞬間輕松了不。
到了稍稍平緩的路,松開手,陳忌也沒將書包還給,仍舊替拎著,腳步也不知何時放緩了許多。
山路兩旁生機盎然,樹木花草繁盛。
年時不時抬手,將探到小路中央的枝丫擋開,而后輕而易舉地從上頭摘下幾顆野果。
最后面無表遞到周芙面前。
周芙一時有些懵,半晌沒手。
陳忌眸子微垂,冷淡地看著,嗓音沉沉:“嫌臟?”
“不是……”下意識答他。
然而他像是沒聽見,收回手,懶懶地用角將野果來回了兩下,重新遞給,語氣仍舊拽:“氣。”
走出小山頭,抬眼便能看見今塘附中的金字門頭就在不遠。
著藍白校服的學生三五群涌校園,舒緩的廣播縈繞耳畔。
周芙加快了腳步,旁的年卻默不作聲停了下來。
發現時,回頭看他:“你、不走嗎?”
“管我。”他轉離開,只留給一個背影,“還得我送你到座位上?”
“……”
正如母親在電話里所說,學的一切事宜已經安排妥當,周芙到達學校沒一會兒,班主任廖偉福便接去辦理了學手續。
領完教材和校服之后,廖偉福帶著,踩著上課鈴進了新班級。
周芙不善于社,格也不太外向,其實害怕這種場合。
應班主任要求,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時,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臉頰燒得厲害。
的話很短,聲音也小。
然而即便如此,憑著那張極其出眾的臉蛋,底下不正經的掌聲口哨聲還是一片。
“行了行了,都安靜下來,上課了,像什麼話。”廖偉福稍微維持了一下班級秩序,而后對周芙道,“班里暫時沒有其他空位,你先委屈一下,等考完期中卷之后,再按排名調整。”
周芙順著廖偉福手指的方向去,第四組最后一排靠窗有兩個空位。
算是班級的最角落,不過初來到陌生的新環境,倒是蠻喜歡這個位置的。
靠走道那張桌上放著許多空白試卷,周芙下意識往里走。
稀稀拉拉的早讀聲很快在班里響起。
等坐到位置上,前桌同學便立刻翻過來,湊近:“你好呀,我許思甜。”
“我周芙。”溫聲回。
“我知道的,你剛剛自我介紹了。”許思甜睨著,忍不住小聲嘆,“你長得真好看。”
“謝謝,你也好看。”
周芙多有些害臊,說完,隨手將剛領到的教材全數放到隔壁空桌上。
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見許思甜小心翼翼,低嗓音提醒道:“你邊上是有人的,你別放他那了。”
周芙聞言,忙將教材全挪了回來,羽睫扇了下,輕聲問:“那他怎麼沒來?”
“他不常來。”許思甜像是習以為常,似是擔心吵醒邊趴著睡覺的同桌陸明舶,音量仍舊小,“他原本是比我們大兩屆的,好像是因為家里出了什麼事,耽擱了兩年,才和我們分到一個班。”
周芙點點頭,見前桌言又止,又問:“怎麼了?”
對方膽子似乎有點兒小,搖搖頭,只叮囑道:“萬一他要是來了,你別惹他就是了。”
周芙十分聽話:“好。”
看來這位沒見過面的新同桌,大抵是個不好惹的角。
不知怎的,腦海中忽地閃過陳忌那張桀驁難馴的臉。
二十分鐘的早讀課很快到了尾聲,下課鈴響過沒多久,教室走廊外忽然涌來不人。
幾乎全是男生,個個往班級里探頭探腦,像是在尋找什麼,語氣興:“這是高一八班嗎?”
“對啊。”窗邊的同學回了句。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周——什麼的?”
“哦,你找班花是吧?”同學聞言,忙朝班里喊了句:“周之晴,外頭有人找。”
喊聲立刻吸引了班里不同學的注意。
被周之晴的生,邊圍坐了三兩個小姐妹,聞言你一言我一語起著哄:“不愧是班花啊之晴,又有那麼多男生來找你。”
“快去快去。”
周之晴努力維持著不太在意的表,語氣還故意帶著些懊惱:“哎呀,我都不認識……”
“誰讓你長得漂亮,學校男生都想來看看你。”
仍舊扭扭,角卻忍不住翹了些,最后半推半就被姐妹們拉到了窗邊。
只是外頭的人一見到,便口而出:“不,不是,周什麼來著?嘶——倆字兒的,就你們班今天從北臨新轉過來的那漂亮姑娘坐哪呢?”
“噢,你說周芙啊?第四組最后一桌。”窗邊同學把話接了過去。
一幫男生聞言,沒有半點猶豫,一下便從周之晴面前略過。
后者的臉幾乎是瞬間便黑了下來。
邊的小姐妹們也有點尷尬,順著男生們離開的方向,向周芙所在的角落,酸溜溜道:“也太喜歡出風頭了,來學校穿個子不穿校服。”
“我覺得還是之晴好看。”
“那肯定的,畢竟可是連陳忌都主和之晴說過話誒,全校那麼多生追他,見他搭理過誰?”
周之晴心虛的表中又帶了點得意:“哎呀,你們別說啦。”
……
傍晚放學時,陸明舶了個懶腰從課桌上起來,清醒過后第一件事,便是竄到周之晴座位旁,討好地問:“班花,晚上一塊去燒烤唄?”
周之晴因著上午的事,心不佳,這會兒木著臉收拾書包,沒搭理他。
陸明舶追有段時間了,懂得怎麼投其所好,忙又補了句:“阿忌也來,一塊唄?人多熱鬧點。”
周之晴的作果然停頓了一瞬,片刻后抬了抬眉梢:“行吧,反正我爸媽晚上也不回來吃飯。”
見答應了,陸明舶忙躲到走廊外頭,給陳忌去了個電話。
電話里就差沒跪下喊他爸爸了,費了老半天勁才終于把人給約了出來。
地點還是昨晚那個小酒館,離今塘附中很近,幾個人從學校走過去,沒花幾分鐘。
到的時候里頭半個客人都沒有,更別說陳忌。
陸明舶門路拉著老板開始點菜,周之晴則拉著小姐妹們,有意無意站在店門口左顧右盼。
待那獨特的機車轟鳴聲由遠及近,最終落在了酒館外。
周之晴眸忍不住亮了亮,興致明顯比方才高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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