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表復雜的看著他走進院子,兩人的關系一直不溫不火,最近月余時間他對自己似乎更加冷淡了。
“姑爺,您出去時不是帶了傘嗎?”
蘇牧剛進門,便見觭夢撐著油紙傘來到前,他玩味笑道:“傘換酒了。”
觭夢看著蘇牧走向閣樓,心中愕然:這不對啊!府里從來沒短缺過姑爺銀兩的。
看見門外沈云初似乎不太高興,“小姐~”
沈云初搖了搖頭,并未說話,帶著丫鬟回了自己的住。
“他真的沒生氣嗎?”
坐在桌前,沈云初心中一片茫然,忽然想到了什麼,取出那張紙,輕輕打開鋪在桌上,又仔細讀了一遍,忽然眸一怔。
“他說是抄來的,那這字......是他寫的嗎?”
“城!城!”
“沒錯,他老家是在附近。”
蘇牧的老家本是附近,父親死后,母親帶著他回睦州外公家暫住,在臨湖病倒沒幾日便去世了,八歲的蘇牧一下沒了親人,在只有一個叔叔在,名字蘇括,府通知蘇括過來接人,蘇括來倒是來了,只不過接到他后,直接送到沈家當了養婿,還在沈家得了一筆不菲的聘禮。
雙手叉將蓮花瓣似的下墊起,軀伏在桌上,目盯著紙上從未見過的字發起呆來。
蘇牧回到住,沐浴一番,換了干爽服,坐在書桌前提筆練起了字,瘦金是他前世唯一學過的書法,寫的只能算是中規中矩,這還是練了月余時間的結果。
他此時心中想著今日小酒肆發生的事,替人強出頭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腦子一熱就做了,那些人未必肯善罷甘休。
鄭家父也好,沈家也罷,都只是地位卑微的商人,前者屬于小商小販活的很艱難,后者在盛世或許可以活的滋潤一些,但真的遇上事,未必比秦潑皮那種人活的輕松。
而他為商人家的養婿,地位更低,這個份決定了他未來的路會很不好走。
思索良久,他在紙上寫道:“生如螻蟻當有自知之明,命有此生更應倍加珍惜。然而,販夫走卒,引車販漿,是百姓卑微而又正常的生計,施以霸凌者......”
蘇牧想通了,也就不再為自己的魯莽自責后悔,臉上漸漸出笑容。
小丫鬟觭夢在樓下收拾完,正要上樓,卻被沈云初派人了過去。
沈云初確信這首詩不是蘇牧做得,但對他這手字很好奇,只是不知道蘇牧什麼時候練了這麼一手好字。
“觭夢,他寫過字的紙可還有嗎?”
觭夢聞言一,“小姐想要姑爺寫過字的廢紙?”
沈云初點了點頭,“你回去幫我取幾張來。”
觭夢面尷尬,吞吞吐吐的說:“那...那...那些紙都被姑爺用掉了。”
沈云初好奇的問:“用掉了?”
“出,出恭用了。”觭夢小心翼翼的說,生怕小姐發火。
沈云初聞言臉上表一僵,沈家有錢,卻也沒富到用紙如廁,即便廢紙也舍不得,用過的紙都要收集起來留做他用。
主家如廁都舍不得用紙,他竟然舍得,也難怪觭夢說話吞吞吐吐,是怕蘇牧因此事惹得沈云初不快。
“知道了,記得幫我留意一下。”沈云初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
觭夢見沒追究,張的心放下,急忙應道:“是!奴婢記下了。”
“咳咳!”
門外兩聲低沉的咳聲傳來。
沈云初急忙起,房里的丫鬟也急忙去開門。
只見一個年約六旬的老人走了進來。
“爹!”
沈云初急忙上前低頭一禮。
老人正是蘇牧的岳父沈萬德。
沈萬德擺了擺手,吩咐兩個丫鬟:“你們都出去。”
他表有些沉重,沈云初猜測父親知道了今天湖上發生的事,等兩個丫鬟關了門,坐在桌前低頭不語。
沈萬德嘆氣道:“你應該知道方家沒安什麼好心!”
沈云初急忙起去攙扶,“爹,您別擔心,兒過去跟他解釋過了,他沒生氣,兒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等我死了,你們夫妻還是這種關系,怎麼守得住這份家業?”
沈萬德重重咳了一聲,他費盡艱辛選了蘇牧這麼個無牽無掛的養婿,為此不惜將司打到京城,沒想到兒長大后有些抵這門親事。
“有陛下的一紙判詞在,你只能安心跟他過日子,不要逐夫的念頭,為沈家傳宗接代才是你要做的事。”
沈萬德將道理說得很明白,沈家毀這門婚事就是打大魏國皇帝的臉,大魏衛會直接收拾了沈家。
這一點沈云初自己也很清楚,只是覺得事事都要主,怪難為,還有就是蘇牧不學無,空有一副好皮相。
“兒從來沒有想過要那樣做,兒只是......”想說又不敢說。
“都進來吧!”沈萬德點了點頭,朝門外了一聲。
只見門被打開,走進來五個人,都是年紀頗長,兩人在前三人在后,后面三人每人手里托著個木盤,盤上被紅布蓋著,看不出里面是什麼。
沈云初見此一,怔在了原地。
“你今天冠笄吧!過幾日便與蘇牧圓房。”沈萬德說完邁步離開。
‘子許嫁,笄而禮之。’他這是讓沈云初行笄冠禮,今后服,發飾,釵飾與用的都要有所區別,是人人,將為人婦的儀式。
沈萬德年近六十,在此時已算是高齡,早就等不急想抱孫子了,這門親事拖到現在已是不能在拖,幾天前就準備好了給沈云初加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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