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郁桂園。
程青凝沒打采的坐在一亭子里,手上時不時拋下一把魚食,池塘里的錦鯉立刻爭相搶奪起來。
“小姐在想什麼呢?”一旁的俊俏丫鬟問道。
“沒什麼。”程青凝愁眉苦臉的搖了下頭。
“小姐是不是在擔心沈家那個養婿?”丫鬟掩著兒噗嗤一笑。
程青凝聞言滿臉憤怒:“丁香,你怎能笑的出來?”
丫鬟丁香發現自己說錯話,急忙解釋:“奴婢不是有意笑的,只是覺得小姐被那人勾的魂都沒了,可他是沈家的婿,小姐不該這樣的。”
“唉!”
丁香的話說中了程青凝的痛點,萍水相逢的一次偶遇讓認識了蘇牧,心中有了一傾慕,前日詩會上蘇牧所展現出來的才華,更是讓在場的人驚掉了下,但這也讓程青凝更加失落了。
“蘇公子這樣有才華的人,為何偏偏是個贅婿。”丫鬟很的抱怨道。
程青凝深吸了一口氣,視線凜冽,滿臉寒霜,騰的一下站起,“死丫頭,能不能說點風涼話,人都被土匪擄走了,你還打趣。”
“小姐,我錯了,不該講。“丁香一次失言,接著措辭更是錯了又錯,一時間惹怒了自家小姐,急忙低頭認錯。
“不說了,陪我出去走走。”
程青凝心很不爽,大魏國有名的才子很多,但像蘇牧這種既寫得出凄婉詞,又作得出豪詩的人還沒見過,更不曾聽說過。
詩人大多專其一,或婉約,或豪邁,蘇牧卻是兩者皆,這讓越發對蘇牧好奇。
最最可惜的是他已為人夫。
還是個贅婿。
丁香心里一嘆,覺小姐越陷越深了,昨天夜里守著幾首詩詞很晚才睡,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主仆二人出府上了馬車,向城西的湖邊駛去。
“老爺,大小姐出門去了。小公子也去了書院。”
程衡書房,一位管事匯報道。
程衡聞言嘆了口氣。
程家兩代高,更是出過一位宰相,但程瑛這一子一都很不讓人省心,程青凝喜歡讀書人,認為文采斐然的才子方為良配,人中龍又豈是那麼好找,以至于十六歲還沒定親,而程燼整日遛狗斗,好賭,明顯已經養廢了。
程衡父子現在最頭疼的就是程家的仕族門楣,到程燼這一代將會沒落,但他們更多的是無能為力,將程燼丟進白鹿書院去讀書,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至于能不能行,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最近城里可還安穩?”
“回老爺,前日有賊人夜襲府衙大牢,殺了幾名獄卒,劫走了悍匪陸懸樓,一同被劫走的還有前兩日在詩會上出盡風頭的沈家養婿。”
“嗯?”程衡聞言有點吃驚,他平時很過問外面的事,沒想到最近發生了如此大案,“詳細說說。”
“是。”管事急忙如實復述了一遍。
程衡聽完管事敘說,站起來回走了幾步,忽然抬起頭,問道:“你是說那個蘇牧惹上了司?”
“只是打傷了人,本不是多大的事,林知府不知為何要將他下獄。”管事不是不懂其中貓膩,故作不知只是不想在程衡面前賣弄才智。
奴才就要有當奴才的覺悟。
程衡冷哼一聲,“這個林攄(shu)是一點面都不要了。”
他在場爬滾打這麼多年,一直坐到宰相高位,很事是他看不懂的。
大魏的地方員最喜歡拿商人開刀,只要抓到一點小事就可以讓一戶商賈破家滅門。
“林攄(shu)這是盯上了沈家,不過蘇牧只是沈家的婿,沈家只需要舍棄蘇牧這個婿,就可以從中。”
管事此時才將自己的分析說出來。
程衡點了點頭,“多打聽一下此事,沈家如果真這樣做了......”
“老爺,蘇牧被山賊擄走了。”管事聽明白了程衡的話,于是提醒道。
“嘶!”程衡此時才反應過來,蘇牧已經被人在牢里擄走了,“等等看吧!”
“是。”
管事回退出書房,出了門目中閃過一明神,他心中已然猜到程衡的想法。
程衡有意拉攏培養蘇牧,但要先看沈家怎麼選。
“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來。”
管事搖搖頭悠然離開。
......
蘇牧將烏篷船停靠在岸邊,對著許青娘尷尬笑道:“一不小心睡過頭了,實在抱歉。”
許青娘從城里返回,在岸邊等的兩發麻才見蘇牧劃船過來,心里別提多氣了,此時又聽到蘇牧說在船上睡覺了,更是氣的口急速起伏。
上了船,心里還在不住哀怨:這人真是......怎麼能睡人家的船呢!
“信送到了?”
“送到了,你那娘子恨不得立刻飛過來見你,被你岳父攔下了......”許青娘沒好氣的說。
“去見知府林攄了?”蘇牧了下,暗暗思忖著。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果然......這爛世道。
蘇牧不認為自己將人想壞了,種種跡象表明,府拿他下獄必然另有目地,只是因為他打了秦潑皮,就將他下獄,這個理由太過于牽強了。
許青娘雖然很單純,但也從蘇牧和沈家人的話里聽出了些許不同尋常。
“沈家是不是遇到了難?”
“有些人為了錢和政績連臉面都不要了。”蘇牧淡淡一笑。
“哦!這些錢是沈娘子讓我帶給你的。”許青娘此時才想起那兩錠銀子,急忙取出來給蘇牧。
“你留著吧!就當是我付的船資和住宿費。”
蘇牧彎腰鉆進了烏篷。
“你......”許青娘俏臉被氣的慘白,想要阻止,但蘇牧已經進去了,只得坐在船頭生起悶氣。
不過很快蘇牧就拿著一頂斗笠出來了,與談了幾句,隨后讓送自己上岸。
許青娘不知道他為何又要上岸,卻也沒有多問,很聽話的向岸邊劃去。
天已近黃昏,湖面上傳來陣陣歌聲,湖心的畫舫,歸家的漁船,在湖面穿梭著,漁歌、艷曲織其中,別有一番風趣。
到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就連許青娘口中也是輕輕哼起了曲子。
“湖水無波鏡面平,娘搖曳斗歌聲,一鉤新月微微,知是誰家翡翠明......“
蘇牧面上出一驚訝神,因為這曲調太像前世《新白娘子傳奇》的主題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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