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倒點水，我。」

方剛遲疑，「你坐月子……」

「真的，全是汗，我覺得我都臭了。」

安小蕓噘著，可憐的著他，「剛哥~」

方剛心，妥協，「等等。」

他出去燒水，兌水，端著盆進來，擰乾巾給。

夫妻倆連五個孩子都有了，但這樣坦誠相對，安小蕓還是覺得不太自在，扭扭的。

好不容易完了，方剛出去倒水，還洗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冷水澡。

安小蕓看著他咯咯直笑。

方剛躺在床外沿，手越過中間的小兒，掐仍不太有的臉。

「等出月子，有你的。」

安小蕓瞪他一眼，不兇，反倒眉目含。

閉眼睡覺。

——

從第二天開始，方剛白天上工，夜晚去隔壁大隊修自行車。

這事瞞不過也不能瞞陳翠花。

知曉后，直嘆氣，還是覺得自己早年拖累方剛，要不然現在不能這麼苦。

安小蕓勸一通，狀似不經意的問。

「媽，四弟妹要生了，你要去縣城幫嗎？」

陳翠花擺手，「不去，剛子忙，我怎麼放心你和五個孩子在家，而且白薇媽在，我可別去攙和了。」

安小蕓若有所思。

完全避開四房是不可能的，因為陳翠花也是四弟方勺的親媽，只能見機行事。

沒過兩天，別的大隊負責孵小小鴨小鵝的養戶來村裏。

想養鴨的村民們都去大隊大壩的空地登記。

各家的婦們結伴過去，聊得熱切。

快到時，村道上突然有郵局的工作人員騎著自行車過來，大家停步看去。

目前去公社去縣城的通都不便利，郵局的工作人員常跑各大隊送信件，因此悉的人會讓他幫忙帶消息。

工作人員的車將將停在陳翠花前。

他笑瞇瞇的報喜。

「陳大娘，方勺同志讓我和你轉達一聲，他媳婦昨夜裏生了，生了個兒，名方小錦。」

陳翠花一愣，拍大，大喜。

「哎呀，真是個好消息，謝謝你同志，走，去我家我給你抓把糖吃。」

「不必不必，」工作人員連忙推拒，說要去其他大隊，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他離開后，圍在陳翠花邊的人自然是開口賀喜。

「恭喜啊翠花，你家人丁興旺得很！」

「一個月得兩孫，以後要福咯。」

平心而論，大家還是喜歡生兒子，且方家前幾天親家獄和分家的事都不是好事，但誰都會撿著好聽的話來說。

可就有那皮子的人，不說點刺激的生活過不去。

尹六嬸雙手抱，支著下。

「丫頭片子有什麼可高興的，兩個丫頭片子兩張，指不定就養不起呢。」

聲音尖銳刺耳，引人注目。

場面一靜，陳翠花立刻看過去，冷笑一聲。

「你不也是丫頭片子一張？喔，你比旁人多一張會說風涼話的破。」

尹六嬸氣，「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也沒說假話啊。」陳翠花抱。

眼瞅著這老冤家就快要打起來的樣子，旁邊人連忙扯開話題。

「咳，走走走，大隊長還等著我們呢！你們咋打算的？」

「現在養著正好過年吃，得多買幾隻。」

「瞧你說的，我不去公社上班是我不想去嗎？多買幾隻也得有錢買撒！」

有人問琢磨中的陳翠花，「翠花，你買多只多只鴨啊？」

陳翠花還沒說話，落後兩步的尹六嬸又叨叨起來。

「有些人家裏，吃飯的多，哪有閑錢買畜生？肯定得打細算咯。」

陳翠花有氣就發，立刻懟回去。

「是哦，有些人家裏，兒子娶不到老婆，吃飯的人，閑錢多得很，盡養畜生。」

看熱鬧的村民沒忍住：「噗！」

尹六嬸：「……」

仙人板板！

手，想揍人了！

這時已經到壩壩里，大隊長在，說什麼都怕挨批。

尹六嬸忍，隔空和陳翠花對視，兩人眼裏都是不忿。

出於這份不忿，兩人定的小小鴨都比預計的多。

陳翠花一回到安小蕓房間，坐在板凳上就生悶氣。

「哎呀呀，我豬油蒙心，定了五對鴨五對，都賴那尹六，整天擱我面前給我氣。」

一對是兩隻。

就是十隻鴨十隻。

安小蕓勸，「沒事，媽，養得起。」

孩子們都在屋裏。

方大炮拍拍脯，「，農農和蛋蛋不上學，可以讓他們去捉蟲餵趕鴨。」

方學慎重點頭，「如果做不到，就不給他們吃。」

方農和方蛋蛋同時後背發冷，隨後方農立下軍令狀。

「保證完任務，我帶蛋蛋專門去尹六婆家附近去捉蟲！」

陳翠花被逗樂，摟著最近的方蛋蛋直笑。

「好！還好我家崽多，會幫分憂，你們就去捉尹六家附近的蟲，讓他們家無蟲可捉！」

方蛋蛋臉都漲紅了。

幹啥咧幹啥咧，他一句話都沒說，咋就熱抱著他欺負呢。

陳翠花又想起郵局工作人員報喜的事，立馬道。

「對了，白薇昨晚生了個兒，取名方小錦，就比好好小十天，我得去看看。」

方農立刻追問，「有我們好好乖，有我們好好可嘛？」

「我咋知道，我也沒見過啊……」

坐在床上的安小蕓有些走神。

錦鯉主方小錦昨晚出生了啊。

這輩子和方剛夫妻倆沒死，四個兒子沒為孤兒，也就不是圍著方小錦轉悠的工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一切暫時都很平靜。

第二天一大早，陳翠花收拾好家裏，給安小蕓準備好一天的月子餐，端到屋裏，吩咐方剛弄給吃，這才大包小包進城看四兒子一家。

天未明，陳翠花帶上院子門。

一轉，看見兩個人影，嚇一大跳，後退兩步，口而出的嘀咕。

「哈！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

人影之一上前，大聲道，「媽，是我！大芳啊！」

張大芳？

陳翠花氣了個不輕，「故意嚇我？咋地，前腳分家後腳就想讓我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