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夏天來峽谷泡水打麻將的人很多。

　幾人出發得晚,到了已經中午了，陸辰去宋圓去租攤位，姜寒和陸焰去了河邊等。

　陸焰連續接了幾個公司的電話,都是鵬城那邊打過來的。

　剛收回份，姜寒能想象得到公司有多忙。不知道陸董的病什麼時候才能穩定,但只是代理助理,不該問的不會問。

　陸焰的電話還沒打完，陸辰和宋圓提著麻將，先過來了。

　可能是給的錢多,老板親自招待,安排了一個最涼快的位置，桌椅板凳,也都是嶄新。

　幾人開始鞋，踩水。

　水的瞬間,一冰涼襲來,消退了上的暑熱，很舒爽,姜寒很久沒踩過水了，水底下的石頭硌人,不敢走太快。

　坐到了位置上,陸辰朝后一看,疑地問道,“哥呢。”

　姜寒轉回頭,也沒看到人。

　“應該是去洗手間了，咱們先喝點東西。”陸辰買了幾杯現榨的冰鎮西瓜，遞了一杯給姜寒，“姜姐,解一下。”

　姜寒接過：“謝謝。”

　幾分鐘后，陸焰過來了。

　兩個手里都提著塑料袋，一個白，一個紅，同他矜貴的形象完全違和。

　陸辰看了一眼，一臉嫌棄，“也不知道我哥怎麼想的，來這里了還帶飲料，橙有什麼好喝的......”

　姜寒：“......”

　姜寒沒搭話，轉過了頭，片刻后，后的水聲傳來，陸焰坐在了姜寒左手邊。

　姜寒拿起桌上的西瓜，準備給他遞過去，陸焰先同說了話，“穿上。”

　姜寒轉過頭，陸焰正彎腰，將一雙黑的網涼拖放在了腳邊的水面上。

　陸焰自己腳上也穿了一雙。

　姜寒終于知道他剛才提著的紅塑料袋里裝的是什麼了，還沒說話，旁的陸辰開始嘲笑，“哥，我可沒見過下水還穿鞋的......”

　陸焰沒理他，直起了。

　拖鞋飄在水面上，很快就飄了一段距離，姜寒最終還是穿在了腳上，“謝謝。”

　本想問他多錢，但當著幾人，有些尬尷，先心頭記了下來。

　麻將開始，陸焰遲遲不。

　陸辰看著他，“哥，你倒是出啊。”

　陸焰抬頭：“不會。”

　姜寒：“......”

　宋圓無語到直接抱著胳膊扶額。

　陸辰半天才緩過來，“不是，哥......你不會，你邀什麼局啊，還一早就發信息過來要我陪你打麻將。”

　陸焰倒是面不改，轉過頭輕聲問姜寒，“會教嗎。”

　姜寒：“......”

　冰城的麻將同鵬城不同，姜寒本來以為是陸焰不會冰城麻將，幾句話后，才知道他兒就不會，連花都不認識。

　陸辰聽不下去了，一臉黑線，“哥，你說你這些年都在干什麼，國粹都不會......”

　“你以為像你那麼閑。”

　“這跟閑不閑沒半錢的關系，我就不信你這麼多年，除了學習和工作，連半點休閑的時間都沒有。”

　“沒。”陸焰回答干脆。

　陸辰：“......”

　“變態。”

　姜寒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

　“你聽課了嗎。”

　“聽了......”

　“聽了課就不該是你這個績，但凡將你談的心思放在學習上，也不至于考這樣，九十六......很垃圾。”

　“我沒談......是對方一直要纏著我......”

　他一笑，沒說話。

　紅著臉試探，“那，你.....你有朋友嗎。”

　他突然抬頭，心虛地移開了目。

　過了一會兒，他起，“該學習的年紀，干任何與學習無關的事，都是浪費時間，自己先學，不懂再來問......”

　......

　陸焰沒理陸辰，微微偏頭，見姜寒發呆，低聲提醒道，“這個是萬，這個呢......”

　“筒......”姜寒回過神。

　冰城人喜歡打麻將，姜寒小學就會，也沒人教，跟著大人后看多了，自然就會。

　幾分鐘過去，陸辰算是看出來了，他不是來打麻將，他是來殺狗的。

　“哥，你慢慢學。”陸辰起，招呼旁邊已經玩起了手機的宋圓，“圓子，走，去看看吃的好了沒......”

　宋圓沒，“太熱了，要去你自己......”

　話沒說完，便被陸辰拽住了馬尾。

　“辰狗，你想死直接說一聲......”

　......

　兩人一走，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陸焰學得很快。解釋了一遍后，姜寒將幾個花擺在他面前，讓他認。

　陸焰準確地認了出來，開始排序。

　姜寒坐在他的斜后方，靠得并不近。

　腳下的溪水，很淺，剛淹沒到小，潺潺的流水聲，混雜著蟲鳴，不遠還有其他的游客，模糊的哄鬧聲，襯托出了耳邊的安靜。

　陸焰按著順序，一張一張地砌牌，姜寒正看得認真，突然聽他問，“數學考了多？”

　姜寒沒反應過來，“啊？”

　“高考。”

　姜寒不知道他問這個干嘛，但一般都記得自己高考的分數，“一百一十多。”

　“進步大。”陸焰找到了一個五筒，做了一坎清一，也沒回頭，低沉的聲音穿了溪水，傳進了姜寒的耳朵，“比起九十六分......”

　—

　半個小時后，宋圓過來，兩人上去吃飯。

　見兩人進門，陸辰從游戲上匆匆分了一道目，又盯著屏幕，“學得怎麼樣了。”

　姜寒走在陸焰的后面，好像沒聽見，轉去了旁邊洗手的水池，陸焰拉開了對面的椅子坐下，“還行。”

　姜寒回來時，陸焰正在拆碗筷，連著的那副也拆開了。

　姜寒提了桌上的茶壺，開始燙碗。

　宋圓的碗筷已經燙好了，只剩下陸辰跟前的還沒拆開，正忙得分不開。

　姜寒打算一起給拆了，剛手，陸焰突然，踢了一下陸辰的椅子，“吃不吃。”

　陸辰被踢，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被姜寒拿走的碗筷，一個機靈，趕搶了過來，“嫂，姜姐，我自己來......”

　中午吃的是豆腐花，老板現磨的，算是冰城的特菜，除了陸焰幾人都是冰城人，好這一口。

　陸辰擔心陸焰，“要不要單獨炒個菜？”

　“不用。”

　陸辰：“那行，你就吃白味，反正鵬城人最講究原味......”

　陸焰沒吭聲，只吃了一碗白飯。

　菜是姜寒在車上和宋圓一起點的，不知道他吃不慣豆腐花，出來后姜寒道了歉，“陸總，我不知道......”

　陸焰打斷，“早上吃太多，不。”說完轉頭，“吃飽了？”

　姜寒點了頭，目抬起來，也只是到他的脖子，沒往上看。

　從他剛才說完那句話后，姜寒一直沒同他對視過。

　—

　午飯后，幾人正式開始麻將。

　本來覺得陸焰是新手，沒什麼氣氛，幾圈下來，陸辰不了了，“哥，你就不能不嗎，我幾圈都沒牌了。”

　姜寒在陸焰的下方，了益者，連胡了幾把后，陸辰生了懷疑，起一把推倒了陸焰的牌，“哥，你會不會打啊，這邊角的順子，都沒牌了，你也敢。”

　“我樂意。”

　陸辰：......

　陸辰明白了，服氣地給陸焰點了一個贊，“哥......你已經不是新手了，你學到了髓。”

　打了兩個小時，陸焰接了五六通電話，并沒妨礙牌。

　接最后一通時，手里的速度慢了一下，“安總......”

　“手功，沒什麼大礙......”

　“好。”

　......

　電話結束，姜寒等著他出牌。

　為了突出氣氛，牌桌上都是來真的，金額雖小，但得有敗的張。

　幾人都是微信轉賬。

　姜寒也加了陸辰和宋圓的微信。

　打了將近兩個小時，姜寒胡的最多，其次是陸焰。

　陸辰輸得最慘，“圓子你胳膊肘怎麼也往外拐了，還三打一，不玩了......”

　最后一把，陸焰胡了，姜寒點完了轉賬后，手指頓了一下，房租剩下的錢，早就算好了，輸了一個數字后，接著又發了一個轉賬。

　結束后，姜寒看了一眼手機。

　陸焰一個都沒收。

　時辰不早了，小溪里的人都開始撤桌。

　幾人出來，剛好遇上了一波小孩兒，正玩水槍。

　姜寒沒注意。

　水槍里的一道水柱突然淋過來，姜寒還沒反應過來，陸焰拉了一把，擋了過去，整個后背全被水槍澆。

　陸辰嘖了一聲，“這熊孩子。”

　小孩的大人注意到了，趕道了歉，“對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快過來，給哥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