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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 第4章 第 4 章

 陸西驍這一聲突兀的“周挽”,不僅愣住,旁邊的顧夢和蔣帆也愣住。

 在兩人發怔的表中,周挽輕聲道了謝,撿起掉落在地的校牌,拉著顧夢迅速走了。

 “我。”蔣帆側頭看向陸西驍,“你認識啊?”

 “就知道個名兒。”

 “那你剛才不告訴我!”蔣帆愣了愣,又覺得不對勁,低聲問,“阿驍,你可別告訴我你喜歡我神啊?!”

 陸西驍側頭掃他一眼。

 蔣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會吧,這也不是阿驍喜歡的類型啊。

 但他還是拍了拍脯:“你放心,你喜歡我肯定不跟你搶,讓給你。”

 “我用得著你讓?”陸西驍挑眉。

 “……”

 行,確實不需要。

 蔣帆看向已經走遠了的周挽,那一截纖細的白得晃眼,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真喜歡啊?”

 “不喜歡。”陸西驍說。

 另一邊,顧夢也沒想到周挽這樣的乖乖竟然還認識陸西驍,以前可從來沒見到兩人有任何集過。

 “挽挽,挽挽,你跟陸西驍什麼況?”

 周挽重新別好校牌:“什麼?”

 “他怎麼知道你名字的啊!”

 周挽停頓了下,實話實說:“之前他帶許怡璇去游戲廳,我們到過一次。”

 “這樣啊。”顧夢點點頭,“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周挽垂著頭笑了笑:“我還能上哪去認識他。”

 ……

 運會結束,隨之而來的是山的作業。

 臨近放學,教室里哀嚎聲一片,周挽和姜彥因為理競賽還額外多兩張競賽卷。

 放學后周挽在學校做了會兒作業,快到游戲廳的換班時間才離開。

 書包很沉,著肩膀。

 天又開始下雨,這回周挽吸取教訓,沒忘記帶傘。

 撐開傘,低頭刻意躲開水坑——今天穿了白鞋,弄臟了很難洗。

 可有時運氣就是那麼背,一輛托車沿著路邊疾馳而過,水花“唰”一下濺起,全部打在周挽上。

 驚呼一聲,來不及后退,校服就了大片,幾滴水珠還刮在臉上。

 耳邊響起男生惡作劇得逞的笑聲。

 周挽抬眼看去,便看到三輛托車停在前邊,為首的男生染著一頭黃發,另外兩個吊兒郎當地沖吹口哨。

 “小妹妹,去哪兒啊。”黃咬著煙笑起來,“哥載你一程。”

 周挽攥傘柄,后退一步,警惕地盯他們:“不用了,我快到了。”

 “服都了風吹著不冷?”黃賊喊捉賊,“可別冒了,快降溫了呢。”

 “真的不用了。”周挽將手放進口袋,“我、我爸爸馬上就來接我了。”

 周挽心跳如雷,看過太多這一類的社會新聞,明白自己若是被他們帶走會遭遇什麼。

 拿出手機放到耳邊,強裝鎮定:“喂,爸爸,你快到了嗎……”

 話還沒說完,那三人就笑得快要不過氣,黃更是笑得臉通紅,還嗆了幾聲,“小妹妹,你有15歲沒,怎麼連打電話都不會啊?”

 黃走下車,徑直朝周挽走過去。

 周挽后退,他直接一把拉住手腕。

 他手糙得很,又用力,立馬將手腕弄紅一圈,周挽被突如其來的作嚇到,尖一聲。

 “別給臉不要臉。”黃低聲音,湊到臉前,帶著煙味的口氣直打在周挽臉上,“聽話點,哥還能虧待你不?”

 “你放開我。”周挽用力掙扎,聲音不控地泛起哽咽,“求你了,我可以給你錢,你先、放開我。”

 這副模樣更讓人肆無忌憚。

 黃抬手刮了刮的臉:“嘖,真。”

 周挽渾倒流,四肢冰涼,胃里惡心得很,試圖用傘擋開,卻被黃直接掀開了丟在一邊。

 風將傘骨整個向上掀開,其中一傘骨折斷,出鋒利的尖端。

 發抖,聲音打,仿佛能夠任人隨意欺負擺布。

 沒人知道這一刻周挽在想什麼。

 看著被折斷的尖銳傘骨,心想,如果他真的敢對自己做什麼,就用這傘骨刺瞎他的眼睛。

 不要被折辱,不要被玷污。

 只是后面還有兩個男人。

 肯定逃不掉,也敵不過。

 怎麼辦?

 與此同時,后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馬邵。”

 風刮著樹葉,在空曠的街道和掉落的樹葉中,周挽聽到一個聲音。

 這次沒回頭,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

 陸西驍。

 年沒有打傘,直接將衛兜帽套上,松松垮垮的。

 上同樣是煙草味,卻很好聞,混著一種極淡的木香,煙草只剩最后一點凜冽與辛辣。

 周挽手腕被一個微涼的溫度包裹,被他拽到后。

 看到陸西驍的側臉。

 瘦削又凌厲,優越的骨相讓他不管什麼角度都沒有死角,神冷靜又淡漠。

 周挽沒有想到會有人救

 從小到大,都沒有人來救獨自一人遭一切。

 更沒想到,來救的人會是陸西驍。

 那個郭湘菱結婚對象的兒子。

 “干嘛呢。”陸西驍淡聲。

 馬邵見到他便立馬松開周挽,接著笑起來,完全是絡的語氣:“怎麼?阿驍,這你的妞兒啊?”

 這樣俗的字眼讓周挽皺眉。

 陸西驍沒說話,不置可否。

 “得。”馬邵兀自點點頭,“早說是你的妞兒嘛,我倒不至于搶兄弟的人。”

 接著,馬邵彎腰,湊近周挽,毫沒有歉意地說:“小妹妹,得罪了啊,不好意思。”

 周挽別過臉,陸西驍再次開口,沉聲:“馬邵。”

 馬邵笑笑,丟下一句“空了一塊兒玩”便重新托車走了。

 周挽垂著眼睫

 看向陸西驍,控制住聲音中的意:“謝謝。”

 陸西驍看了一眼,沒說話,直接往前走。

 撿起雨傘,已經壞了,不能再用。

 天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平川市夏秋替時年年如此,雨水多得讓人覺得周遭都快被浸泡得發霉,整座城市淹沒在雨中。

 好在雨并不大。

 周挽嘆了口氣,拎著壞了的雨傘,淋雨跟在陸西驍后頭。

 兩人一前一后,前者同樣沒打傘,戴著兜帽。

 周挽有些奇怪地打量陸西驍,并沒有刻意跟著他,但兩人走的方向都是一樣的。

 難道他是擔心剛才那個混混又會來找麻煩想送回去?

 不過一秒鐘,周挽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自嘲的扯了扯角,陸西驍這樣耀眼萬分的人,怎麼會花時間在上。

 正想著,陸西驍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腳步,回頭:“你傘呢?”他問。

 周挽抬頭,看到他的眼睛。

 他眼型是狹長的,本該是多的眼睛,但卻又像那深不可測的池沼,將什麼緒都吞吃進去,顯得無于衷、漫不經心。

 周挽:“壞了。”

 陸西驍垂眼,掃了眼手里的傘。

 “哦。”

 他繼續往前走,直到站在公車站牌下,“等會兒。”

 周挽愣了下:“怎麼了?”

 陸西驍沒回答,大概懶得解釋。

 周挽看著他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按了幾下,沒過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公車站牌前。

 陸西驍長重新雨幕,坐上副駕駛,而后拉下車窗:“還要淋雨?”

 周挽愣了下,有些慌地跟他道謝,拉開后座門。

 “去哪?”司機問。

 陸西驍一邊出煙一邊回道:“前邊那個游戲廳。”

 周挽黑睫,又跟他道了句謝。

 陸西驍笑了聲,從前座扭頭:“你這長了就會說這句?”

 “……”

 他沒等周挽回答,低頭點煙,搖下車窗,呼出一口。

 他半闔了眼,過分修長的子有些委屈地窩在并不寬敞的出租車座椅中,從骨子里泛出疲憊的倦怠和煩躁。

 *

 因為剛才那一遭,周挽到的時候早班的那個哥哥已經走了,好在雨天,游戲廳人并不多。

 去里間換了干凈服出來。

 陸西驍今天不知怎麼倒有閑心玩游戲。

 玩的是賽車游戲,他獨自一人坐在那個區域,懶散地靠著椅背,冷淡又凜冽的側臉。

 這個游戲其實很難玩,因為方向盤反應過于靈敏,經常會撞車甚至直接飛到天上,但陸西驍卻沒有,修長骨的手握住方向盤,很輕松地就拿到第一名。

 底下的積分券嘶嘶嘶得往外冒了一長串。

 周挽看了會兒,便從書包拿出卷子開始做題。

 外頭雨越來越大。

 噼里啪啦地砸在對面的鐵皮棚上,噪音刺耳。

 游戲廳里頭許多人都走了,就剩下周挽和陸西驍,很安靜,只剩下他打游戲的聲音和周挽筆尖試卷的聲音。

 他抄起地上一摞的積分券走過來問:“這有什麼用?”

 “積分券。”周挽說,“可以兌換后面的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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