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安市明,清風徐徐,正適合孩子們曬太。
前幾天陶都會在公園待到十一點左右才回家,今天兒子、準新兒媳要過來,陶只好九點半就返程了。
“妙妙乖,傍晚咱們再來玩。”
擔心蘇妙妙還沒有玩夠,陶慈祥地哄道。
蘇妙妙并不介意,在外面有外面的玩法,待在家里也很愜意,貓嘛,能能靜。
陶難得地將蘇妙妙給了宋阿姨,來推謝景淵的嬰兒車。
想著心事,陶沒注意路上有塊兒小石頭,嬰兒車輕輕顛了一下。
陶總算回神了,見孫子仍然坐得端正,毫沒有到驚嚇的樣子,又乖又穩重,陶不由地嘆了口氣。
兩歲的孩子,小是小,但家里多個陌生的面孔,小孩子肯定也能察覺點什麼。
猶豫過后,陶輕聲對謝景淵道:“景淵,等會兒爸爸會來,還有一位喬阿姨,喬阿姨是爸爸新的朋友,如果爸爸跟結婚了,就是你的新媽媽了。”
謝景淵回過頭,眼睛黑白分明,像兩汪靜泉,無風無波。
這麼小的孩子,又懂什麼呢。
陶朝孫子笑笑,試探著問:“景淵想要新媽媽嗎?”
謝景淵很清楚,如果謝榮要娶那位“喬阿姨”,他贊與否都沒有用,甚至陶也干涉不了謝榮的婚姻。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他不想讓陶為難。
“想。”謝景淵簡單地回答,說完就轉過去了。
陶帶了兩年的孫子,知道孫子就是這種話的格,也沒有再多說。
又能說什麼,沒見過喬麗麗,接了解之前,不能跟孫子夸喬麗麗的好,也不能說喬麗麗的壞話。
蘇妙妙還不知道謝家的事,到了小區樓下,宋阿姨負責搬車上去,牽著陶的左手,邁著小短爬樓梯。
爬到三樓,有點累了。
如果還是一只貓,哪怕沒有百年修為,爬三層樓梯又算什麼,幾米高的樹都能在眨眼間爬上去。
因為累,一進謝家,蘇妙妙就去地毯那邊趴著了。
“妙妙過來洗手啦!”
蘇妙妙不想。
謝景淵自己了手,再接過陶給蘇妙妙準備的小巾,走到蘇妙妙邊。
蘇妙妙睜開眼睛,看見謝景淵背著窗外的站好,遞出一條米白的小巾。
躺著實在是太舒服了,再加上被爸爸媽媽照顧慣了,蘇妙妙下意識地出手,看著謝景淵說:“你幫我。”
謝景淵皺眉,這貓是不是太懶了?
兩人僵持著,就在蘇妙妙準備坐起來的時候,謝景淵抓住的手腕,開始幫手。
蘇妙妙笑了,小聲道:“謝謝道長。”
謝景淵想象自己握著的是一只貓爪,心里那一別扭也就消失了。
貓爪算什麼,他還給道觀里的狼狗接過骨,給雄山雀治過翅膀。
.
宋阿姨洗了一盤草莓,送到兩個孩子這邊。
這是大棚里栽種的草莓,賣的很貴,陶疼孩子舍得買,蘇明安、唐詩薇夫妻倆也會經常送些水果過來。
有好吃的,蘇妙妙一骨碌坐正了,挑了那顆最大的咬了一口。
草莓鮮紅滴,八分甜兩分酸,真是太好吃了。
蘇妙妙再次慨做人的好,吃喝玩樂都比做貓時富的多。
陶與宋阿姨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好像在商量中午加菜,蘇妙妙聽了幾耳朵,悄悄問謝景淵:“你們家要來客人了?”
謝景淵沒有吃草莓,手里拿著一本書,聽到這個問題,他頭也不抬地道:“嗯,謝榮的朋友,可能會結婚。”
蘇妙妙里塞著半顆草莓,驚訝地咬不下去了。
有草莓水順著角往下流,謝景淵見了,拿起一旁的小巾幫抹了抹,面嫌棄:“吃完再說。”
蘇妙妙趕三兩下吃掉草莓,靠近謝景淵問:“這麼說,你要多個后媽了?”
貓妖們是不講究婚姻的,小貓長大了也會被母貓拋棄,蘇妙妙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可聽說過凡人的況,很多后媽都會苛待原配留下來的孩子,如果謝榮娶了新人,謝景淵肯定要慘了!
蘇妙妙上下打量了一遍謝景淵。
上輩子謝景淵是道士,既會道家功夫,也會法,這個世界不能修煉法,可謝景淵能夠利用靈力強健,長大了再把道家功夫學起來,論打架他肯定誰都不怕。怕就怕,他會遇到一個蛇蝎心腸的后媽,本沒有長大的機會!
“這里是法治社會,待兒犯法。”
面對蘇妙妙的關心,謝景淵神淡淡,還提醒蘇妙妙:“平時睡覺,多了解這里的常識。”
蘇妙妙不以為意:“道長知道就行,我有不懂的問你就是。”
本來是一只自由的貓妖,被謝景淵帶回清虛觀后,蘇妙妙就把清虛觀當家了,謝景淵為觀主,理該照顧他們。
謝景淵確實也習慣了被小道士們以及三只妖依賴,并沒覺得蘇妙妙這種態度有何不妥。
宋阿姨去買菜了,陶簡單地收拾收拾里里外外,謝榮、喬麗麗來了。
陶從臥室那邊走出來,見蘇妙妙與孫子在吃草莓,就沒有打擾孩子們,自己去開門。
謝景淵繼續看書。
蘇妙妙故意坐到面朝玄關的位置,里吃著草莓,大眼睛盯著玄關。
“媽,這是麗麗。”
“哎,長得可真漂亮,快進來坐。”
謝榮的影率先出現在蘇妙妙的視野。
年近三十的謝榮,形拔,俊儒雅,顯得很是平易近人,不像有些人,容貌過于出眾,氣質也超凡俗的,令人只敢遠觀,不敢靠近,譬如謝景淵。
喬麗麗跟著謝榮,白皙,形小,是那種溫似水的貌,第一次跟著男朋友來見家長,喬麗麗難免有些張,說話啊走路啊,幾乎都要看謝榮。
蘇妙妙觀察幾眼,松了口氣,這個喬麗麗,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
“叔叔吃草莓。”
見謝榮笑著朝他們走來,蘇妙妙拿起一顆草莓,甜甜地道。
無論哪個世界,錢財都很重要,謝榮不是個慈的好爸爸,卻是個大方闊綽的叔叔,去年過年,除了一份大紅包,他還給蘇妙妙買了一對兒小金鐲。
謝榮一看到蘇妙妙,心里就是一。
親兒子冷冷淡淡的,從來不會黏他,更不會撒賣乖,倒是隔壁家的小孩,活潑可討人喜歡。
“妙妙真乖,你吃吧,叔叔吃過了。”謝榮了拖鞋,坐到陶專門給兩個孩子準備的這塊兒無地毯上。
蘇妙妙就自己吃草莓了,同時看熱鬧似的觀察謝家父子。
謝景淵看看謝榮,便算是打招呼了,并沒有爸爸。
或者說,蘇妙妙就沒聽謝景淵喊過爸爸媽媽,謝媽媽去得早,早到那時謝景淵還不會說話,謝榮雖然活著,這種一個月才出現一兩次的爸爸,哪里又有資格讓堂堂清虛觀的觀主喊他。
謝榮還很沒有自知之明,著謝景淵的腦袋道:“爸爸。”
蘇妙妙差點被草莓嗆到。
謝景淵冷冷地朝看來。
蘇妙妙委屈,瞪做什麼,又不是想做他爸爸。
謝景淵抿著,無論謝榮說好話還是說氣話,他都不肯開口。
謝榮臉不太好看,問陶:“要不要換個醫院再去看看?”
他還是懷疑兒子有自閉癥。
陶也經常冒出這種疑,可兒子當著喬麗麗的面說這種話,陶就不太高興:“看什麼看,景淵好好的,但凡你有空多回家幾次,他也不至于跟你不親。”
謝榮皺眉道:“公司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陶心想,再忙也沒耽誤你談,怎麼,有空陪人,就沒空陪孩子陪老娘?
陶只是氣兒子不顧家,余瞥見喬麗麗尷尬地低下頭,陶及時轉移話題,端了一壺白開水、一盤水果放到茶幾上,笑著招待喬麗麗。
謝榮很照顧喬麗麗,坐到了喬麗麗邊,三個大人開始聊天。
蘇妙妙看似在專心吃草莓,其實聽得可認真了。
謝榮開了一家科技公司,經營已經步正軌,好像還賺錢。喬麗麗是去年夏天新進公司的書,經常跟著謝榮出差,一個是年輕多金的老板,一個是溫漂亮的書,日久生、難自,于是喬麗麗也就自然而然地懷孕了,去醫院檢查過,竟然是雙胞胎!
不一定就要結婚,可喬麗麗一懷孕,謝榮也就將結婚提上了日程。
陶真心覺得,兒子在上太容易沖了。
上一段婚姻就是奉子婚,夫妻倆并沒有多深的了解,缺乏了解就導致不深。都說孩子是的結晶,的基都不牢固,當爸爸的對孩子又能有多深的,不像媽媽,有懷胎十月的經歷,哪怕不喜歡男人,對孩子也是牽腸掛肚的難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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