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帶人送過來的菜很多,鴨魚、蔬菜水果、酒水飲都有,甚至還有不速凍產品。
其中還有兩泡沫箱今天剛空運送過來的新鮮菌類。
因此寧濤做菜時大顯手,不僅做了炒菜和蒸魚,還做了一鍋菌子火鍋。
說是火鍋,其實不涮菜,只是將每種菌類都切了一點,和一起燉了鍋湯,上桌時還用電磁爐繼續加熱,白煙從鍋里蒸騰而起,鮮味四溢,讓人食指大。
這一桌菜盛的晚餐讓鏡頭后面看著他們的工作人員們口水都快掉下來了,再低頭一看自己手里的盒飯,不約而同地出嫌棄的表來。
孟導見一群人都臊眉耷眼的,氣氛有些低迷,一愣,“……干嘛?都不想吃飯啊?”
一位工作人員嘆口氣,問道:“導演,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盒飯不太好吃?”
孟導眨眨眼,“還好吧,外賣不都這樣麼?”
對方示意他看監控,“對著這個下飯呢?導演你什麼時候買個能聞到味道的攝像機?”
孟導:“……”
他沉默了片刻,勸道:“做人吶,要看自己有什麼,而不是看別人有什麼,只要你不去比較,就不會被傷害,對不對?”
工作人員:“……”
副導演一邊盒飯,一邊問道:“以后都這樣?東西沒了有人送過來,都不用做任務就什麼都有了,趣味是不是了點?”
“度月不都這樣麼,吃喝玩樂,呼朋喚友。”孟導笑瞇瞇地靠在躺椅里,“觀眾不一定不看,人都是喜歡做夢的,食探店、旅游打卡、富婆開箱為什麼那麼多人看,還不是因為自己不到。”
副導演見他打定主意要做慢綜藝,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投資人錢給那麼多錢,就是想讓裴冬宜和溫見琛來生活培養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連連嘖聲,“有錢真好啊,出去玩陪玩的都是大明星。”
孟導扭頭看他一眼,嘆口氣,“都跟你說了,只要你不去比較,你就不會到傷害,又忘了?”
副導演:“……”
別墅里大家已經開始吃飯。
時令的鮮菌,散養的土,兩樣東西湊到一起,整個湯的鮮程度直接表,用謝微媛的話說就是:“鮮得人眉都找不到了。”
蒸的海鱸魚也鮮,椒鹽羅氏蝦飽滿彈牙,烤羊排鮮多,就連白灼菜心都是清甜爽口的,大家吃得非常滿意。
直到大家開始吃餐后水果,溫見琛才從樓上下來。
他剛洗了澡,穿著白的圓領T恤衫和灰的休閑運,頭發沒有徹底吹干,還看得出一點水汽,拖鞋還是走得啪嗒啪嗒響,將在玩球的裴鴛鴦吸引了過去。
“喵——喵——”
它想拿頭去蹭溫見琛的小,被他躲開,“No,現在我不想抱你,自己玩球去。”
小家伙停了下來,仰起頭,委屈地看著他,喵喵了兩聲。
謝微媛跟紀苓薇見了登時大為不忍,連忙沖它招手:“乖乖快過來,爸爸不抱你,姨姨抱你啊!”
就連譚夏都笑瞇瞇地看著它。
一群沒有孩子的姑娘們,在裴鴛鴦這里散發著母的芒。
裴冬宜見它也不差抱了,便不管它,起去廚房把留出來的飯菜給溫見琛端了過來,又給他舀一碗湯。
“喏,快吃吧,就差你沒吃了。”
說完拿一塊西瓜,一邊啃一邊聽寧濤給肖樺分析他買的那只基金前景如何,和張栩寧兩個就跟好學生似的,也不管聽不聽得懂。
溫見琛搖搖頭,喝了口湯,聽譚夏問他:“你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還好吧?”
“還行,老爺子整天想著跟老伙計出去釣魚,老太太最近沉迷十字繡,也沒什麼可心的。”他笑著應了句。
譚夏又問:“你大哥大嫂和阿懷最近都干嘛呢?”
溫見琛聳聳肩,“上班唄,還能做什麼,阿懷是全家最有空的,兒園畢業了,他外婆要帶他去北歐玩。”
“真羨慕小朋友啊。”譚夏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
溫見琛剛想說什麼,兜里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科室護士站打來的。
他接起來就問:“什麼事啊?”
值班護士跟他說:“溫醫生,26床的家屬非要我打電話問你,26床可不可以用xx藥,聽說別人用這個藥還不錯。”
溫見琛就問:“現在在不在你那里?”
“在啊,我把電話給,你跟說?”
等患者家屬接過電話,溫見琛聽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才開腔道:“這個藥呢確實是對癥的,你老公可以用,但是這個藥是自費的,醫保不報銷,要不要用,看你咯。”
病人家屬一愣,隨即語氣有些不滿,“我不是介意它能不能報銷,是想搞明白到底我老公能不能用,這不是你們醫生說了算的嗎,什麼我看我咯啊?”
溫見琛:“……”
見對方沒聽明白自己話的意思,溫見琛只好將話說得更明白點,“這個藥對你老公來說,可以用,但不是非要用,而且這是個自費藥,比較貴,用的話一個月要多花五千塊,所以用不用,選擇權在你們自己,這樣說能明白了嗎?”
病人家屬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又愣了一下,語氣了下去,“……那、那我們再想想。”
話筒的聲音不算小,至坐在溫見琛旁邊的裴冬宜和譚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倆人便好奇地看向他。
裴冬宜更是立馬就放棄了聽不懂的基金課程,轉而問溫見琛:“怎麼啦,病人家屬對你有意見啊?”
溫見琛搖搖頭,“就是有個藥我沒給病人用,家屬不理解,問我病人到底能不能用,我說能用,但用不用看。”
倆人眨眨眼,都出一點迷茫的表來。
溫見琛頓時搖頭失笑,一看就知道這倆人跟醫院打道打得,本聽不出這話的言外之意。
于是解釋道:“其實醫生會說一個藥用不用看你,就是因為我剛才最后跟這個病人家屬說的那樣,這個藥可用可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大不了,用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幫助,所以才會說看你。”
“醫生會說得非常婉轉,不會直接跟你說這個沒什麼用不要用了,是因為要保護自己,因為很可能病人后面會出事,出事不是因為沒用這個藥導致的,但是家屬會覺得就是因為醫生讓我們不要用這個藥才會變這樣,如果當初醫生給我們用了不就沒事了嗎?這就很容易演變醫患糾紛,導致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患者沒有別的藥可以用了,這個藥是最后的希,那麼不用家屬來問,我們也會讓他用,如果是自費的,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況下,我們還會勸家屬,希能給病人用上,雖然最后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用不用。”
溫見琛說了許多,將這里面聽起來復雜但實際上很簡單的涵告訴們。
裴冬宜哇了聲,“你們這真的是……彎彎繞這麼多的,聽不懂怎麼辦?”
“聽得懂的人會激醫生,聽不懂的就像剛才那樣咯,再解釋一下就好了。”溫見琛見慣不怪地笑道。
譚夏也失笑道:“都是被的,誰都要學會保護自己。”
溫見琛剛點了點頭,就聽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醫生辦公室打來的。
接起來,同事的話讓他的臉瞬間變得凝重,“見琛,你今天新收的17床,檢查結果出來了,酐一千多,要不要理一下?”
溫見琛心里一咯噔,筷子都放了下來,“確定沒看錯?”
“檢驗科都打電話來報危急值了,我讓學生拍一下檢查結果發群里,你看看。”
掛斷電話之后,溫見琛打開科室群,看到學生發的幾張圖片,都是17床有異常的檢查結果。
標紅的酐值和旁邊的上升箭頭有點嚇人。
他立刻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正在逗裴鴛鴦的紀苓薇和謝微媛停了下來,好奇地看他一眼,扭頭問裴冬宜:“你老公怎麼吃飽啦?”
裴冬宜搖搖頭,小聲說:“他好像有病人出事了。”
話音剛落溫見琛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譚主任,我是急診科的溫見琛,不好意思晚上還要打擾您,是這樣,我們有個病人是今天因為腰痛過來的……現在查出來酐是一千多,想請您會診一下……男,四十二歲……他否認有既往病史的……”
跟腎科的譚主任說完患者的基本況,譚主任同意現在就過去看病人,溫見琛道:“那我現在回醫院,順便去接您?”
譚主任在那頭笑了一下,“不用,我就住醫院后面的小區,兩分鐘就到了,你也不用回來,有值班醫生在就可以了,可能要轉到我們科,讓值班醫生開一下轉科醫囑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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