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周中鋒出完任務,看了看時間,便直接從東省平鄉市部隊戰友家,轉車去了公社大隊部。
車子開得轟隆隆作響,濺起一陣塵土飛揚,停在大隊部門口那夯實的泥地上。
他一到。
昨晚上就得到命令,翹首以盼公社于主任,領著一眾副主任,以眾星捧月的形式迎了上去。
“是周同志吧??”
于主任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讓上級晦提過,來頭極大的男人,到底什麼樣的?
這樣貌真俊兒,廓分明,冷峻卓然,一看就是人群里面打眼兒的存在。
更別說那一功績,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團長的位置,未來怕是前途無量。
這江知青啊!
后半輩子算是有福了,嫁給他就等于當上一個軍夫人!
周中鋒點頭,聲音清冷道,“于主任?”
“噯,是我,您跟我來。”
于主任態度頗為緩和,在前方小心翼翼地領路,還不忘活躍氣氛。
“肖同志都跟我說了,您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您放心,我們這邊會給您盡快安排相親的,絕對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周中鋒頷首,清冷的面容稍緩,“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一前一后,上了公社二樓,去了于主任單獨的辦公室。
而此時,不過早上八點,相親聯誼還沒開始。
大隊部也不過有,寥寥幾個公社干事,在忙碌準備活。
見到向來嚴肅的于主任,和一眾副主任,竟然親自去接人,而且態度還如此恭敬,不由得一陣意外。
“那個男同志是誰啊?怎麼會讓于主任親自去接?”
“沒見過,不過看那樣貌氣質,不像是咱們這種公社里面出來的,倒像是城里面的人。”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像是首都人,更像是軍人。”
“我覺得,甭管他是誰,既然來了,估著是來相親的吧?”
“相親?咱們公社,什麼時候有,這種好條件的男同志了?”
“什麼男同志?”
提前從知青點過來的江敏云,特意打扮過,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便收回目低聲問道。
“剛剛于主任親自去接了一個男同志上去,我們就在說他。”
江敏云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對方什麼?”
“這我們不知道。”
那干事倒是笑著打趣,“江知青,聽說你今兒的也是來相親?難怪你來這麼早。”
江敏云的笑容淡了幾分,有些無奈,“就是一個窮當兵的。”
姜舒蘭愣住了,看著空中飄著的那一行字,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這些字為什麼會憑空出現?
這不科學。
突然企圖手撥開它們,但是手穿了過去,字卻仍然在半空中,沒有任何變化。
而從旁邊經過送茶水的公社干事。
甚至,還朝著鼓勵地看了看,對這行憑空出現的字,卻沒有任何反應。
也就是說,這行字,只有能看見。
姜舒蘭突然想到三天前,腦海里面一道神的聲音。
這就是所謂的彈幕?
可是,彈幕容,有些不明白,這是在說嗎?
恰在此刻,門開了,打斷了姜舒蘭的思緒。
只見到,木門后出來了一位量高,氣質冷,面容括的男人。
姜舒蘭抬頭了過去,一下子撞對方深沉的目,微微抿,有些張。
男人五生得極好,眉骨微凸,劍眉星目,鼻梁高,薄抿,不辨喜怒。
一長款軍大,越發襯得高大拔,冷峻嚴肅,發量極盛。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老?
姜舒蘭住彈幕所帶來的疑,率先打招呼,“鄒同志?”
聲音糯中著幾分溫和,是聽起來極為舒適的聲音。
周中鋒抬眼,不聲地打量著面前的相親對象。
藍棉,襯得段纖細,瑩白,兩條黑峻峻的麻花辮,襯得眉目如畫,清麗純凈。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黑白澄澈,像是會說話一樣。
很漂亮,一書卷氣。
難怪能從燕京大學畢業的高才生。
周中鋒心思微,接著便摁了下去。
只是——有些不守時,第一次相親便遲到了十分鐘。
周中鋒目下移,及到姜舒蘭藍棉下擺,一明顯的水漬時,他微微蹙眉。
隨即了然,他嗯了一聲,拉開門,聲音低沉,“我是,江同志?”
姜同志?
姜舒蘭點了點頭,剛要跟著對方后進辦公室的門。
倏地,姜舒蘭腳步一頓,一雙杏眼倏然睜大,愕然地盯著對方頭頂。
就見到原先憑空出現的一條彈幕,一下子變了一模一樣的三條。
此刻,正整整齊齊地堆在男人頭頂上方,且和之前憑空出現的字一字不差。
看著頭頂字幕的男人,姜舒蘭徹底停下腳步。
接著,的腦海里面,一下子涌了很多片段,所有的疑一下子全部解開。
是姜舒蘭,卻也是一部年代劇的里惡毒后媽姜舒蘭。
劇中,主是資本主義家的小姐,因為分問題,被迫出國,留下一雙兒和男主鄒躍華分開。
這正是姜舒蘭苦難的開始。
出生鄉下,漂亮乖巧,溫賢惠,廚藝極好,績優異,這不過是一個后媽養大繼子繼的基本外在條件。
而目前所面臨的最大問題,高考推遲,無法參加高考。
更有來自瘋子鄭向東的迫,這更不過是一個雙重導火索。
讓走投無路,徹底孤注一擲,嫁給鄒躍華。
安安心心當他賢助,輔助對方在事業上廝殺拼搏,用自己所有的知識文化來培養對方繼子繼才。
在鄒躍華,最困難的時候,犧牲自己,犧牲姜家的親人,舉全家之力,幫助鄒躍華。
一路從小地方走到首都,走出國門,讓他為首富。
等鄒躍華功名就,孩子們也長大人,為各行各業英后。
的任務也圓滿完,原以為可以清福。
但——鄒躍華的前妻卻從國外鮮亮麗地回來。
對方當年出國時,肚子里面揣著一個孩子,為了和鄒躍華的,一個人養長大孩子人,吃盡苦頭,才有了一番事業。
終于有了回國的資本,于是,領著那顆球回國找到鄒躍華父子三人,再續前緣。
而姜舒蘭這個當了一輩子的家庭婦,這個圍繞鍋臺付出一輩子的后媽,卻徹底淪為對方陪襯的對照組。
不如鄒躍華前妻漂亮,不如他前妻有文化,不如他前妻事業功。
所有人都認為配不上事業有的鄒躍華。
所有人都認為養不出來這麼優秀的兩個孩子。
鄒躍華優秀,是他自有能力,繼子繼□□秀,是父母基因好。
和姜舒蘭沒有任何關系。
開始鬧!
開始作!
開始各種惡毒去破壞!
可是陪伴了一輩子的丈夫鄒躍華卻說:“姜舒蘭,我養你一輩子,你該知足,不要在鬧了!”
犧牲自己不生孩子,培養長大的繼子繼說:“我們只有一個親生母親,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姜舒蘭徹底發!
屢次想要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維持屬于的家庭,最后卻徹底惹怒鄒躍華和繼子繼。
被他們趕出首都鄒家別墅,最后凍死死在一個寒冷的冬日里。
短短幾十秒,便是的悲慘的一生。
姜舒蘭臉驟然雪白,猛地捂著發疼的口,頓時明白。
先前那突然出現的字幕,提醒的便是。
而替人家養大孩子,最后連合葬都進不去。
說的也是!
而造悲劇的始作俑者,正站在面前。
——鄒躍華!
對方正一臉疑不解地看著!
呵!多麼無辜!
姜舒蘭心里像是火燒一樣,憋著一憤怒,企圖毀掉這場相親。
不要當后媽,更不要嫁給鄒躍華,最后淪為一個對照組。
想到彈幕說的話,想到自己的下場。
姜舒蘭目下移,停留在對方子中間片刻,冷笑道,“聽說年紀大的男人,容易禿頭委早泄生不出來孩子,你該不會有吧?”
周中鋒,“?”
姜舒蘭由是不解氣,“也是,年紀大了,就算是有,也要藏著掖著,不能說也不敢說,畢竟要出來相親,不然,怎麼騙得到老婆?”
周中鋒,“??”
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姜舒蘭氣的憋紅了臉,學著罵人來的葷段子,譏誚道,“像你這種老男人,出門之前就該照照鏡子,上上秤,掂量掂量,你那盆大的臉和飄輕的二兩,是不是不配套?”
周中鋒,“???”
他二十五歲?哪里老了?再說他怎麼就沒配套了?
知道?
“你——”
到底是不是那個被稱為知書達理的江敏云?
周中鋒被徹底罵懵了,原先對的好,也徹底化為烏有。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聲音極冷,“若是你不想相親,可以離去,不必如此。”
剛好,他也不愿意相親。
只不過,他從沒想到,宋衛國口中的知書達理,文化素養高相親對象,這麼個高法。
真是見識了!
姜舒蘭瞪大杏眼,聲音急促,“我當然不想和你相親,和你相親,嫁給你,就等于給你,給你老鄒家當牛做馬一輩子!”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可能嫁給你!”
撂下狠話,轉就要離開。
只是,姜舒蘭卻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面前男人的頭頂。
對方頭頂的彈幕再次出現了變化。
[網卡,消息轉了十分鐘才出去,不止遲還重復了。。。。]
姜舒蘭,“……?”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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