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明這句話很普通，在這種時候，卻著一說不出的曖昧。

不過比起林惜，站在季君行面前的生，顯然更尷尬。

紅著臉，歉然道：「那行，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生轉頭就跑了。

剛才從宿舍樓一出來，看見他站在門口。於是鼓足勇氣上前跟季君行搭話，沒想到剛說了沒兩句，人家真正等的人到了。

生是季君行初中時候的同學，不算特別。

只是一直都很關注他，說來也是，他這樣的人，怎麼會不被人關注，長得好看，績又好，就連家世都比別人好。跟們這樣的普通學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那時候生宿舍夜談，他就是避不開的話題。

認識他這麼久，這個生知道他什麼格。

他總是跟男生一起玩，不太搭理生，也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生特別過。其實有時候大家無聊的，總喜歡把校花和校草強湊一對。

季君行也被安排過這樣的緋聞，只是校花答答提到他的時候，他一點兒不在意。

沒想到，他居然也有在生宿舍下面，等人的一天。

生想到這裡，心裡又酸又。

所以在跑出去不遠后，特別好奇地回頭。

夕西下，天邊晚霞依舊似火般熱烈，薄薄一層紅籠在上，白皙的皮上染上一層奇異的紅潤。

林惜站在對面，既沒走，也沒上前。

倒是季君行著，應該是剛洗完澡，黑髮隨意地披在肩上。

本來的皮白皙，被黑髮這麼一映，白得有點兒過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此刻淡淡地著自己。

看慣了生每次想要看他，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林惜這種不躲閃的淡然目，居然讓他格外地陌生。

頭一次生這麼有種，能這麼直勾勾地向他。

季君行著，直接說：「不是我找你。」

林惜：「……」

直到對面的人，緩緩開口：「是我媽讓我來的。」

嗯，好吧。

剛才他們幾個男生去超市買了東西，就去場打球。溫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不過問的全都是林惜。

最後，溫璇還非要讓季君行邀請林惜周末到家裡做客。

用溫璇的話說，林惜在北京人生地不，以後他們家就是林惜的家。

季君行聽到這句話，輕嗤了一聲。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那次飯桌上的那句話。

當他說出『讓給我當養媳這句話』的時候，別說村長懵了，一桌子上的大人都有種目瞪口呆的覺。

說句不好聽的，季爺打小就是一塊天鵝。

在他的長過程中，不知道多人盯著呢。特別是當他進青春期，周圍的生開始有了懷之後，這種況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在他看來，村長這個建議，無非又是一個想吃天鵝的。

直到一個冷冷靜靜地聲音說：「你想得。」

他一轉頭，坐在他邊的林惜，也轉頭看著他。

這句話，是林惜說的。

***

因為季君行突然的沉默，空氣里出現一瞬陡然的安靜，林惜輕聲說：「謝謝阿姨的關心。」

「我還沒說我媽讓我來幹嘛，你就知道是關心你。」

林惜朝他過來，眼神著不解。

這人這麼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跟抬杠是吧？

好在季君行沒那麼無聊，淡聲說：「我媽讓你周末去我家。」

「不用吧，太打擾你們了。」

誰知對面的人，直接雙手兜，一副漫不經心地模樣，「你要是不想去，直接打電話跟我媽說。反正我把話帶到了。」

說完，他轉就走了。

林惜看著他的背影，這人高長，才這麼一會，就走出去好遠。

想了下，還是追了上去。

「你幫我跟阿姨說一聲吧，我周末在學校看書就好，不用……」

話還沒說話，年已經站定，轉，要不是及時剎住腳，只怕整個人已經撞到他的口。剛才站在旁邊覺得他和那個生高差大，結果自己站在他跟前的時候，林惜這才發現，需要微仰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

完全超過了普通高中生男應有的距離。

林惜很和男生湊這麼近，近到能到他的鼻息。

本能想往後退，誰知季君行卻毫不在意一樣，在的頭頂，開口說：「你要是不打電話，估計周末能親自來接你。」

這話倒不是威脅，是季小爺對自己親媽深刻了解，得出的結論。

林惜一怔，「我一定得去嗎？」

「必須。」小爺毫不猶豫地打破心底的希。

不過在看到林惜臉上的表后，季君行輕扯了角，聲音難得的揶揄，「我家是龍潭虎？就這麼不想去？」

林惜眼睛微睜，立即解釋：「不是，我是怕給你們添麻煩。」

從家裡過來的時候，江英就叮囑過，好好學習，有什麼事就給家裡打電話，盡量不要麻煩季家人。

江英接溫璇的這個安排，本來就心底夠不安。

「比起你哥哥對我們家做的事，這點兒事不麻煩。」

這句話，比季君行站在生宿舍樓下等，更讓林惜吃驚。從認識這位季爺開始，他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懶懶散散，但上那種矜貴，真的讓人有種遙不可及的距離。

所以，這句類似激的話，真的不像他說出來的。

這次，季君行沒讓林惜探究他的表。

因為傲的季爺，在說完這話之後，直接雙手兜，轉走了。

**

回到教室的時候，林惜剛才特地在外面等了一會，跟季君行錯開了進教室的時間，沒想到剛到門口，不人都抬頭過來。

顯然，全班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

不太習慣這麼多人關注的林惜，微垂著的頭，迅速回到自己座位。

一坐下就看見桌子上擺著的試卷。

旁邊的江憶綿低聲抱怨道：「這才剛開學就有這麼多作業，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其實別的倒還好，偏偏今天發下來的是數學試卷。

江憶綿是典型的偏科生，文科績是班級名列前茅，就是數學拖後。以至於在班裡的總排名一直都是倒數。

重點班實行淘汰制度，江憶綿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霉，每次都在淘汰的邊緣。

七中的晚自習採取的是走讀生自願原則，不過大部分家長還是願意學生在學校上晚自習。

一節課下來，林惜正準備起去接水。

就聽到旁邊江憶綿大吃一驚地聲音：「你，你怎麼做卷子這麼快？」

一張數學試卷，林惜只剩最後一道大題還沒做。

江憶綿這時候才剛做完選擇題和填空題。

林惜仔細想了下，回答：「大概，是因為不難吧。」

語氣有點兒小心，似乎還在照顧江憶綿的心。

對於的這句實話，江憶綿還是倒了一口氣。直接問：「你上個學期期末考試，數學考了多分啊？」

「154。」

後面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這位同學，你怎麼考出154的？你比滿分還多四分。」

這是謝昂的聲音。

他原本正在和旁邊的陳墨在討論今天NBA的球賽，結果就聽到前面生聊天的話。

江憶綿一聽他話，就反駁道：「管你屁事，你怎麼這麼煩啊。」

這時候，季君行從後門悠悠走了進來。

陳墨瞧見他，笑道：「徐老師還沒捨得放棄你呢。」

之前晚自習上到一半，季君行就被一個老師從後門喊走。

謝昂搖頭晃腦道：「那肯定的啊，我說咱們學校校隊那幫人加起來都不如我們阿行一個人能打。要是阿行今年再不參加比賽，估計校隊今年的國家隊集訓，還是全軍覆沒。」

就連一向話的高雲朗都開口說。

「阿行，要不你就答應一下徐老師，我看他頭髮都白了不。」

陳墨偏頭看著自己的同桌，「你也發現了，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後面幾個男生七八舌的說話，林惜一句都沒聽懂。

看見季君行任由他們討論，自己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

江憶綿見狀，主給八卦。

「季君行之前是咱們學校計算機校隊的，不過高一下學期他突然就退了。以前他初中的時候，得過好多金牌呢。所以校隊的徐老師一直希他重新回去。」

撇撇，低聲說：「他要是繼續參加，肯定能被選拔進國家隊，到時候保送清華肯定沒問題。爺果然是爺，就是這麼任。」

林惜心底一愣，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優秀。

再回頭，教室里的白熾燈正好打在他上，那張漫不經心的臉，帥得格外驚心魄。

即便林惜對別的心如止水，卻格外佩服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

果然，有能力的人，連樣貌都能變得更加生。

季爺完全不知道，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在林惜心目中，從一個花瓶變了一個有實力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