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直到吃完午飯,季路遲乖得溫璇側目。

「遲遲今天怎麼這麼乖？」溫璇摟著小兒子,有點兒驚喜地問道。

季路遲朝對面坐在單人沙發的季君行看了一眼。

只不過季君行窩在沙發里,長那麼隨意支著,手指一直按著手機,像是在發簡訊。聽到溫璇這麼問,季路遲沒說話,他先輕笑了一聲。

溫璇疑地看過去。

誰知季君行的手機響了，他起，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季路遲一見哥哥走了,從沙發上起來，跑過去玩對面的遙控汽車。

溫璇朝林惜看了一眼，似乎疑。

林惜沒瞞,把閣樓的事說了一遍,怕溫璇責備季路遲，低聲說：「遲遲不是故意的。」

溫璇莞爾一笑,著正坐在地毯上玩汽車的小傢伙。

「我還不知道他呀,肯定是想跟你炫耀他哥哥多厲害。」

林惜想到那整整一大箱子的獎盃、獎牌還有證書,他確實好厲害。剛才林惜翻了一下那些證書,都是計算機比賽獲獎。

又想到那個一直來找他的徐老師。

「遲遲哥哥計算機很厲害？」

聲音很平淡,似乎真的只是巧好奇而已。

沒有母親不會為自己的兒子驕傲，更何況還是季君行這樣從不讓人心,又什麼都做到最好的孩子。

溫璇手肘搭在上，手背抵著下,那張過分緻的臉陷一種自豪的表。

「阿行初一的時候因為數學經常考滿分,被老師拉進了編程社團。其實也有老師建議他學奧數，不過他不喜歡。」溫璇臉上帶著笑意，地說：「他這孩子啊，從小主意最大，他就喜歡計算機，誰勸都沒用。」

「他初二的時候拿了那個全國青年信息學奧林匹克聯賽的一等獎。」

對於季君行參加過的比賽，即便已經過去了四五年，溫璇依舊記憶猶新。

像是找到了說話的對象，沖著林惜低聲說：「比賽之前我問他不張，結果你猜這小子跟我說什麼？」

林惜微蹙眉，真的認真想了下。

溫璇見凝思的樣子，也不賣關子，「他說，應該是別人張才對，因為他肯定會拿第一。」

林惜一想，這句話還真是像他會說的。

而且能想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子漫不經心又拽的模樣。

偏偏他每次還都能說到做到。

「他爸爸其實總是教訓他，說讓他別驕傲，總會他被打敗的一天。」溫璇本來臉上還是笑著的，可是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嘆了一口氣。

林惜見這樣，想起江憶綿說過，季君行是高一突然退出校隊。

「他為什麼會退出校隊？」林惜問。

待溫璇看過來時，林惜頓時心生幾分張，笑了下，表面輕鬆地說：「是我同桌跟我說的，他在學校很有名，同學們經常討論。」

大概也知道自家兒子歡迎，溫璇沒覺得奇怪。

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時季君行站在門口打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還說了久。只是把目從季君行上收回的時候，又繞了一圈，落在了季路遲的上。

「是因為遲遲的病。」

溫璇回憶起去年的況，那時候季君行正在準備一項全國比賽，每天在學校都得待在機房裡訓練一整天，周末在家，甚至連飯都是家裡保姆端上去的。

但是季路遲一直很黏他，季君行那時候真的太忙了，別說陪他玩，跟他說話的時間都沒。

溫璇本來一直不許季路遲打擾他的。

誰知小傢伙趁他們不注意，跑進書房，賴在季君行邊不走。

季君行當時一直在做題，沒搭理他。

直到他轉頭，看見倒在自己腳邊的季路遲。

溫璇想到這裡，臉上還都是心疼，「我從來沒見過阿行那個模樣，當時他我們的時候，所有人都嚇到了。」

季君行一邊瘋了一樣地抱著季路遲跑下樓，一邊喊人。

直到季路遲被送到醫院搶救，溫璇他們在門口等著。

溫璇苦笑一聲，說道：「阿行一直跟我說，他真的不是故意不理遲遲，他只是太專註做題目。」

林惜聽著這裡，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著，。

不管是季君行還是季路遲，都讓人心疼。

一轉頭看到弟弟，倒在自己在的腳邊。

他一定很害怕，也很自責吧。

「所以他就徹底放棄了？」林惜聲音嗡嗡地，像是有棉花塞在嚨里。

溫璇點頭：「其實我一直勸他，那天即便遲遲不在他邊，大概也會昏倒。他不用這樣自責，可是你知道他的格，看似好像對什麼滿不在乎的模樣，其實最重重義。」

「他呀，特別喜歡遲遲的。」

林惜轉頭，這次向站在門口的年。

他眉眼因為太過緻，臉上又總帶著那種懶散的表，人有種距離。再加上在學校里，所有人把他傳得雲里霧裡。

其實，他也有很的一面。

溫璇一腦說完，見林惜發愣，有些歉意地說：「你看我，跟你說起這些，沒完沒了的。」

「阿姨沒關係的，我願意聽。」林惜認真地說。

溫璇見表當真，笑著起，「我讓保姆切些水果送過來。」

走後，季君行正好回來，依舊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里。

林惜盯著他看了會兒，不自不覺地出了神。

等對面輕笑一聲，反應過來時，季君行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前傾，朝著看問道：「盯著我幹嘛？」

林惜想了下，聲音平靜，「在想你怎麼那麼厲害？」

其實一直知道他厲害，回回考試都能穩坐年級前三。但是沒想到他能這麼厲害，明明要花那麼多時間在競賽上，還能在學習上遊刃有餘。

季君行被的誠實噎了下，他扶額，認真問：「所以，你這是在誇我？」

「對呀，你很厲害。」林惜認真說，「不像我，只會學習。」

季君行：「……」

季爺著對面小巧的臉蛋，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一臉認真。

終於他先別過頭。

，怎麼能這麼可。

*

周末過去之後，又是新的一周。

之前老師總念叨，離考試沒多久了，這次真的讓說中。一晃眼，月考就到了。這次是開學第一次考試，學校為表示重視，讓學生清空課桌，每一個教室桌子分開，直接弄跟高考考場似得。

於是，一幫學生開始抱怨，因為清空課桌，就意味著桌子里的書本全都得搬走。

還好，班主任比較通達理，同意學生把書搬到的辦公室。

因為宿舍離教學樓遠，林惜除了帶必要的複習筆記之外，沒打算帶太多書回宿舍。於是和江憶綿收拾好書，準備搬到辦公室。

收拾完，江憶綿看著面前堆得高高的書本，嘆了一口氣。

後面的謝昂聽到，勾著脖子說：「想不想我幫你搬啊？要不你求求我。」

江憶綿翻了下白眼，直接說：「滾，搬不搬。」

陳墨靠在桌子上，老神在在地跟旁邊的高雲朗說：「打個賭，謝昂這次搬不搬江憶綿的書？」

「搬。」高雲朗毫不猶豫地說。

陳墨嘆了一口氣，「我也賭搬。」

他們的對話一個字沒的進了謝昂耳朵，氣得他吼道：「還是不是兄弟，看我笑話？」

正好季君行從後門進來，他走到桌子旁，謝昂站起來讓開地方，讓他進去。

誰知他朝前面看了一眼，見林惜桌子上的書，直接說：「要搬到老師辦公室？」

林惜點頭。

然後，他在其他幾人的注目之下，沒有廢話，搬著全部的書就走了。

謝昂張大，其他兩個男生也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懵了。

倒是江憶綿轉頭看著謝昂，「謝昂，季爺都幫林惜搬書了，你還不搬啊？」

謝昂還於一臉懵的狀態，結果，還是乖乖跟著搬書。

沒一會，班主任把班裡學生的考場分佈拿了過來。

很多學生都湊上去看自己在哪個考場，後面幾個男生則不知去了哪兒。反正班級鬧哄哄的，本沒人在看書。

江憶綿則是拉著林惜，一個勁地問：「說，你跟季爺到底怎麼回事？」

林惜知道是問搬書的事，假裝不懂地說：「什麼怎麼回事？」

「還裝，別說他是出於同學友誼啊。我坐在他前面都半年多了，他一次都沒給我搬過書。」說著，對著鏡子顧影自憐，「好歹我也長得這麼好看。」

林惜點頭：「嗯，你最好看，我一直覺得我們班裡，你最漂亮。」

想了下，又搖頭：「不是，我在學校這麼久，都沒看見比你好看的生。」

「別以為你說這些假話哄我，就能轉移話題，快老實代。」江憶綿追問。

林惜真不知道怎麼說了，可是一想到剛才那幕，角就揚了起來。

江憶綿見笑，又說道：「你看，你看，你都笑這樣。你們兩個之間，肯定有事。」

只是問到最後，林惜都沒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