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伏的溫度依舊熾烤著大地,季瀟看著視線里漸漸遠去的魏輕語,敏銳的察覺到走路的姿勢有些勉強。
車子路過魏輕語的邊,掀起一陣微風微微起了的擺。
膝蓋上一片紅褐的痂不偏不倚的出了。
原主給造的傷還沒有痊愈,現在又要讓走路去上學。
季瀟怎麼想無法無視就這樣走掉,對前方的司機命令道:“停車。”
司機聞聲迅速將車子平穩的停了下來,黑的車探出一支玉白的手臂。
季瀟伏在車窗上,沖后面的魏輕語昂了下下,“上車。”
魏輕語的眼睛里閃過一狐疑,停在原地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這些日的相,季瀟已經習慣了。
靠著座椅,一副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樣:“今天本小姐心好,快點。”
那驕縱的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就好像讓自己上車真的是一時興起,良心發現了一樣。
魏輕語暫且將這件事評估為沒有風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季瀟對魏輕語這個舉頗有些詫異,也同時的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慶。
既讓坐了車,還不用跟一起坐在后排,這算是這些日沒有待主的福報嗎?
魏輕語的到來,讓本就安靜的車更加安靜了。
坐得比開車的司機還要端正,平直的肩膀撐起白校服襯衫,削薄的背被一頭長發擋住,每一都在散發著孤高的疏離,就像是開在懸崖峭壁的槭葉鐵線蓮。
車空調慢吞吞的運轉著,冷風攜著縷薄荷味吹到了季瀟的邊。
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有些想不清楚為什麼原主會對魏輕語有這麼大的敵意。
季瀟覺得自己穿書特別不劃算,不僅沒有別人家的金手指,甚至連原主的記憶都沒有繼承。
“唉。”
想起這件事,季瀟就小小的嘆了口氣。
魏輕語低垂的眼眸聞聲微微抬起,不聲的看了眼后視鏡里的季瀟。
梳馬尾的頭發烏黑的從飽滿的顱頂傾瀉而下,拔的鼻峰在眉骨下有一個明顯的折中點,猶如刀削,在安靜的時候看起來還有幾分Alpha凌厲的英氣。
只是那微垂下的眼瞳似乎在隨著主人的思想輕輕轉,不知道又在想什麼折磨人的法子。
魏輕語眼底折過一冷笑,將視線收了回來。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季瀟跟魏輕語就讀的師大附中門口。
雖然師大附中是公立高中,卻是A市公認的富家子弟聚集地。
學校不學生都是家里司機送來上學的,很有像魏輕語那樣自己背著書包走來的。
這個時間門口停的私家車已經不了,嗚嗚泱泱排出去好長一串。
季瀟以為要下車了便提起了書包,只是司機依舊視無睹的開著車朝最接近校門口位置開去。
一道雙閃亮起,不遠的一輛福特銳際忙啟車子,一腳油門就開走了。
司機面無表的將車子停在了正對校門的車位上,季瀟第一次覺得做一個頂級上流圈的有錢人真好。
車子停好后,魏輕語并沒有等季瀟一同進校,兀自背上的帆布書包,姿筆的走進了校門。
一道穿過后的梧桐樹,落到從車上下來的季瀟眼上。
看著魏輕語遠去的影,這才想起自己家現在花的每一分錢大半都是來自那已故父母留給的產。
好的心瞬間不好了。
“呦,今天瀟姐怎麼跟魏輕語一塊兒來的啊?”
一聲帶著些調侃的聲音從季瀟的后傳來。
季瀟回頭一看,一個子卷到膝蓋往上一個手掌長度的生正跟另一個生笑著朝自己走來。那一頭如海藻般卷曲的長發被風吹的微微浮,張揚似火。
在暑假季瀟用手機惡補原主邊的人關系時,就注意到了這個經常在空間發自拍的生。
亓琪,是個Alpha,也原主最好的朋友。
而邊那個生是房一鳴,也是個Alpha,是僅次于亓琪的原主的朋友。
“不行啊?”季瀟用原主的口氣反問道。
亓琪:“當然可以了,我早就勸過你,對人家好一點,你好歹一個Alpha,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
季瀟心里瘋狂附和。
這個原主怎麼就沒有聽亓琪的勸,對魏輕語好一點。這樣自己也就不用過如今心驚跳的日子了。
“待會就分班考了,復習的怎麼樣?”亓琪問道。
“就那樣吧。”季瀟敷衍道。
原主本不在乎考試,也是昨天晚上看班里通知才知道今天有分班考試,本來不及復習。
語數外理綜/文綜,一共四門,在一天考完。
因為語文沒有作文,所以當天考完次日就能出績排名。季瀟所在的理科年級的前三十五名會進實驗班,也就是所謂的尖子班,剩余的學生平均分到剩下的12個理科平行班里。
其實就跟自己原本世界的高中一樣。
遠離家鄉的季瀟第一次到了一些來自這個世界的親切。
房一鳴:“這次是按去年一年的理科綜合績排的考場,你猜猜一考場的第一個是誰?”
亓琪:“這還用猜碼?除了魏輕語還能是誰,每次考試都第一,綜合績肯定也第一啊!”
房一鳴:“你這麼一說,一點懸念都沒有了。”
亓琪:“肯定沒有懸念,每次都能拉第二名五十多分,咱們還不如猜這次誰在第二考場的第一個座位呢。”
……
季瀟默默跟在后面聽著們兩個人的對話,心道:主果然是主,哪怕被原主折磨那樣,都能考年級第一。
三人說著說著就停在了教學樓的樓梯間,亓琪跟房一鳴的考場都在二樓,而季瀟在一樓。
亓琪站在樓梯上拍了拍季瀟的肩膀,道:“瀟姐,加油,這次別考倒數了。”
“好。”季瀟揮了揮手,轉朝自己的考場走去。
心想一個高中預備役數學老師分班考考倒數豈不是很沒面子?
季瀟看著手機里的考場分布名單,來到了高一·(1)班的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來得有些早,考場里只有第一排第一行的位置上放著一個白帆布包。
有些疑,看了眼手機里自己的考場,后撤一步想要退出去看看班門前懸掛的班牌。
卻不想,后背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團。
季瀟噌的一下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尷尬的事,正要回過去跟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卻瞬間覺得自己背后抵著兩把刀子,薄荷味鉆到的后背,讓脊柱發涼。
季瀟突然覺得第一排第一行的那個書包莫名眼。
一轉過頭,果不其然魏輕語手里攥著一個玻璃杯,眼神冷漠的看著自己。
氣氛突然變得比剛才更低沉了。
尷尬化作拔地而起的風,放肆的在季瀟臉邊扇掌。
“好巧啊,居然是你。”季瀟笑著,企圖緩解一下氣氛的尷尬。
魏輕語看著季瀟臉上的笑,以為跟以前一樣在映剛才發生的事,拿這事打趣自己,臉上更黑了。
“不巧。”面無表的回道。
而后越過季瀟,徑直坐到了屬于的考場一號座。
穿堂風從教室吹到教室外,吹得季瀟心上發涼。
“不好意思”四個字卡在的嚨里,不上不下。
季瀟覺自己好像又踩到魏輕語的雷。
過了沒一會兒,考場里就陸陸續續坐滿了人,考試也按部就班的開始。
原主在書中是個不學無的紈绔,變態又病,季瀟毫不意外的坐在考場最后一個位置上,抬頭看向教室另一頭的位置,魏輕語依舊脊背直的坐在那里。
和的從玻璃窗落進,打在孤高的上,給披了一層淡淡的金。
認真專注的寫著卷子,濃的睫微微向上彎曲,一眨一眨的,是致的漂亮。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不應該經原文中原主那樣的殘忍折磨。
季瀟輕嘆了口氣,對魏輕語的畏懼之心里又摻雜了幾分同與憐憫。
前三科的考試季瀟都進行的很順利,這個世界高中生學習的容跟原本的世界差不多。語文必背的古詩詞還是那些,英語聽力也還是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數學大題的解題思路也還是自己練的步驟。
季瀟在原世界向來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本無法接原主這倒數的績,貿了貿勁,打算憑借自己這些年幫各課教育學專業的同學替課的經驗,來個一雪前恥。
只是到了理綜,季瀟被絆住了。
而絆住的不是理,更不是化學,而是就算幫過的生教育學的舍友備課,也看不懂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