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雨停風過后,給海城原本悶熱的空氣增添了幾分潤。
正值晚高峰期,市中心被來往車輛堵得水泄不通,一輛黑賓利從叉路口駛主干道。
車后排的容拾疊著兩條長,隨手摘掉無邊框眼鏡,雙眸微垂,眉宇間的明艷也毫掩蓋不住周彌漫的清冷氣質。
一個小時前參加完一場商業酒會,還沒來得及把上這件禮服換下來,剛才幾杯紅酒下肚又長時間坐車,容拾的頭有些發暈。
因著車冷氣開得很足,紅的長外披了一件黑西裝,雙臂一抬就出白皙的。
“容總,明天上午園那邊的材料供應商林總想約您見個面。”坐在旁邊的助理要先明確的時間,才能決定下一步工作安排。
容拾拿起側的手機看了眼日期,沉思片刻后,語氣淡淡道:“打電話給小韓總,讓他明天親自去一趟林氏。”
“另外,”容拾的靠在椅背上,一整天的疲憊緩解了大半,“明天上午我不在公司,你把加急的合同和計劃書整理好,送到小韓總辦公室。”
“好的,容總。”
車子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想起明天是什麼日子,突然吩咐了前面開車的司機一句:“右拐,去醉。”
作為海城娛樂產業鏈的龍頭,醉這些年抓住了有錢人的消費心理,融合了高級會所和特酒吧,研究了酒桌文化,生意如日中天。
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到達目的地時,海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會所門外人頭攢,約還能聽到里面的喧嘩與熱鬧。
拉開車門前,容拾扯了扯上的西裝外套,對車的兩個人說了一句:“在這等我。”
的紅禮服長度剛過腳踝,V型領口加上修的設計,走到人群中,無疑是一道搖曳生姿的風景線。
可所散發出的氣場卻給人造了一種迫,無形中帶了些許涼意。
從會所正門進去就有悉的工作人員迎上來,“容總,您今天有預訂嗎?”
很多老板就喜歡在酒桌上談生意,投其所好,所以這個地方來過很多次。
而且這家店的老板和是大學同學,如今生意上往來切,關系也算不錯。
搖搖頭:“我找你們蘇老板。”
那個工作人員說了一句“稍等”后,對著耳機問了半天,才道:“今天頂樓來了個客戶,允姐去送酒了,要不您先去二樓的休息室等一會。”
能讓蘇清允親自去送酒,估計又是大單的生意,本來就不著急,也沒有攪黃別人生意的打算,隨即答應了工作人員的提議。
……
醉二樓的一間獨立包廂,霓虹燈把氛圍營造到了極點。
點歌臺前空空,房間里的隨機播放到了一首英文歌,旋律輕快,幾個人坐在方桌周圍,空酒瓶倒了一地。
“野哥,你這四年是在國外讀了個博士?”場唯一的人喝了一口面前的橙,笑著調侃斜對面的男人。
蔣鶴野細長的手指著玻璃酒杯,神倦怠,聽到柳奈一的問題后眼皮稍抬了下,漫不經心道:“我沒那本事。”
他的語氣慵懶,說完話后前傾,繼而將單臂撐在長沙發的椅背上,燈打在他的臉上,致的五出幾分朦朧凌厲。
“在國外學校混了兩年沒拿到畢業證,老爺子放了狠話,告訴我畢不了業就別回來。”他說這話的語氣散漫到不行。
當時看著他爸是了真格,于是蔣鶴野被迫復讀了兩年。
如今他29歲“學”回國,邊的朋友多數都已經家立業。
這其中結婚最早的顧讓此刻正坐在他旁邊,專心在屏幕上給自己老婆發消息,蔣鶴野側目,低笑了一聲:“他現在每次都這樣?”
還沒出國那會,顧讓是他們這群人里最玩的,如今結婚了倒是學會守如玉了。
柳奈一看著顧讓,繼而轉移視線到他的手機屏幕,嗤笑道:“何止啊,要不是聽說你剛回國要聚一下,我們誰都請不他。”
顧讓聞聲抬頭,不同于側蔣鶴野,他的氣質有些斯文,長相也沒太有攻擊。
出聲也是渾厚的男低音,富有磁,“說到這個,上個月我還去參加了林夢汐的婚禮。”
話音剛落,包廂里的人聲戛然而止,只有音響隨機的英文歌在一句句唱下去。
雖說過了四年,但前友這種話題,還是很敏。
“林夢汐?”
當事人還捧場地重復了一遍,而后坐在柳奈一對面遲遲沒說話的程這時候忙著來打圓場,“這都多年的事了,顧讓你提這人干嘛?”
“所以,林夢汐是誰?”蔣鶴野看著其他兩個人言又止,只能盯著顧讓,問了句:“你前友?”
打圓場的程:“……”
顧讓一臉“你們真是白擔心”的表,雙手叉輕放在上,神平靜,緩緩開口:“是你前友。”
程在旁邊驚得下都要掉了,想手他的頭,“野哥,你失憶了?”
“滾蛋。”蔣鶴野拍開他的手,隨即扯了扯服的領口,他今天穿了件黑的沖鋒,顯得臉上格外郁。
蔣鶴野不懂,前友為什麼一定要記得?
顧讓知道他是真忘了,柳奈一還在旁邊提醒了句:“就以前咱們經濟學院的院花。”
院花?蔣鶴野沒什麼印象。
程也話:“還年年專業第一。”
談到學習,蔣鶴野不僅沒印象,還沒興趣。
幾秒后,顧讓冷不丁開口:“分手的時候,你送了一套房。”
“哪的房?”蔣鶴野挑挑眉,來了興致。
但他前友太多了,分手之后送出去的東西也不,被顧讓這麼一說,蔣鶴野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那個是林夢汐。
“橙園附近。”
蔣鶴野:“我想起來了。”
柳奈一:“……”
程:“……”
最后,柳奈一拿起桌子上的骰子企圖跳過這個話題,還沒玩幾局,蔣鶴野就起,他手機攥著打火機,按了一下就松開,火苗瞬間熄滅,他的語氣有些懶洋洋道:“出去煙。”
醉二樓的設計環形,蔣鶴野神慵懶,輕靠在包廂外的墻上,低頭點了煙,從他這個角度,一抬眸剛好能看到對面休息室走廊。
路過的一個工作人員托盤上的酒打翻,剛好撒在迎面走來的人上,的西裝外披被弄臟,隨意扯下來的時候,長發被不經意起。
會所的燈把的形廓映在墻面上,一酒紅的長,剛才無意間出的蝴蝶骨被長發重新遮住。
風萬種,深到骨子里的高貴氣質。
蔣鶴野多看了兩眼,等那一抹影消失在視線,他才意識到手上的這煙已經燃盡了一半。
失神過后,他索掐滅了這一零星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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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手機慢慢把玩,似笑非笑說:“看,你守著我落兩滴淚,我心疼了,什麼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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