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喜事這麼高興，規矩都忘了？」冰提醒翠。

翠大口氣，給安芷行禮后，才激道：「真的是喜事，我方才去廚房領早點時，路過老爺的院子，聽到安蓉小姐的哭聲，便和老爺跟前的德福打聽了一會，你們猜怎麼著？」

安芷停下畫眉作，看向翠。

冰催道：「猜什麼猜，你想急死人嗎？」

「昨兒個姑太太派人去了徐氏的院子，打了徐氏二十板子不說，還把那裡給砸了。姑太太警告徐氏，要是以後再興風作浪，就把賣去勾欄院里。」翠一口氣說完，聽到這個消息立馬飛奔回來，「哎呀，我早點籃子忘拿了，完了完了，大小姐我先走了。」

安芷見翠跑了，笑著道：「這小丫頭風風火火，倒是活潑。」

「那也是小姐寵的。」冰聽到徐氏被打心裡也高興，不過年紀比翠大了六歲，看的也更遠，「小姐，姑太太這麼做，不是轉頭就賣了你嗎。老爺若是因此生你的氣，那該怎麼辦？」

安芷繼續畫眉，「能怎麼辦，他要來就來，安蓉會哭我也會哭。雖說姑母這事辦得過於直接，明面上對我是沒好，可姑母打了徐氏，這是我眼下做不到的。徐氏挨了那二十板子，不死也得一層皮，沒一兩個月好不了，父親是兩天不上姨娘床就會憋死的人，這不就給我們來了機會。」

冰懂了，不過聽到主子編排起老爺床笫之事一點都沒有，不經多看了主子兩眼，「那咱們得快點給老爺找好新夫人。」

「這點不用我們心。」安芷笑，「我那位姑母，人一樣的主，明白的。」

收拾妥當后，安芷便出去吃了早飯。

先要來這三年的賬本，邊看邊等人。

等六個掌柜的到時，安芷賬本也看了兩本。

「請大小姐安。」六個掌柜一起給安芷行禮后，一個最年長的掌柜站了出來，「不知大小姐突然喚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事？」

安芷放下賬本，看向說話的掌柜，這人認識，王福，是跟著母親一起陪嫁過來的人，在幾個掌柜中資歷最深，「我近來查了最近三年的賬目，自從我母親去世后，咱們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跟你們說句實話，眼下我已經快不出敷了，所以想問問你們，生意不好做的緣由。」

當主子說家裡沒錢了，那基本上就是真的沒錢，不然要臉面的人是不會幹這種事。

而且王福他們都知道大小姐剛被退婚，他們猜估計是了裴家的支援，日子才艱難了。

王福嘆了一口氣，「這兩年京都里新開的綢緞莊比較多，搶走了不生意，當鋪運氣不好，遇到的死當都虧了，銀樓倒是在掙錢，只不過利潤微薄。」

「那也就是說，所有的鋪子加起來，我是在虧錢嘍？」安芷問。

王福心裡突突的，總覺今天安芷話裡有話，可他眼下只能點頭說是。

「那既然這樣，我就關了幾家鋪子吧，把店鋪租賃出去，能掙一些是一些，總比虧了好。」安芷的目不地在六個人臉上轉，見其中兩個皺了眉，便知道這事和猜的一樣，「不過你們都是安家的老掌柜了，我關了哪間鋪子都不好。這樣吧，到下個月初五還有十幾天的時間，你們從今天回去記賬，到時候盈利最的兩間就關了。至於鋪子關了的掌柜，要是願意留下，就繼續去其他鋪子打雜，要走的話，我就另給一筆辛苦費。」

這些人，早就抱一團。安芷若要全都換了，那他們肯定會一起鬧，可按盈利的數目來比，就把他們又分個。畢竟做掌柜的好是一直有，而辛苦費只有那麼一點，誰也不願意為被放棄的人。

「大小姐，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王福還想掙紮下，一開始就是他聯絡的其他五個人，得到好最多的也是他，如果要關了兩間鋪子，他的好了不說，日後還會落下把柄在那兩位掌柜手中，「咱們都是安府的老人了，生意不好咱們可以想辦法，可關了鋪子，咱們就沒飯吃了啊。」

聽此，安芷沉了沉臉，「我剛才看賬本，三年前我們的生意就不好了，那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想辦法盈利，非要等到我來說才願意想辦法？是你們眼裡沒有我這個主子，還是說這三年你們都聯合起來吃分紅？」

這話一出，滿室寂靜。

王福最先反應過來，帶頭跪下，「大小姐您誤會了，咱們都是您母親從白家帶過來的人，是萬萬不會欺騙您的啊。」

安芷聽王福拿母親來，心裡罵了句老狐貍，面上卻嘆氣，「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一時氣話。我這也是沒辦法才下的決定，要是不關鋪子，今年你們的工錢我都發不出來。」

「冰，你把今年家裡的新茶拿來，給幾位掌柜的，一人帶一盒回去。」安芷說完站了起來，看王福還跪著，並沒有再說讓他起來的話，「幾位掌柜的都回去吧，今兒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放心，辛苦費我定會給足，日後你們要去誰家鋪子幹活，我也可以幫你們推薦。」

說完，安芷便出了大廳，走了。

留下的六位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心裡想的都是該怎麼辦，最後目都向王福，畢竟當年說大小姐年好騙的也是王福。

王福這會心裡瘋狂在罵安芷，眼前的五個人，都是他拉下水的，這會舍了誰都會有怨言，可要他自己退出，那他更是不願意。

等出了安府後，王福才和其他五個人道：「大小姐態度堅決，這事我也幫不了你們了，咱們就公平競爭，賬就按正常來做，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誰家鋪子掙得更多吧。」

「那不行，我們當鋪利潤是長時間形，不是十幾天就能有的。」

「對啊，我管的綢緞莊比王掌柜你的小了一半，利潤怎麼可能比得過你！」

……

你一言我一語，六個人很快就爭論起來。

躲在附近的冰，聽到六個人果然吵了起來，回去給安芷回話時直誇主子聰明，「小姐，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做假賬的啊？」

安芷看著手中的賬本道：「因為他們太貪心了，吃一利潤也就算了，可吃了三甚至五，錢了那麼多，我卻發現鋪子門庭若市，這裡頭就肯定有問題。」

賬本安芷已經看完了，讓人收拾走，自己個懶腰，正打算去園子里逛逛時，安鄴一臉怒氣地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