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打擾表姐先行告退了，祝表姐玩得盡興。”

顧寧“嗯”了一聲，點點頭，“去吧。”

陳嫣馬上領著自己的隨侍丫鬟走遠了。

從頭至尾，沈沉淵一句話都沒能說。

顧寧滿意極了。

沈沉淵走近兩步，在顧寧側問道：“剛才那是你表妹？”

顧寧警覺之心頓起，狐疑地看著沈沉淵，“你別打主意。”

“沒有，”沈沉淵臉上出點笑意，“我就是想跟你說，剛才我沒看，你大可放心。”

顧寧上下掃了他一通，沒好氣道：“那最好。”

過了一會又覺得不對勁，自己是重活一世，不願在看著陳嫣再和沈沉淵糾纏，因此才不願意他倆打照麵。

但沈沉淵又不清楚其中糾葛，他說的放心……

是放心什麽？

然而沈沉淵馬上就把這一茬略過去了，把剛才沒能送出去的狐貍麵又遞出去，“真的不戴？”

顧寧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戴。”

顧寧做好一切準備應付沈沉淵的來招，卻沒想到沈沉淵不堅持，一下子把狐貍麵扣在自己的臉上，“那我戴，你戴另一個。”

沈沉淵見顧寧張了張，趕道，“好歹賞臉戴一個，”他下揚了揚，示意顧寧去看四周，“花燈節呢。”

顧寧翹了翹角，把麵的紅繩在腦後打了個結，過兩個窟窿看沈沉淵，“我有說不戴嗎？”

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沈沉淵的臉幾眼，“我剛才想說的是……”

“你戴這個還俏的。”

沈沉淵一愣，回過神來自己也沒忍住笑了笑。

……

放花燈的時候是整個花燈節最熱鬧的時候，一堆人圍在湖畔，長長遠遠的看不見盡頭，幾乎給湖水鑲了個邊，無數的花燈被一隻隻人手推出去，打著旋漂在水上，瑩瑩燭火相輝映，了條人間的銀河。

顧寧本意是自己好整以暇地坐在茶樓二樓，隨便看兩眼意思意思也就得了，卻被沈沉淵這麽個長著顆心也嚷著要放花燈的，給生生拖進了人中。

“你不放？”

“不用，你自己放吧。”

“真的不放？”

“……真的。”

“你……”

“你再問我讓你也放不。”

沈沉淵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麽，顧寧知趣地不去看，兩隻手閑著沒事幹，在一眾雙手合十祈願祝禱的年中極其鶴立群，顧寧也不好平白占著這麽個放花燈的好位置，想了想，把手進湖中象征地撥了撥水。

“……”

沈沉淵把紙條塞進花燈的芯子中，兩手輕地著水把花燈送離了岸邊。

顧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吧。”

沒想到沈沉淵煞有介事地“噓”一聲，“要虔誠。”

顧寧：“……”

吧。

然後兩個人就跟送兒遠行的爹娘一般，一路用目護送沈沉淵的花燈匯一片亮堂堂的燈海之中。

“現在可以走了吧？”顧寧起，卻被後人的一句話一下子釘在了原地。

“沈將軍也來放花燈？”

是辰王的腔調。

作者有話要說：　　很短，晚上補齊。

第8章

顧寧垂眼片刻，慢慢地回了頭，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正立在後，笑得一臉溫和，隻是他麵貌生得冷峻，這點溫和也就帶著零星寒意。

沈沉淵也斂了臉上笑意，將麵取下來，衝男子行了個禮：“辰王。”

辰王笑著點點頭。

顧寧不著痕跡地退了兩步，也跟著打了聲招呼。

辰王目在兩人中間轉了幾個來回，而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顧寧，顧寧皺了皺眉，沈沉淵往旁邊一閃，正擋住了辰王的視線，笑著道：“辰王今日沒在宮中陪著聖上？”

宮中每年舉辦的花燈節極盡奢華，單就看頭而言，市井無論如何也比不了，尋常街巷中最貴重的花燈也不過是琉璃的，宮中卻連婢子拎的花燈都是玉製，皇家氣派是有了，真正拎在手中卻重如抱鐵，再高的興致也得減半。

辰王繼續頂著他那張笑臉道：“前幾日染了風寒，怕把病氣帶去給父皇，告了假留在府中養病，今日子利索了些，一時興起出府逛逛，沒想到還能上沈將軍。”

說罷目又轉向顧寧，“這位……想必就是長平侯的獨顧寧了吧？倒真如傳聞中一般，英姿颯爽。”

顧寧心中冷哼一聲，辰王這一世還未見過自己的麵，單憑所謂的“英姿颯爽”就能認出自己來？

倒不知道自己在京城之中這麽出名。

話頭起到自己上，顧寧心中就是再不耐麵上也得做足工夫，上前兩步，微微垂著頭，恭恭敬敬回話道：“辰王過譽了，顧寧愧不敢當。”

辰王聽了卻輕笑兩聲，“都說長平侯府的顧寧子好強得很，如今一看，倒是傳聞有誤了。”

顧寧：“……”說話不能委婉點？

辰王不過隨口打趣一番，馬上就略過了這個話題，三人站著閑聊片刻，辰王向沈沉淵客套地問了問綏遠侯的近況，沒一會就離開了。

辰王來這一趟，顧寧什麽遊樂的心思都消了，見什麽都懨懨的提不起興趣，完全是強打著神作陪。

沈沉淵隻以為是困了，笑了兩句，也沒再提四逛逛的話，一路送到長平侯府前，門口兩個石獅子脖子上拴著紅菱，四顆石眼珠直直地盯著他倆。

沈沉淵把手中的花燈遞給顧寧，“給。”

顧寧看了一眼，挑著眉道：“不是說不給我麽？”

沈沉淵失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本來就是買來送給你的。”

顧寧接過握柄，撥了兩下琉璃花燈的籠，這燈做得確實巧，籠一轉，裏頭的燈就流溢彩地傾瀉而出，顧寧盯著看了片刻，半晌抬眸笑道：“不是客氣吧？”

沈沉淵角微微勾起，“要跟你客氣也不至於用一盞花燈，放心收著吧。”

顧寧沒再跟他推讓，心安理得地收下，兩人極其不走心地客套一番後，顧寧轉回府了。

回來的時辰不算早，但畢竟是花燈節，一年就這一次，顧寧進去堂屋的時候，母親和姨母都還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聊天。

陳嫣則陪在自己母親的旁靜靜聽著，時不時乖巧地點點頭。

顧夫人見顧寧進來就擺手招呼，“寧兒回來了，”一看到手中提著的花燈就笑了，“府中的花燈已經夠多了，怎麽還不嫌麻煩，自己又帶了個回來？”

下人手要來接顧寧手中的燈籠，顧寧擺擺手，自己把花燈放到了堂屋一角的木架上，滿意地看了一會後，邊走向顧夫人邊答道：“不是自己買的，別人送的。”

顧夫人笑意更深了，眼底還出點聽八卦的勁，“寧兒的那位同窗？”

顧寧遲疑地點點頭，旁邊坐著的姨母笑著嚷起來，“方才嫣兒說遇見你們了，還說顧寧旁那位公子一表人才呢。”

顧寧下意識地看向陳嫣，後者抿抿，躲閃似的喝了口茶。

顧寧找了個位子坐在母親旁邊，顧夫人側過，拉著的手溫和道：“這位公子是哪個府中的。”

顧寧淡淡道：“是綏遠府的沈辭。”

顧夫人笑了，“沈將軍？這種神仙樣的人用一表人才來形容倒是委屈他了，你不是一向同他不太……”

顧夫人頓了頓，像是在找個合適的詞，“不太識嗎？怎麽難得去一趟花燈節還是和他一起去的？”

桌上還有些糕點，顧寧挑了塊長相好看的在手中，嚼了一口才慢慢道：“是不太，要不是夫子有事代給我們，我也不會和他一起去。”

顧夫人笑著了的頭發。

陳夫人不在京城久住，聽得雲裏霧裏，“這位沈將軍是什麽來頭？很厲害？”

顧夫人：“不單單是厲害那麽簡單，這位沈將軍的父親是綏遠侯……”思兔網

顧寧坐在旁邊聽了一會，被自己母親天花墜的吹捧激得起了一的皮疙瘩，過了一會實在沒忍住，起告退了，臨走之前看了陳嫣一眼，後者正兩手握著茶杯聽得癡迷，眼中的仰慕都快溢出來了。

顧寧歎了口氣。

第二日，顧寧腳剛一踏進學堂，裏麵的人就跟被下了什麽符咒似的全部轉過來看，隻一眼又馬上齊刷刷地轉回去，一堆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顧寧皺皺眉，幹什麽呢這是？

沒疑多久，沈延就跑過來為接了。

“無虞，聽說你和沈辭定親了？”

？？

顧寧磨著牙，“怎麽回事？”

沈延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驚恐萬狀，“顧寧你別這樣，我怕。”

“……”

顧寧扯出一個笑，盡量做出一副慈祥和善的模樣，“來，你好好告訴我，這種話你是怎麽聽說的？”

沈延吞了一口口水，在顧寧的目下緩緩道：“先說好，這事不是我說的，你生氣也不能生我的氣。”

顧寧半瞇著眼，“不生你的氣。”

沈延抖了一抖，給自己打了無數氣，這才把整件事娓娓道來，“昨日花燈節有人看到你和沈沉淵一道走著，當然這肯定不代表什麽，就是，就是那人還看見你拉著沈辭的手，和他一起放花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