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說法，你倒是應該慶幸，若我真對沈沉淵有意……”

“你以為還得上你什麽事？”

陳嫣氣得口直起伏，這時倒忘了自己原本的那副兔子模樣，抬頭惡狠狠地瞪著顧寧。

顧寧卻渾不在意地跟對視，甚至還手替理了理襟，“若再讓我發現你用這些損手段，我平日雖不在府中講幾句話，但還是有的是法子來懲治你。”

顧寧說完這句話，沒再管陳嫣臉上青白加，收了臉上笑意，直接轉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

第24章

顧寧跟陳嫣放狠話時說的是不歡喜沈沉淵，但這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自己也拿不清楚。

嫁給沈沉淵？

這事上輩子從來沒考慮過。

不要說考慮這種事了，上一世不跟沈沉淵爭個你死我活就已然能令人嘖嘖稱奇了。

誰能想到重活一世，沈沉淵居然跟有了這諸多聯係，甚至於現如今還要煩惱起了這種事？！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顧寧腦子裏雜七雜八地想了許多，就是沒有把顧夫人跟說的那些話考慮一遍，覺得母親荒唐，但逃避似的不去深究自己為什麽不敢這麽想。

自己跟自己較了一會勁，什麽結果都沒有糾結出來，正在這時，旁邊來了一個丫鬟，低著頭著腰走到顧寧側，“小姐，不足一刻鍾就到夫人給您行及笄之禮了，裳什麽的也該打點著裝上了。”

顧寧“嗯”了一聲，跟著那丫鬟去了。

給顧寧套上最後一件外襟，的婢“哇”地一聲開了，跑去拿了一麵鏡子，遞到顧寧麵前，小聲讚歎道：“小姐真是天生麗質呢，略施黛就能如此人，到時候那些世家公子哥看了，肯定個個眼珠子都黏在小姐——”

阿婧說到這兒突然噤了聲，低著頭好半天沒敢說話，見顧寧沒有要發火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姐別生氣，阿婧是一時高興糊塗了才會說這種話，沒那些世家公子的事，小姐照樣也是好看的。”

顧寧好強，平日裏最討厭攀附旁人，偏偏本朝風氣與秉相悖，雖不主張子無才便是德，但大部分人家還是覺得子嫁個好夫婿便是一生的榮譽，即便愚鈍不堪。

顧寧和陳嫣的母親不來，也有這個原因在，姨母沒回遇見都要想方設法地打聽有沒有許了人家，得知沒有，往往便要大呼小地催促一番。

說起來，要不是陳嫣年紀不大，姨母又存了把嫁進皇家的心思，怕是早就把許了人了。

顧寧看阿婧實在是戰戰兢兢地不敢開口，隻好歎了一口氣，“沒事，以後這種話不要再在我跟前說就是了。”

阿婧趕道：“阿婧知道了，日後肯定給上個鎖，不說這種讓小姐不快的話了。”

“不過……”阿婧期期艾艾，像是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顧寧：“你有什麽話說便是了，什麽時候還跟我客氣起來了？”

小丫頭笑了兩下，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接著方才沒說完的話繼續道：“小姐確實過了及笄禮就該考慮找夫家的事了，就算小姐不著急，夫人侯爺也不可能跟著不在意的，隻是不知道……小姐心中是否有合適的人選”

顧寧聽這麽一說，下意識地就想到沈沉淵，趕念了幾句清心咒把那禍害從自己腦子裏趕出去，沉默了好半天，阿婧都快以為這話又引得自家小姐的不快了，這才聽見顧寧開口道：“你……”

“你覺得……”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被顧寧打得七零八落，抬手了鼻子，把心一橫，“你覺得綏遠侯府的沈沉淵怎麽樣？”

阿婧聽了倒一驚，小姐從小到大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莫說問自己的意見了，就是同夫人侯爺打商量的況也而又，現下這況，小姐麵上沒顯出什麽，隻怕心裏已然得跟團麻似的了。

阿婧不敢同平常一樣開顧寧的玩笑，認真思索了大半天，這才謹慎開口道：“綏遠侯府的沈將軍，說是人中龍也不為過，放眼整個京城，也就那些皇子皇孫能跟沈將軍打個平手，阿婧自然覺得沈將軍是極好的。”

“況且，”阿婧頓了一下，“那些和沈將軍差不多年紀的世家子弟，個個房中早都收了姬妾，甚至還有好些急的，連外頭窯子裏都養了幾個人，隻有沈將軍，雖說看著是放浪不羈了些，卻從未在坊間聽說過他的這些豔聞，想來也是個潔自好之人。”

阿婧說到這突然捂著笑了起來，顧寧本是側著頭，沒怎麽看，聽到笑聲才詫異地轉過頭來，“你怎麽說著說著還笑起來了？”

“對不住，小姐，”這小丫頭見顧寧看過來，索捂著肚子笑了個痛快，努了好半天的力，總算把止不住的笑意從臉上收了回去，“我是突然想起來，方才我說的有一句話不對。”

顧寧凝著眉頭想了會，沒想出來，“哪句？”

阿婧：“就是我說沈將軍潔自好那句，細想起來，其實也不盡然，沈公子雖懂得男大防，平日裏當著婢的麵，一句渾話也是不肯說的，但奴婢瞧著……”

阿婧似笑非笑地看了顧寧一眼，“沈公子對著小姐的時候，行徑倒登徒子得很呢！”

一個“登徒子”勾起了顧寧一些不堪的回憶，沈沉淵花燈節半點顧忌也無地同打趣，在牢房中捂著的……

顧寧的臉通地一下全紅了。

頂著那張發燙的臉，眼神躲閃著不和阿婧對視，結結道：“哪、哪有，不過就是礙著一些事被迫打過幾回道，怎麽就說起這些……”

顧寧說到這而突然停了，把眼珠子又重新轉回來，赧地看著阿婧，“你、你真的覺得……”

了後頸，“沈沉淵對我很不顧忌？”

阿婧聽了這幾乎是不打自招的說辭，實在憋不住，十分不厚道地笑了，笑得太激烈甚至於還咳了幾下。

揶揄地看著顧寧，“小姐，先前您還十分不樂意別人提起沈將軍呢，怎麽這才過去了半年，就全然變了一回事……”

阿婧湊到顧寧耳邊，著聲音用一種講的口吻道：“是不是這段日子沈將軍在您跟前使了壞啦？”

顧寧眸子猛地一，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強撐著否認道：“……沒有的事，你別……”

顧寧：“別毀了沈沉淵的清譽，他還是個不懂男□□的清白之。”

阿婧：“……”

顧寧還打算好好聊聊這事，把沈沉淵的名聲徹底在阿婧這兒給澄清清楚，沒等開口，突然有人扣了兩下門，接著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顧小姐，梳妝打扮是否都弄得差不多了，侯夫人已然到了那邊，就等著給顧小姐行及笄之禮了。”

顧寧應了一聲，沒再跟阿婧開玩笑了，阿婧上前來，扶著顧寧的手，同顧寧一道走了出去。

綏遠侯坐在高位，顧寧散著一頭青，雙手平舉`前，左右掌心相互疊，慢慢地走到了站在高臺上方的顧夫人跟前。

沈沉淵眼著實是好，送來的這一服同顧寧相襯極了，這一桃紅換了旁人穿在上必定豔俗，但顧寧穿著，反倒更顯得瑩白，簡直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腰線勾勒出一條姣好的曲線，已然有了不同於青的風采了。

顧夫人含著笑，從一旁婢捧著的木盤中取過那支玉簪，起顧寧的墨發，綰了個簡簡單單的髻，然後便將那支簪子了進去。

旁邊有人在高喊：“禮——”

顧夫人將顧寧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笑了笑道：“寧兒便隻個簪子也好看。”

顧寧從小到大聽慣了這種誇讚，以前從未覺得什麽，這回不知為什麽起了點害的意思來，眼睛下意識地就往臺下一瞟。

做這作的時候什麽也沒想，不經意瞟到沈沉淵的時候，心裏卻像被羽輕飄飄地撓了一下。

沈沉淵手裏還牽著隻有幾個蘿卜高的兆兒，許是一直頂著顧寧，顧寧一看過去，兩人視線就直接撞上了，顧寧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反正就是想躲，頭剛偏開一點又覺得自己沒做什麽事，躲著沈沉淵幹什麽，便又立刻偏了回去，直直的盯著沈沉淵看。

沈沉淵彎著眼角對比了個口勢。③思③兔③網③

—好看。

顧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角翹起來了，同樣回以沈沉淵口形。

—我當然知道。

眾目睽睽之下，顧寧及笄禮還沒完，兩人就這麽將就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顧寧角越翹越高，終於引來了母親的注意。

顧夫人順著的目看了一看，明了，憋著笑道：“寧兒，你跟……也好歹注意著點，及笄大禮上，這麽多人都還在呢。”